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之前，都是沈亦安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告诉我，他要和我离婚。
如果他不曾对我体贴入微，不曾告诉我，他会对我好一辈子。
我可能会很快放下。
可何茵茵出现前，他就是我的光。
一个被人孤立欺辱的孤儿，一个矜贵俊逸的集团继承人。
多么大的沟宏。
可他说：他从不在意我的身份，只要是我，一切都好。
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信？
直到他提起幼时的相遇。
那年，我们满身鲜血，紧紧依偎在一起，许诺未来。
我不再警惕，深深陷入这爱的牢笼，甘愿为他沉沦。
整整三年，我受尽了偏爱与例外。
何茵茵的一条项链便摧毁了一切，我又怎么能甘心？
于是我开始挽留这曙光，去解释，卑微至极。
可他铁石心肠，完全不信任我。
我不愿意松开这道光，疯疯癫癫，死死纠缠，直到生命消亡。
那时我才明白，他爱的，只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们三年的情，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我终于开了口，心中的郁气消散些许。
我恨他，却依旧忘不了曾经的美好。
就这样，一刀两断，各自安好，足矣。
说完这话，我侧身离开了病房，身后的男人却突然皱眉，口中莫名泛起苦涩，好似有什么彻底和他没了联系。
9
“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苒苒不对劲吗？”柳眠伸手推了沈亦安一把，满眼催促。
也许是顺应心意，他竟然真的抬脚跟出了病房。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微微攒眉，停下脚步望着那背影冷冷出声：“站住。”
他以为，只要他开口，我就会回头，听话又乖巧。
可我没有，只有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眼前，好似那雾，看不清，抓不住。
“沈哥哥！”何茵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跟出来会看到沈亦安失神的模样。
她上前拉住男人的袖子微微摆动，却在下一刻被狠狠推开。
柳眠冷冰冰的挡在何茵茵身前，将手机递给了沈亦安。
指尖翻动，是沈家的监控，整整一个月，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又何谈去打何茵茵？
知道自己误会，他眸色微动，想到我惨白虚弱又绝望的眼，心有些发涩。
“快去看看苒苒！”柳眠推搡他离开，何茵茵想阻拦，却被柳眠拽进了病房。
脚步辗转，沈亦安的心被批成两半，一半要他回到病房，可另一半却隐隐作痛。
脑海中回忆刚刚的画面，却有血迹一闪而过。
不过片刻，他唇色微微苍白，抬脚便追了上去。
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我走的格外慢。
沈亦安赶到时，眼底只有那道贴着墙缓慢移动的背影，还有……裙子上的一片血红。
我没想到他会追上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朝着急诊狂奔。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曾经因为低血糖晕倒时紧张我的男人。
那时他的炙热，真诚让我心动不已。
可现在，全身的鸡皮疙瘩冒起，我忍不住挣扎，心中恶心。
沈亦安见惯了我满眼的爱，却从来没有在我脸上看到厌恶。
心好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下，他移开目光，嗓音不自觉沉了下来：“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想说：别闹。
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清楚的知道，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我们。
10
知道反抗不了，我干脆安静下来，任由他把我送到急诊。
可这途中，我一直闭着双眼，没有看他一眼，曾经按耐不住的心，再也不会变动分毫。
麻药打入身体，我渐渐沉睡，耳边是柳眠絮絮叨叨的道歉。
我死死皱眉，只觉得好吵。
再次睁开眼，手术已经结束，小腹空空荡荡，那刚成型的孩子没了。
一滴泪不自觉滑落脸庞，心微微悸动，却不后悔。
他不该来这个世界，生在这个家庭，才是他一生的悲剧，这样，挺好的。
“别哭。”温柔的呢喃响起时，冰冷的指尖擦去了我脸颊的泪痕。
沈亦安守在一旁，眼底墨色翻涌。
在我昏迷的期间，柳眠让他看到了何茵茵无数次的挑衅与陷害。
愧疚在此刻充斥，几乎要将他淹没，以至于现在他不敢去看我的眼睛。
我微微偏头，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
而我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柳眠突然凑近：“好孩子，我找到了你当年出现在杏花村的证据，你从来都不是骗子。”
沈亦安听到这话，低压压的道歉：“我没想到，救我的有两个人。”
“抱歉。”
他当年回家便发了高烧，记忆模糊不清，只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才伤了我这么久。
柳眠的变化在此刻变得合理。
可他不知道，哪有什么两个人，那年，整个仓库，只有我一个人。
他会这么想，大概是柳眠找不到何茵茵作假的证据，便把我也加了进去。
看到我什么都明白的眼，柳眠打发了沈亦安，忐忑的红了眼：“至少，妈不会让你再被误会。”
“何茵茵作假的证据，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似乎是在安慰我，也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她突然有些沉默。
我没有开口，直到冰凉的戒指贴上皮肤，我才转头。
见我看过来，沈亦安动作僵在原地，只木木解释：“我们的婚戒……”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戴了三年的婚戒，也记得他取下婚戒冷漠的样子。
现在，他想重新给我戴上。
无形间，他在示弱，在求和。
可他的骄傲仅仅允许他道一句抱歉，再多，他拉不下脸。
而他也不怕我会拒绝。
他知道我有多爱他，哪怕下跪都要祈求他回头看我一眼。
眼下，他看着我，没有动作。
他在等，等我主动戴上戒指，再扑进他怀中说一句：真好！
可我只收回手，眼底只有彻骨冰寒。
曾经这戒指是我求而不得，现在：我避之不及。
11
见我这样冷漠，沈亦安的眉眼间满是无奈。
也许认为我还在赌气，连忙握住我冰冷的手：“你受苦了。”
在他眼中，我受了近一年的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之后做了什么，只知道，现在的他后悔了。
他爱的，当然是当年救他的人。
可如果是两个，他自然会选择曾经付诸真心的我。
柳眠清楚的知道，愧疚，是拿捏男人的利器。
她以为，她在帮我。
只要沈亦安回头，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惜，我不需要。
“我没救过你。”我再次抽出手，神色淡淡，没有波澜。
“苒苒！”柳眠皱紧眉头，满眼不解。
好在沈亦安没有信，只是再次开口“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
现在，他望着我，眼底满是愧疚与真诚。
可我却突然想笑。
上辈子，我解释了四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现在，我说不是我，他又不信。
我清楚的知道，他从来就不相信我。
只要柳眠现在改口，他就能光速变脸。
疲惫浮现，我干脆闭眼，充耳不闻。
沈亦安微微攥拳，最后只能扭头出了病房。
毕竟，一个男人在最愧疚的时候得不到谅解的时候，就会去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个医院再也没有何茵茵的身影。
沈亦安想远离一个人，自然会冷漠到极致。
要想补偿，也是做到极致。
整整一个星期，沈亦安挂掉了何茵茵180多个电话，每天换着花样逗我开心。
每天的玫瑰都不尽相同，柳眠看在眼里，终于放心的去忙。
得不到回应被冷落的何茵茵也终于按耐不住，找来了医院。
此刻，我正拿着离婚协议摆到沈亦安眼前。
这几天，沈亦安寸步不离，他以为，我已经原谅他了却没想到，会看到离婚协议。
心底郁气翻涌，他撕掉离婚协议，认真的望着我的眼睛起誓：“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何茵茵毕竟也救了我，我会把她调到分公司，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他想让我安心，却不知道何茵茵就在身后。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会再傻，只再次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眼前的男人却突然黑了脸，僵持片刻，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而门口的何茵茵也没有再出现，只有那双阴鸷的眼死死的盯着病房，久久不曾移开。
这样明显的恶意，我怎么会感觉不到，可我却没有理会。
我知道，何茵茵不会轻易放弃。
毕竟，她要的，可不简单。
12
之后的两天，沈亦安没有再来，好似在刻意冷落。
今天，是我该出院的时候。
柳眠知道沈亦安不来，气的不行，最后还是选择自己来接我。
我没有拒绝，只是计算着时间。
前脚踏出医院大门，快门的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不过瞬间，我们周围便被狗仔堵死。
他们争先恐后的开口：“请问桑小姐是什么时候插足别人婚姻做了小三的呢？”
柳眠死死皱眉：“你们胡说什么？”
记者不认识柳眠，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显现。
原来，何茵茵在昨天跳了河，还好巧不巧被一个千万网红救下，迷迷糊糊说出自己被插足的事。
而之前她和沈亦安的照片被扒了出来。
只是里面，还有我歇斯里底和她柔柔弱弱流泪的样子。
她说：我发了疯一样去纠缠沈亦安，让她痛不欲生。
甚至，扒出了柳眠作假为我加上救命恩人的证据。
她是要用谬论，将我压在地底，永远不能翻身。
可她不知道，我不拒绝柳眠，也是为了防着这一招。
柳眠这辈子这样仇视何茵茵，又怎么会任由她污蔑？
果然，听到这些话，柳眠冷了脸：“小三？她也真好意思讲。”
说着，柳眠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户口本怼到摄像机前。
谁是谁非，一清二楚。
看到柳眠是沈亦安的母亲，这些记者不敢再撒野，灰溜溜离开。
上了车后，柳眠就给沈亦安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响起，婚姻判决结果出现，我才勾起了唇。
柳眠一直注意着我，自然也看到了短信，瞬间白了脸色：“苒苒，你是故意的。”
她说的，是何茵茵找到的证据，包括这一场闹剧。
我不否认自己刻意透露消息给何茵茵。
我早就清楚，只要他不信，可以随时变脸。
这几天我恢复了信息轰炸模式，彻底让他认为，我这段时间的冷淡，是欲擒故纵。
沈亦安以为，是我和柳眠联手欺骗，直接起诉离婚。
可他不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13
“阿姨，好自为之。”我微微一笑，再次拉开车门，扭头消失在了她眼前。
柳眠和沈亦安从来都是一种人，倘若柳眠没有重生，不知道何茵茵的真面目，她也会和沈亦安一样，面目可憎。
哪怕她有心弥补，可我不会再回头。
不过几个小时，事情开始发酵。
沈亦安作为钻石王老五，对外形象太过完美。
可越是完美，塌陷越快。
一时间，沈氏集团总裁出轨害妻子流产的消息冲上热搜，股票一路下降。
沈亦安皱着眉，开通直播澄清。
何茵茵委委屈屈的站在他身后，充当着助理。
可就是这样，彻底让柳眠发了疯，甚至不顾直播，抓着手机砸上了何茵茵的头：“谁允许你进沈氏了？”
因为被吓到，何茵茵红着眼退后，眼底带着黯然。
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柳眠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沈亦安：“我早就说了，不要让她进入公司，你就是不听对不对？”
嗓音颤抖下，带着绝望：“一切都白费了……”
沈亦安不明所以，死死皱眉，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不好了总裁！公司的机密文件被泄露！”
沈亦安十分清楚，机密文件泄露对公司有这灭顶的打击。
看到母亲满脸的泪痕，他扭头看向身后，却见原本站在这里的何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14
因为突发状况，直播也被切断。
我也在此刻放下了手机。
没错，我早就知道，何茵茵会在沈亦安的公司动手脚。
只不过，提前了很多年。
上辈子，我无意间撞见何茵茵和沈亦安的对家苏家打电话，知道了她的目的。
这期间，我无数次提醒沈亦安和柳眠何茵茵目的不纯，却不被信任。
他们始终认为，是我这个小偷在陷害何茵茵。
毕竟，何茵茵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柔弱温柔，又怎么可能会是商业间谍呢？
因为爱沈亦安，我无数次阻挠何茵茵进公司，疯了一样去针对她。
可哪怕我把话说的再明白，沈亦安也不曾相信我。
因为不甘心，我偷偷跟着何茵茵，拍到了她和苏家会面的视频。
可惜，我暴露了自己。
为了不破坏计划，何茵茵将我从顶楼推下，销毁了手机里的证据。
而我的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自打重生，我就对沈亦安死了心。
无所谓他信不信，他该有的结局，我不会再阻拦。
于是，何茵茵提前进入公司，拿走了公司的机密，给了沈亦安狠狠一击。
因为机密泄露，公司陷入危机。
沈亦安整日昏昏沉沉的忙到深夜，眼底满是青黑。
这期间，他无数次质问何茵茵，却得不到回应。
这样的背叛让他苦涩难挡，忍不住喝起了闷酒。
可因为他不听劝一直在生气了柳眠却出现在眼前，带了一个足矣让他崩溃的消息。
15
“你是说，何茵茵是假的？”
沈亦安抓着柳眠递过来的资料，嗓子沙哑又阴沉，眼底红血丝微微颤动，带着无尽的墨色。
“是，之前我就让人去找了证据，可惜一直找不到。”柳眠嗓音淡淡，她明白，一切为时已晚，可她也不想儿子再做一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也是巧了，公司一出问题，证据就找到了。”苏家和沈家鼎立许久，一直分不出胜负。
一市不容二龙，苏家想方设法的去算计，却无懈可击。
沈亦安是商业奇才，可奈何他一心想着儿女情长，被抓住了把柄。
苏家打造了何茵茵，抹去了一切真相，一步步击溃沈家。
现在目的达到，苏家自然不会再阻拦，一切真相浮出水面。
沈亦安没有开口，抓着资料的指尖越来越用力，脸色惨白一片。
汹涌的怨气在胸口徘徊，火辣辣的疼。
那项链还被他捏在手上，即使被何茵茵背刺，他都没有想过怨她，可现在，却是极大的讽刺。
他能原谅他的救命恩人做如何事情，唯独不能接受，他像个傻子一样去对一个骗子掏心掏肺。
想到被他一次次怀疑的妻子，他眉间暗气涌现，下一秒便吐出一大口血。
“亦安！”柳眠吓白了脸，可沈亦安只随意擦掉血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曾经会站在玄关扑进他怀中的人早已不见。
推开门，沈亦安愣在原地，心和这空空荡荡的房间一般无二，闷闷的，怎么都不痛快。
一股悔意直冲云霄，他却找不到要弥补的人。
16
再次见到沈亦安，是半个月后。
彼时，我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
刚下班回家，我就看到了蹲守在黄昏下落寞的身影。
毕竟是深爱过的人，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沈亦安。
这些天，沈家岌岌可危，他又怎么会来这里？
皱眉间，那人看到我，连忙起身。
他的眸光炙热，夹杂着悔恨与深情。
“苒苒……”他想上前，可看到我冷淡到陌生的眼睛，突然不敢再向前，哪怕一步。
“有什么事吗？”我后退一步，保持着距离，如今再见，他于我，只是陌生人。
“对不起……”
“我都知道了……”
他嗓音沙哑，明明高大的身躯，在此刻却佝偻无比。
“所以呢？”我早就知道，柳眠找到证据的事情，柳眠也不少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她说：沈亦安后悔了。
可惜，我没后悔，也早就拉黑了沈亦安，自然也不知道，这半个月，他打了几千个电话，卖出20%的股份，只为了找到我。
听到我的话，他眼眶酸涩，忍不住泛红：“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知道自己很无耻，可他想，如果我愿意呢？
“我不愿意。”毫不犹豫的，我拒绝了。
曾经的光是我心之所向，可当那束光把我推进深渊我才明白，没有任何人能完全依靠任何人。
人心易变，他的心，我永远无法掌控。
我也不会再犯贱放弃自我，成为随时可以抛弃的附庸。
跟在沈亦安身后的柳眠按耐不住，竟冲出来跪在我眼前磕起了头“苒苒，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再给亦安一次机会，好吗？”
“可你明明知道，他做了什么。”
哪里会有人原谅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我这条命，只属于我自己。”
17
话中的意思，柳眠一清二楚。
重来一世，她还是什么都没能阻止，甚至没能弥补对我的愧疚。
强烈的自责让她开始失控，泪更是一颗颗落下：“妈赔你一条命好不好？妈从顶楼跳下去赎罪好不好？”
顶楼两个字，让沈亦安愣在原地，脑海如撕裂一般疼痛，眼前一片模糊。
晕过去前，他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身影，却怎么都抓不住。
梦里，他看到自己纵容何茵茵把桑苒从顶楼推下。
那时的桑苒，绝望的落下去，心被死死攥住，痛彻心扉。
他不愿意，想要伸手去抓，却只看到那血肉模糊，和桑苒眼底消失的爱意。
“不！”沈亦安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到了医院，柳眠守在他身旁，满脸疲惫。
想到梦里的画面，他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要走，却被柳眠拉住。
“别去了，她走了。”
柳眠知道，他们留不住桑苒，也不配。
沈亦安不死心，疯了一样去找，却只得到桑苒出国的消息。
如果是从前，他有大把人帮他，可现在，墙倒众人推，又怎么会有人帮他？
找不到桑苒的沈亦安陷入颓废，整日熏酒，公司都不去了。
直到柳眠坦白重生，他才知道，那天的梦，不是假的。
难怪，桑苒不肯再回头。
想到何茵茵现在逍遥法外，沈亦安的眸色越来越暗。
接下来，沈亦安变卖了所有资产给苏家，只要一个何茵茵。
一个棋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眼前的利益？
就这样，何茵茵被五花大绑送给了沈亦安。
新仇旧恨，让沈亦安恨毒了何茵茵，疯了一样折磨何茵茵。
柳眠阻止不了，只能沉默。
直到沈亦安带着何茵茵站上顶楼，柳眠才恍然惊醒：“亦安，你这是做什么？”
沈亦安扭头，眼底灰蒙蒙的，何茵茵疯了一样尖叫：“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你想死，我不想！”
听到这话，沈亦安冷冷一笑：“这是你欠她的。”
话落，沈亦安朝后倒去，连带着何茵茵自顶楼坠落。
血液模糊双眼的时候，他苦涩勾唇：苒苒，我来赎罪。
那天，沈氏集团的前总裁和何茵茵跳楼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网上掀起风浪，却无人同情。
柳眠一夜白头，不过几日便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而远在国外的桑苒和朋友坐在一起，笑容明媚。
前世的一切随云烟消散。
她的人生，还很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