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放轻脚步,在韩白芷跟前带路。
等再次回到未央宫,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韩白芷看着眼前的汉白玉石阶,眸中露出几分凉薄之意。
尽管才刚刚入宫,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被这皇城所困。
身为皇后,她要做的事情很多。
她代表更不仅仅只是自己或者是韩家。
是整个皇室,是整个国家的颜面。
姜姒是极想进宫的。为了陪伴韩白芷。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眼下周茹的好戏还没有彻底开场,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瞎溜达瞎转悠。
姜姒这么想着,起身进了屋子里头。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阿时似乎因为好久日未曾见到姜姒,一开口便是副泪汪汪的模样。
姜姒看着跟前的人,笑了笑没有开口说什么。
只是好半天,才将目光再次投了过去。
神色微顿之间,有些恍然一般的愣神。
“嗯,回来了。”
姜姒对于阿时同样也是想念的紧。
对于在国公府的日子里虽然自由,但是没了这个小丫头在身侧还真是挺不习惯的。
眼下再次回来了,自然是极好的。
“小姐,您这次回来了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阿时说着,又是一大串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滑落。
等到回神。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边上。
“嗯。”
她本来就暂时没想着要离开姜府。
眼下的情况,只能说算是一个契机。
让她了解、知道,原来许多事情是言不由衷无可奈何的。
只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哎,周茹的事情…
姜姒突然间想到:)近来事务繁杂,倒是漏下了周茹的事儿。
虽然她素日里跟自己之间也不算有什么隔阂。
但是让人快活了好一阵,也该给点颜色瞧瞧了。
姜姒这么想着,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阿叶。
眸底略过一片深色,随即再次回神。
阿叶察觉到注视后点了点脑袋,遂之一个闪身没入黑暗之中。
翌日
天刚蒙蒙亮,外头砸门般的声响便让人不得安生。
姜姒不耐烦的皱眉,随即在阿时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忠叔,外头来了什么人?”
姜姒一边整着衣服领子,一边示意身旁的人回神。
好半晌,这才将目光再次投了过去。
“大小姐来了。”
“外头,听下人说是来了个莽汉。”
“口中嚷嚷着,要见二夫人。”
管家忠叔说着,将视线漫不经心的投了过去。
好半晌,这才悠悠然回神。
一番顿住,思索二三。
要见二夫人?
阿时的脑袋上窜出一堆问号,甚为不解。
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姜姒,却见后者以袖子遮面。
看起来,似乎也是一副甚为意外的模样。
只是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故意如此。
眸底藏着一抹笑意,蔫坏蔫坏的。
姜姒没有在此处长留,略一思索便跟着到了正厅。
而正厅之中,好戏即将开场了。
上座的人是姜德元,边上是老祖宗姜王氏。
至于姜绾绾。眼下倒是听话的站在一侧。
周茹跟那个莽汉在争执着什么,但说的啥却没人听得见。
只感觉到二人应该是在争吵的,不过闹哄哄的。
姜姒对着跟前的长辈行礼入座后。便将目光投向一侧。
见人都到齐了,姜王氏便徐徐开口:
“说,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何,要到姜府来造次?”
“你可知道,姜府上住的、可是朝廷命官!”
姜王氏这话一说,便将那莽汉吓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那样的发愣倒是也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于无常。
随后,似乎是极为轻蔑的望了一眼过去。
“您可是这府上当家做主的人?”
“我自然是知道这里是姜府。”
“可为了找我的妻儿,那就只能来这里了。”
莽汉说着,还一副甚是无奈的模样。
妻儿?
姜德元一听这话,登时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周茹。
“你不要胡说!我清清白白,怎可能与你行苟且之事!”
“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周茹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当即崩塌。
随即,方寸大乱口不择言的开口道。
而对于周茹眼下的言行举止,姜姒只是觉得好笑。
不过眼下的情况,倒是也不需要让她做什么。
对于这一切丝毫不知情的她,眼下只需要充当一个懵懂无知的千金小姐的角色就好。
至于旁的,不需要甚至于是根本不用干涉其中。
“周茹,你说!”
“你跟眼前这个男人之间,是否行了不该做的事情。”
姜德元怒不可遏的看向眼前的周茹,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否定的答案。
但是思考思索了半天之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对于当下眼前的这些事儿,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情绪和心境。
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是让他颜面扫地。
周茹如果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允许被人原谅的。
而且,尽管周茹只是姜府的二夫人。
只是他姜德元的妾室,但要是传了出去也不免要落人口舌。
姜德元看着眼前的周茹,恳切的希望她能对这一切有所解释。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毫无解释。
甚至于,没有丝毫的说法和说辞。
对于这一切,周茹选择了一个默认的态度来承认。
或者应该说,周茹不知道当下的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是本来要做什么。
只是止不住的流眼泪,顺带着看着眼前人哭。
周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继续赢得姜德元的信任,
但是她知道的是,眼下的自己好像是什么都不敢或者说是不能反抗,
对于这一切她茫然且心中有愧。
因而心中对于姜德元的这番质问,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姜绾绾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她之前就警告过周茹,只是没想到周茹居然还是真的做了这般的事情,
眼下的情况,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那既然说不清,她自然是只能听话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若是真的出声,可不就是枪打出头鸟了。
姜绾绾知道周茹应该极力否认这件事情,可是她既然不否认如今也是没有的法子。
起码,他们还在府上待着。
那么,就总有机会能够想办法掰回一局。
姜绾绾这么想着,眸底再次略过一丝深色。
“你说这里有你的妻儿,那你的妻儿姓甚名谁总该知晓吧。”
“这里是礼部尚书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
“我劝你,谨言慎行。”
姜绾绾一半惊吓一半恫吓的看向了面前的人,随即神色微微一动将目光投向了一侧。
那位莽汉本来还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当心便一瞬之间不再有所顾忌。
看着姜绾绾的目光,也不经意之间多了几分狠辣。
这样的情形和样子是之前的姜绾绾不曾在旁人身上见过的,当即便被吓唬的六神无主。
“这位小姐倒是问得好。”
“不过我李四今日既然来了自然是有重要的话要说的。”
“我的妻儿姓甚名谁,我自然是清楚。”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今的李四是一介莽夫不假。”
“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倒是真的不担心自己有去无回。”
那李四说着,摸了把脏兮兮的裤管擦了擦手汗。
李四这话倒是更让边上的几人心神大乱。
尤其是周茹,听到这话后更是紧张的很。
姜姒看着她脸上的妆都不禁被哭花了,倒是觉得稀罕的很。
不过话虽如此,却还是很意外的对于眼前人当下的情况和境遇感到意外。
姜姒始终都是慢慢的喝茶,好像周遭一切事务都于自己无关那般。
至于姜王氏,原本的慵懒性子褪却之后便只有愤怒。
周茹虽然是姜德元的侧室或者说是妾室,但是这么多年在外头给姜府抛头露面的。
若是真的有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可就不仅仅是丢了他们的脸这么简单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应该谨慎处理才是。
姜王氏这么想着,给边上使了两个眼色。
遂之,屏退左右。
不一会儿,整个居室里头便只剩下了几名当家做主的人儿和姜姒等他们边上的贴身丫鬟下人。
“你说,你来找谁?”
“老婆子脾气不好,所以你最好是快些说才是。”
“况且这里是姜府,不是你可以信口胡诌冤枉人的地方。”
姜王氏一开口,周遭的杂音又悉数消失不见。
李四看了看座上的老夫人,客气躬身后缓缓开口道:
“老夫人您说的是,但我李四虽然穷倒是还不至于眼瞎了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分辨不清。”
“我的妻子,叫周茹。”
“至于孩子,便是她前不久刚诞下的那名男婴。”
李四的话说的义正言辞让人不敢对此做第二种猜想,只是这样的语气倒是让姜姒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出戏还是挺好看的嘛。
至于最后,自然是以几人的滴血认亲认血缘。
然后,周茹跟姜绾绾无奈搬出姜府为结果。
这是结束吗?
姜姒不知道,只是觉得她或许能够有本事改变记忆中的一切故事也不一定。
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
亦或者也应该说,从那日之后她便真的放弃了本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