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醇厚暗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小孩子,调皮是天性吧。”
薄唇勾勒出微微无奈的弧线,墨延辰修长的食指在百无聊赖地敲打着桌面,脆响声随着钟表声一下一下走着。
他眯起漆夜般的双眸,眼里充满了引入游戏的兴奋。
阴冷的语气带着些别样的意味,“你们说,小孩子不听话,该怎么办?”
“小孩子不懂事,家长教训下就行了,可她并不是小孩子。”穿着白色外套的中年人从外边走来,他带着厚重的眼镜,眼镜片上满是阴险的银光。
随性的另一个女人也笑道:“对嘛,那可是绝无仅有的神兽,也是传说中的动物龙啊。”
“墨总,这是我们对于研究项目的申请书,请您千万详细过目。”中年人毕恭毕敬地把一沓资料跟申请递给墨延辰。
黑色西服的人中,领头是杰森,他对于这种阴气沉沉的研究员毫无好感。
而且这两人据说都是高智商,有种难以把握的气质,让人很不舒服。
……
莫行被秘书告知,有人单独想找他谈事时,想来是冷漠而严厉地拒绝了。
可是,秘书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似乎是很严重的事。
莫行才沉下脸,深深地叹了口气,“叫他进来。”
凌刀把车窗跟空调都打开,让龙崽子呆在车里,虽然他预料到这个小不点不可能乖乖听话。
戴着夸张口罩的年轻人直接步入亮丽时尚的办公楼内,突兀又不入流。
本来前台想拦人,可是凌刀直接趴在了台前,屈下身子,故作坏笑道:“你们莫老板在等我。”
看着他狼一样锐利的眼睛,前台的员工有些害怕,潜意识也觉得凌刀是个狠角色。
前台接到了莫行秘书的电话,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们这才敢让凌刀上楼。
莫行在房间内踌躇万千,面对凌刀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他心底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凌刀进门,胸前的隐秘摄像头像是毒蛇一样,探出了监视的头。
“你是……?”莫行咽了下,喉咙紧张地上下移动。
见到眼前这个气质儒雅,戴着眼镜的清瘦中年人,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书生气质。
但是……一想到他对米鹿做的事,凌刀的寒冷目光便再次刺向莫行,直接将他伪善的面具撕裂开……哼,能对亲生女儿如此绝情,可不像是高雅的读书人做出的事。
想到这,凌刀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默默等着莫行的反应。
莫行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把领子拉开,才说:“喝点什么?”
“随意。”
秘书从门外端来了茶水,只见到自家莫总神色异常。
房间内很安静,莫行先开口:“你们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凌刀机械地回道,他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眼神与表情都不见半点波动。
“那你们……?”莫行皱起了眉。
这时,凌刀才道:“你究竟是想找白鹿项链,还是想毁灭它?”
莫行手猛地发抖,拿起的杯子被荡漾出水,撒在了桌子上。
凌刀叹气,看来这人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脆弱得不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老板,先看看照片吧。”凌刀把莫家老夫人许胭的照片递给莫行,“这是您母亲的照片?”
“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莫行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可还没琢磨透。
“她叫许胭,你的父亲早早去世之后,就是你的母亲辛辛苦苦把莫老板养大,”凌刀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可是,许胭可没想到,自己儿子是个背弃妻女的绝情之人。”
莫行保持着面无表情,不想再卖给凌刀自己心理上的破绽。
“许胭唯一有的就是莫家的名下资产,她想保护自己的亲孙女,和自己的第一任儿媳妇,所以在临死前立下了遗嘱,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没时间听你在这杜撰什么故事!”莫行严厉地皱起了眉头,一丝不肯放松下来。
“莫老板,你要是给我上杯威士忌,这样的杜撰故事,我还可以给你编更多。”凌刀笑了几声,笑声刺耳又嘲笑。
莫行脸色很不好。
凌刀是故意羞辱他的,尤其是在知道了莫行对米鹿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就认清了眼前这个衣冠禽兽。
过了半响,凌刀冷冷地回道:“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传闻中有一份遗嘱,是关于莫家的财产继承,是完全具有法律效益的遗嘱,也就是……。”
莫行额间发热,他深呼吸一口气,“传闻不过就是传闻罢了,谁能知道真伪呢?”
“我想想,遗嘱的内容会不会是,谁拥有莫家祖传的白鹿项链,谁都能拥有莫家某份财产的继承权?”凌刀喃喃自语道,像是很小声地在晚上对着什么窃窃私语一样。
没等莫行再反驳,凌刀站了起来,“当然了,没证据的事,说来也是闲谈。”
凌刀慢慢走到门口,再次回身,沉声道:“那就看看莫老板先找到证据,还是我们先找到。”
滴滴……滴滴……
莫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无法理解,都还未缓过神来,就看到手机上多了一则消息,是一段新闻的截图:“莫家的私人律师许诚,许律师多年前下落不明。”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莫行的眼镜被抖落在了地上,等他再次捡起眼镜,戴上,眼前空无一物。
活像是他方才被梦魇缠住,自己痴人妄想出的画面一样。
莫行心里打起了鼓,他怎么会猜得到,自己一直跟陆氏保持着合作,商业场上也没公然树敌,那这次是得罪了谁?
凌刀下楼,到车里,意外发现龙崽子还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上。
只不过她斜靠在一边,圆润的侧脸望着车窗,一副深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