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韩白芷见姜姒迟迟不说话,忙晃了两下她的肩膀。
姜姒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缓挣脱,随即目光怔怔的朝着边上望了过去。
“无事,只是觉得舜帝很开明。”
姜姒不知道是应该替舜帝此刻的开明感到开心喜悦还是应该为他的结局并不好感到一点点的悲哀。
毕竟刚才的一瞬,他也想到了舜帝最后的结局。
这个结局,并不好。
而开明的君主,也不一定会或者说是能教出开明的皇子。
姜姒对此,深有所感。
韩白芷依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望向了她,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什么托词。
“是,很开明。”
这个听着还算好笑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倒是不见得好笑。
韩白芷闷闷望着边上的人,姜姒也闷闷的望着她。
两个人都是闷闷的,好像在这个冬日里一觉刚睡醒似的。
半晌过后,韩白芷在四周看了看。
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
但是许久都没有找到,故而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发。
姜姒自然将韩白芷的动作看在眼里,当下便更是奇怪她这般做的原因。
是在想什么事儿?
或者是,掉东西了?
“白芷,你在找什么?”
姜姒说着,一脸八卦的看向边上的韩白芷。
带着几分犹豫不决的神色,徐徐开口道:
“哎,你那个丫鬟阿叶呢?”
阿叶?
姜姒本来这两日压下的思绪,倒是又被韩白芷勾起来了。
看着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眼下倒是有几分怀念的心思。
阿叶呢?
阿叶走了,离家出走了。
不知归期,但想来是会回来的。
阿叶只是说,出门一段时间。
毕竟她要,出趟远门。
“阿叶啊,她说是要出趟远门。”
“想来是家中有事,我也不好问。”
“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把人吓跑了呢。”
韩白芷说着,又是含蓄的捂嘴笑。
对于姜姒的脾性,最知道不过了。
难得这边上有个闷葫芦,她以为倒是能幸免于难呢。
但看这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远远比她想的要有趣。
居然是阿叶有事出门了,而不是她受不了阿叶的严肃把人赶走。
“哪能,你又取笑我了。”
姜姒对于阿叶的离开固然是有些难受的,但倒是也不算特别的难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她还会出现。
只是来日不可知道罢了。但她会等的。
“我可不敢,你力气大得很。”
韩白芷说着,又是开着姜姒的玩笑。
但姜姒不恼,两人之间很快又是打成一片。
一直到了快晚膳的点,韩白芷这才有些不乐意的从姜姒的小院子出去。
而后在阿时的陪伴下由后门出了姜家,回去。
此时的宫里头,也因为这件事情闹开了。
许多小太监看到南宫靖,都下意识的避着走。
但南宫靖无所谓,毕竟木已成舟也没办法。
只是没想到,朋友给他出的招可真是够损的。
当即气得牙痒痒,唤了人到宅子里。
“说,你是什么意思!”
等人到了,南宫靖赶紧一招锁喉给人点颜色瞧瞧。
“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你好。”
边上人说着,倒是极为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为我好?你让他们怎么看我!”
“父皇,怕是也要多想。”
南宫靖看着边上的始作俑者南宫灏,心中很是头疼。
但是头疼归头疼,事已至此也只能任由着这样的发展。
关于南宫舜似乎会对于此事当真这个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无论南宫舜对于这件事情是否当真了,他都该好好闹闹这件事情才是。
毕竟这个始作俑者此时的悠哉,真是看得他十分气人。
“三哥不必担心,我听说父皇只是摔碎了一盏砚台罢了。”
“而且坊间,对于三哥心仪那个清倌倒是各有评说了。”
南宫灏说着,十分不客气的咳咳了几声。
对于眼前人的反应,倒是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太过于气人了,也难怪南宫舜不太开心了。
不过,他确实是给自己的好哥哥三皇子南宫靖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这么一来,皇后陈氏再想逼着南宫靖娶妻总得想想他喜欢什么人。
还有,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再有之,这个男子或者说是女子是否是他心中中意的。
“你倒是胆子大得很!”
南宫靖听到边上南宫灏的说辞,当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后却又是一顿怔住。
“你莫不是,还跟谁说了?”
南宫靖愤怒的再次将头一扭,随即看向边上。
南宫灏什么话都没说,却也没有全然想要将来人的怒火悉数接下的意思。
微微闪身,到了亭子另一侧。
“三哥也不必担心什么,左右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你好。”
“日后若是皇上疑心什么,也不会疑心到您头上来。”
南宫灏倒是真觉得自己给南宫靖找了个极好的理由和借口。
可偏偏,人家还不领情。
哎,真的枉费他的一番筹谋了。
南宫灏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三哥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自己的姿态都这般低了,居然还没看出他的想法?
“我倒是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
南宫靖听着南宫灏的这话,越发咬牙切齿十分愤怒。
但是对边上人动粗,他却又是不会的。
看着边上人坐在轮椅上的姿势,借着拐杖搀扶才能徐徐起身的姿态。
他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真的对南宫灏的行为做出什么意料之中的制裁来。
不过,心中对于南宫灏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倒是不予置评。
“三哥若是一天天这般疑心,那弟弟还真不知道是否应该投靠您了。”
南宫灏说着这个事儿,倒是跟提了一嘴玩笑一般。
事实上,对于他而言这确实是像一个玩笑。
因为,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
这个境地就是,他们应该放弃某些事情。
或者应该说,为了成大事而不拘小节。
“别耍这些心眼,你该知道我最不喜欢被人用那样的心思。”
南宫靖说着,十分不耐烦的皱眉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