“祖母又笑话我!”宋芳采笑:“您知道就好,干嘛还要说出来,表哥听了要笑话我了!”
听了她的话,许景庄忙道:“表妹说哪里的话,表妹娇憨可爱,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宋老太太呵呵一笑:“孩子们都饿了,有什么话,饭后再说。”
被这么一搅合,再提起方才的话题显然有些不合适,许薇捏着帕子,不着痕迹的瞪了宋芳采一眼。
死丫头,坏她的好事!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思,宋老太太年纪大了,胃口不太好,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其余人见状忙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唯有宋芳华姐妹二人目不斜视,丝毫未收影响。
“表妹们的胃口真好!”许景庄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两个表妹看起来都很纤瘦,怎么这么能吃?
“让你笑话了,她们两个呀,打小就贪吃。”宋老太太捧着茶碗,嘴里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等姐妹二人放下筷子,宋老太太这才放下茶站起身来:“许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多陪你姑母说说话吧,老身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了!”
许景庄连忙起身,“我送送您。”
“不必啦!”宋老太太摆摆手,扶着四儿离开。
老太太走后,其他人也都起身离开,厅中只剩下许氏姑侄二人。
“姑母……”
许景庄刚开口就被许氏打断了:“回去再说!”
许氏粉面含霜,疾步往正院而去,许景庄紧紧跟在后面。
待进了屋子,许氏对杏儿道:“你退下吧!”
杏儿抬头看了一眼许景庄,心中明白这姑侄二人是有体己话要说,应了一声就掩门退了出去。
许景庄见杏儿出去了,就急不可耐的挨到许氏身边:“姑母,大表妹如此花容月貌,侄儿一见就喜欢上了!”
许氏虽不喜宋芳华这个继女,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长的不好,她顺着桌边坐下,又灌了一杯冷茶,这才瞥了一眼许景庄,道:“这次我让你来就是有意让你娶了她,看到你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姑母,侄儿觉得表妹对侄儿有些冷淡,姑母您可要帮帮我!”许景庄挨着许氏坐下,殷勤的给她捶着肩膀。
许氏受用,得意道:“那是自然,姑母不帮你帮谁?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许景庄听了欢喜,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哄的许氏眉开眼笑。
荣安堂里,宋芳采服侍宋老太太睡下,出了老太太的屋子,她站在廊下,想着白日里的形容,叹了一口气,这次她那便宜娘把许景庄叫来,可要捅了马蜂窝了。
翌日一早,宋芳华照旧去演武场练枪,一套枪法下来,浑身酣畅,忽然她耳朵微动,听得后方似乎有人靠近,她下意识一扭身,一枪刺出。
“啊!”来人惊叫出声。
宋芳华手腕微抖,长枪卸了力道,堪堪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饶是如此,也将他吓的不轻。
“许公子,你怎么来了?”
许景庄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发现自己并没受伤,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面如金纸,两股战战,连舌头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表……表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宋芳华挑眉,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他的腿,收了枪,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枪尖上的红缨,嘴里道:“对不住了许公子,吓着你了吧?”
“不……不碍事。”许景庄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又恢复成昨日那般风度翩翩的模样:“从前我便听说表妹乃当世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公子过奖了,女中豪杰不敢当,不过是些拳脚功夫罢了,”宋芳华话锋一转,问道:“不知许公子来此可有要事?”
许景庄这才从袖中摸出一只锦盒,递过去道:“昨日来的匆忙,未曾备下见面礼,这是给表妹你的,我可是精心挑选了许久,表妹快看看喜不喜欢?”
宋芳华瞟了一眼他手上的锦盒,眼里滑过一丝厌恶,随即又被她掩去了。
“许公子费心了,礼我收下了,只是此时我还要沐浴,待我回去再看吧!”
许景庄看着她因运动产生薄晕的脸,越发移不开眼,见她要走心中有些不舍,却也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好道:“表妹慢走。”
走出老远,云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许景庄还站在原地朝这边张望,窃笑了一声,道:“姑娘,你看那个许公子,像不像一只伸长脖子的大白鹅!”
宋芳华哼笑一声,将手里的锦盒丢到她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赏你了!”
云桐打开锦盒一瞧,见里面是一匣子黄豆大小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虽算不上十分珍贵,对她们这些下人来说也算非常值钱的了,忙抱着盒子欢喜道:“多谢姑娘!”
接下来的几天,宋芳华有意躲着许景庄,连每日去的演武场也不去了,许景庄每每扑了个空,就算他再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姑母许氏给他打了保票:“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姑母我也是她的母亲,她的主我也是能做的,你就瞧好吧!”
许景庄得了这句话,越发锲而不舍,演武场蹲不到人,便去留芳苑门口去堵,好在他还知道分寸,并未擅闯,不然宋芳华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忍不住将他丢出府去。
这将军府到底不能久住,没几天,刘管家奉宋老太太之命,话里话外暗示他离开,许景庄自己是不想走的,可他也知道再住下去十分失礼,好在姑母在京城已给他安排了宅子,来往也方便许多。
许景庄命仆人收拾了行囊,搬走了,临走时,他特意去了一趟留芳苑,云桐照旧说她家姑娘不在,许景庄掏出一只金钗交给云桐。
“云桐姐姐,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家姑娘。”
云桐接过钗子,嘴里道:“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替您转交给我家姑娘。”
许景庄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