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阿叶的这个解释,她不能说不认可。
但是心中依旧有很多疑虑萦绕。
比如,这样的干花跟书上展示的鲜花必然是不同的。
又比如,那样的医术也会是区区丫鬟的阿叶能够看到的?
越来越多似是而非的事实,将一切都导向一个最终结果。
那就是,阿叶的出现可能并不是偶然。
很可能,是某些特定的元素导致的必然。
但这个必然,不是她能够理解或者说是解释的。
不过,心中确实是下意识的有着这样的想法。
于是乎,神色微愣之间再次看向眼前人。
姜姒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阿叶目光专注的看了过去。
阿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诚如姜姒也没有继续问。
阿叶的回答无懈可击,而姜姒的问题也是情有可原。
就这样,双方之间就这般的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许多事情如果过于合理,那么便反而是不合理。
姜姒心中深知这一点,也明白阿叶或许没说实话。
但诚如她之前就想明白的一点——她确实是需要眼前人,因为阿叶的存在不仅仅是个普通的丫鬟。
她心底更是知道,阿叶不可能仅仅是个丫鬟。
“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看着好像是发炎了,得细心些才好。”
姜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就成了这般絮絮叨叨的人儿。
阿叶听着姜姒的话,神情淡淡的望了过去。
随后目光一怔,视线朝着边上的动作一望。
“多谢小姐。”
阿叶低声的开口,随即默默看向眼前人。
姜姒好像听到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二人之间,也只是浅淡的投以一笑置之。
“周茹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姜姒说的,是因为今日周茹外出被她当众戳破的事情。
毕竟当时父亲的表情可是不太好看,故而姜姒猜测可能二人之间有所争吵。
但不是当着人前的,而是在自己院子的房间门口悄悄的争吵。
之所以不想在人前,姜姒想有两点原因。
一则,周茹好歹是府上的二夫人给她留点面子。
至于这二,则是因为祖母也在。
有些话若是直接说了出来反而会有些适得其反的效果。
姜德元自然会好好盘周茹,不过至于处罚这一点倒是不至于。
周茹不会无缘无故出门,但既然想好好的出门还十分合理的话。
确实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或者说是说辞来跟姜德元解释。
这样,才不会让姜德元怀疑什么。
但姜姒根据那包神秘的曼珠沙华,已然猜测到了一点端倪。
至于结果,只是需要跟眼前人验证一番罢了。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似乎您父亲对于二夫人出去一事没有什么特别针对的意思。”
阿叶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看向姜姒道。
姜姒虽然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听父亲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因为如果她的预想成真,那个剂量足以致死。
或者,若只是混在什么日常的茶水补汤之中倒是没个几月发现不了。
而从姜姒他们发现的情况来看,或许明显是后者。
但她要下毒的对象究竟是谁?
这一点,姜姒目前还没有答案。
但是隐约觉得,这个结果或许是很危险的。
极有可能,这个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发生的。
“或许吧,我只能希望目前一切还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
不然,她、不敢想。
姜姒神色微怔,再次有些失神的看向远处的几重宅邸。
回到过去之后,她只觉得每一天都是赚的。
而这样赚来的过去,她委实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只知道,这样的日子可能并不会有多么的长久。
只是觉得,她应该去努力看看的。
因为,她不希望这回的自己还是只能束手无策的姜姒。
“小姐,阿叶相信。阿叶相信小姐,一定能保护好这个姜家。保护好,您心中真正想保护的人。”
阿叶看着边上的人,下意识的开口。
她相信这一切,正如她相信自己能真正的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一样。
姜姒没有注意到,那一刻的阿叶眼中闪过一丝不似往常的神色。
那是一种坚强的、果断的、努力的倔强。
而此时的深宫之中,也渐渐拉开了一番明争暗斗的序幕。
南宫灏看着手上精致的小玩意儿,眸色一深。
合上眼睛后再睁开,却已然是变了种神色。
“这,便是你们帮本皇子找的?”
“是啊,六皇子。”
“这可是奴才找到的所有物件之中,最符合您说的一样了。”
边上的小太监点头哈腰的,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全然没有留意到,眼下南宫灏的神情似乎是并不好看。
“挺好,去领赏。”
南宫灏大手一挥,朝着边上小太监道。
遂之,二人便被好好的打发出去屋子。
等到人影都消失了,南宫灏这才转动着手上的琉璃珠一副玩心甚重的模样。
指尖缓缓摩挲着珠子莹润光滑的表面,然后抽出纸笔在纸上淡淡的落笔写下几个字。
等到笔墨干了,这才猛地回过神看向这纸上不过寥寥几笔一蹴而就的小像和题字。
“启禀六皇子,犯人带到。”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再次出现。
南宫灏缓缓回过神,随后目光在几个被羁押过来的人身上徐徐一过。
“可还有旁人?”
南宫灏说着,视线缓缓看向为首者。
在为首者摇了摇头后,这才缓缓拄着拐杖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太监。
几名太监都被剜走双眼、挑去手筋、割掉舌头。
原本技艺精湛的几名大师,就这么成了残废。
“唔”
“呜呜呜”
他们似乎是在抗议,对于自己被南宫灏这般对待颇为不解。
但南宫灏似乎是兴致极好的低头看向几个小太监。
遂之,脸上不由得绽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
“想知道原因吗?”
“你们故而是大舜朝最好的工匠。”
“也做出了我最喜欢的作品。”
“可是,你们怎配看她?”
“那自然,只能剜了一双眼睛、废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