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爹爹心眼儿实在太多了!
棠宝举目四望,所有人都急忙回避她的视线,仰头看天的看天、低头抠手的抠手......
曾祖母不在、四叔叔不在、那些能言善辩的大臣们也不在......
呜......小家伙儿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能给她撑腰的人!
她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大白虎,可大白虎此刻也很懵,那狗男人好歹是小主人喜欢的人,它刚才扑那一下就是气势足,它没使劲儿!
“嗷呜......”白虎低低出声,甩着尾巴走到棠宝身边。
棠宝抱着大白虎的脖子脑袋贴上去,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不怪咪咪,怪只怪爹爹老奸巨猾属莲藕的......呜~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眼看爹爹就要“摔进”娘亲怀里,棠宝气鼓鼓地一跺脚,正要开口揭穿......
却见云澈许是怕伤到沈盈儿,身形极其微妙地往旁边一侧,堪堪擦过沈盈儿张开的手臂,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呃......”
男人的痛哼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沈盈儿是大夫,她听得出来对方不是装的!
“你别动!我替你检查一下!”
沈盈儿神色紧张,隔着衣衫摸上云澈的脊背,顺着他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下摸......
云澈眉心紧皱,说不出的难受,“我......我没事,只是事发突然吓了一跳......”
“嘘——”沈盈儿让他闭嘴,好一会儿才道,“骨头没事,许是扭到腰了。”
棠宝:“......”
“娘亲~爹爹他......”
“你也知道摄政王是你爹爹?”沈盈儿语气严肃,俨然是真的动怒了,“方才你见到你父亲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为娘全都看见了......你有失为人子女之礼数,那不该是皇太女殿下的教养!”
“......”棠宝垂首敛目,揪着衣角没再言语。
有暗卫眼睛乱瞟,在心里替小主子打抱不平【明明是王爷见到小殿下先跑的......】
......
树影摇曳,阳光正好。
沈盈儿没有继续对棠宝发难,急急忙忙请侍卫将云澈抬至一处可暂时安置的房间里。
房间很大,且周遭都是空置的,很安静,适合休养。
身为医者的沈盈儿,自然责无旁贷地担起照顾之责。
她强硬地褪下云澈的衣衫替他查看伤处,而后为他施针、煎药、端茶递水......她几乎寸步不离云澈。
能主事的摄政王受伤了,需卧床静养......
如此一来,搜查劳工营、清点赃物赃款、核查在押劳工人数,以及与闻讯赶来、战战兢兢的地方官员初步交接等一系列饿繁重琐碎事务,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年仅八岁半的皇太女身上!
“殿下,”暗卫统领乘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语气带着同情,又有些忍俊不禁,“后山私藏的兵器还在清查,这是初步清点出的赃款清单与劳工名册汇总,需您过目。”
“另外,州府的所有官员已在外候着,您看......”
棠宝深吸一口气,下巴颏因愤怒委屈不住地颤抖。
好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我处理就我处理!本来就算你们不来,本宫也是要着手处理的!”
她去到桌案前,稳稳当当坐上太师椅,“让他们全都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在他们的地界上出了这种事,这些酒囊饭袋有没有尽到监察之责?!”
小家伙儿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保证让外头的人全都听到。
“尸位素餐、同流合污者,本宫定要严加惩处!若有企图瞒天过海、抵死不认者,别怪本宫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音落,小家伙儿取出尚方宝剑交给乘风,怒沉沉地看着一众官员鱼贯而入。
然而虽有许多官员在门外就被吓得不轻,却依旧有那狂妄自大的,听到棠宝的话根本不以为意......
一众官员朝棠宝见礼后,为首官员偷瞄着书案后头那个粉雕玉琢、眼神却异常认真清澈的小女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
“吴修远,你不过一个五品官员,是在嘲笑本宫吗?”稚嫩的声音冷得能淬冰,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方才心里还满是不屑的大肚子男人陡然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息怒!微臣不敢!”
吴修远叩首不起,心中疑惑,她怎么认得自己的?
“呵!”棠宝冷笑一声,直盯盯地看着一直骑在吴修远脖颈上的女鬼,朝她挑了下眉。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女鬼当即大惊!欣喜异常!
小家伙儿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对方如诉如泣地诉说冤屈与不甘......而后点头答应帮她了却心愿。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已然开始打哆嗦的男人,不疾不徐道:“吴修远,今年四十有三,农户出身......早年你为钱财求取发妻,屡次上门不成,甚至不惜设计对许氏用强......”
“许氏操劳数年,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把你们全家伺候得个个脑满肠肥......可你得以入仕的第一件事,便是动了休妻的心思!”
“许氏生女后卧病在床,你趁机要了她的命,不仅让小妾霸占主母嫁妆,还把庶女当嫡女养,吴大人,你良心何在?”
轰!!!
吴修远瞳孔巨震,惊恐地望向桌案后的小娃娃......他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有人这般清楚!
难道......有关这小贱人的传言都是真的,而并非以讹传讹?
“殿......”
“来人!吴修远不仅罔顾伦常,更犯了杀人之罪,立刻拉下去杖则三十,当众枭首!一众人等全去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