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片段,似乎只是一瞬间,时光便悄悄的滑过了时间的轮廓。在这烟花般的季节里,杨洋静静的游荡在这片蒙蒙烟雨间。雨落无声,回忆无数。触摸着那丝丝微雨的柔情,杨洋仿佛看到了那些陈旧的往事,随着凌乱的雨丝,一幕又一幕的穿透时光的壁垒,让苍老的思绪故地重游,再一次的去品味那一段段遗失的美好。然而,或许是思绪穿梭的太过于久远,让我再无力量去追寻过往的脚步,只能任岁月的风霜染白我满怀的柔情,于寂寞流年里,刻画出一副静止的画面,将那些可爱的人,出现过的风景,都一一的收录其中,并永久的珍藏于心间。模模糊糊的,时间已过了好久,心中怀念的太多,脑海里徘徊的也太多,每当想要去描绘的时候,伤情的笔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落下,于是,我就这样介乎于半醒半梦之间,任沧桑褪尽旧日的芳华,孜然一身,谱写着这段风月的幽曲。
深夜来临的时候,是一个人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想念最疯狂的时候。
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杨洋和南宫穆欣之间的故事,详细而又简略,就像是破碎的散文,一段一段地跳跃。
那年夏天,杨洋和南宫穆欣并排走着。
南宫穆欣永远都有满肚子反驳杨洋的话,杨洋永远都说不过穆欣,说不过一个比他矮十公分的小妮子。
每一个爱笑爱闹的人,心里都有放不下的痛。
南宫穆欣和杨洋并排坐着。坐在离穆欣家不远处的水塔下面,坐在那个杨洋永远都不会忘了的台阶上面。
他们静静地看着那昏黄的残留着一丝余温的落日,良久,南宫穆欣低叹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接着说:“面对夕阳,无论从哪个方向转身,都会散落一地的悲伤。”
杨洋停下了摇晃着的双脚,不置可否,过了一会,说:“心事是哽在喉咙里的血,得吐出来。”南宫穆欣沉默了一会,说:“我会把它吞下去。”杨洋顿时语塞,想了想对南宫穆欣说:“大多数不开心的人,往往低估了自己所拥有的,又高估了别人所拥有的。”
南宫穆欣低声说:“我没有高估别人,真的。”说完,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杨洋知道南宫穆欣说的是什么。
他们都是双面人,时而阳光明媚,时而沉默不语。
沉默是一个女孩最大的哭声。杨洋忽然记起南宫穆欣曾经说的话:总有一个人,一直住在心底,却消失在生活里。最痛苦的是,消失的东西,它就永远地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人疼,这人就得疼。
杨洋的心像被紧紧地揪着,窒息的疼痛。杨洋的手轻轻覆上穆欣抱着膝盖的小手,低声说:“你至少还有你妈,还有我,还有一群好朋友呢!”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想要的只是一只可握的手和一颗理解的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一个人的事,别人永远不会清楚他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
南宫穆欣抬起头,杨洋那时真真实实地看见了南宫穆欣从眼眶中滴落的泪珠,狠狠地砸进干燥的泥土里,溅起一小片不起眼的尘土。
南宫穆欣给杨洋一滴眼泪,杨洋便看见了她心中的全部海洋。
微风拂过,带走了夏季一天中最后的闷热粘稠的空气。夜幕降临。
南宫穆欣深呼吸,笑笑说:“麦兜说过,感谢黑夜的来临,我知道今天不论有多失败,全新的明天仍然等待我来证明自己。”
杨洋刚刚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但他没说。穆欣顿了顿,继续说:“上帝之所以创造指纹,是因为他想让人们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伤痕。是命吧,我认了,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我无法阻止,但谁都可以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杨洋顿时明白了什么。就像咖啡,咖啡的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时光荏苒,分离如一窗玻璃,杨洋擦着凛冽的碎片不避不躲一扇一扇地走过去,回头一看,只是一地的碎片,一地的流质。
有时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多愁善感,前一秒,还是嘴角微扬,这一秒,却湿润了眼眶。
若,人生只是初见,杨洋在想是否还会在每一次相聚的时刻,脑海里就已经勾勒出别离的画面?若,人生只是初见,杨洋是否还会在每一个安静的午夜,发疯似得去找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若,人生只是初见,杨洋是否还会在每一个独处的瞬间,像傻子一样微笑的回味着自己的经历?是否还会在每一次别离的过后,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独自黯然神伤?匆匆岁月间,相遇、别离、回首、再到淡忘、就好像一个轮回一样,反反复复,来来往往,走到最后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初相遇的地点?行云流水的日子,总会把一切痕迹都给抹平,任杨洋立场多坚定,意志多顽强,到最后能留下的也只是一些散乱的记忆罢了。
一直以来杨洋都很喜欢这么一句话:“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其实不管是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还是费尽心机想要铭记的,都是经不起岁月冲刷的,时光流逝,带走的除了生命力之外,其他的也就是记忆中的一些片段而已,无它……雨,渐渐的停了,望着朦胧中浮现出的真实,原来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尘世依旧是那年的尘世,风景依旧是那年的风景,唯一不同的是缺少了当年的赏花人。
蹒跚于这条充斥着回忆和淡忘的人生路上,或许他们都苍老了容貌,或他我们都成长了经历,或许他们都淡忘了彼此,或许……
太多太多!杨洋宁愿舍弃三千繁华,只为固守那一份初见的美好。可惜的是,人生又怎会只是初见呢,这不过是杨洋妄想过后的胡语罢了,人有悲欢离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管故事有多么精彩,情节有多么动人,到最后也只能成为怀念而已。
夜,一如既往的深沉,就好像一场无声息的黑色葬礼般,那么的隆重,又那么的忧伤。
伫立于这样的夜色下,杨洋静静的倾听着晚风拂过的呢喃,让记忆的漩涡一次次的将杨洋卷入,不再去做陡然的掩饰,也不再去做无力的挣扎,任凭自己堕入那无尽的哀愁深渊。或许,这是人生所必须经历的一道坎,若能迈过去,从此海阔天空,凌驾红尘。若迈不过去,就只能在轮回中飘忽不定的游荡,最终成为一个不知疲倦的迷途者。若人生只是初见,杨洋和南宫穆欣又何须感伤的别离的苦,耳里听着淡淡的音乐,心里想着尘封的旧事,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本能的一样。
原来、不是他们在风月中学会了感伤,而是、他们的感伤早已深深的嵌入了时光。经历了太多,感慨的太多。当历尽沧桑繁华后,让那些沉淀下来的记忆当记忆沉淀下来,化为一首幽香的梦曲,于行行笔墨中,凝聚成千年的梦境。
学校里,杨洋呼吸着混有青草味的空气,做在刚漆过油漆的凳子上,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不去搭理谁。偶尔有几人过来搭讪,杨洋也只是“恩”“啊”“噢”敷衍过去,之后又是沉默。
上学时也是这样。所以,杨洋除了白竞泽和韩昭露,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杨洋每天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汇价。孤独的气氛在我身边蔓延,令杨洋窒息,但杨洋不讨厌,不拒绝。
觉得没有人了解也许更好吧。
就这样混混噩噩地过去一天一天,杨洋依旧只有韩昭露和白竞泽。
杨洋没别的喜好,只是一直对梦情有独钟,梦里的世界,梦里的人,梦幻永远是杨洋不想面对现实时的避风港。
杨洋知道,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离开了他,他依然可以一头扎进他编织的梦里,就这么沉沉睡去,直到心中有太阳重新升起。
每天黄昏,看着西边的太阳在一片邪美的殷红中一点点地落下去,不禁暗自嘲笑,就算白天再明亮再耀眼的太阳,当傍晚的微风一吹,终究会变暗变淡,慢慢的枯死,最后被黑暗吞噬。如果说光明是战胜黑暗的,那么在这一时刻,是黑暗抑制了光明。
沉浸夕阳最后的余光中,眼看它痛苦地在天边无力地挣扎着,太阳只有一个是真理,太阳永远是孤身一人更是真理!就像太阳,在灿烂绚美的背后,有着无尽的伤痛,在快乐写满脸的杨洋的背后,有着被藏得很好的泪夹杂着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