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清晨，潮湿无比，由石块堆砌而成的一间低矮民宅内，卫梁赤身躺在由动物皮缝制的毯子里。
屋外，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将他吵醒。
他睁开眼，唤出界面，发现时间是早上6点23分。
也就是说，他刚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打了一声哈欠，卫梁掀开毛毯，穿上沾满异味的衣服。
他光着脚，走出低矮砖房，坐到柴火正旺的火堆旁边。
昨晚，因他一脚踩屎后发出的惨叫声过大，终于吸引来了山顶上的原住民。
七八个十来岁的娃子，哇哇叫地将他从粪坑里拉出，拖到了山顶部落内。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竟然还有如此原始的部落，卫梁没有料到。
想必系统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吧。
卫梁接过孩子们递来的陶碗，里面是刚打来的清水。
卫梁用紧闭的牙齿将里面的石砾过滤，一口喝完。
这山泉，很甜。
他将喝完水的陶碗递回，吐出齿间的石砾。
看到接住陶碗的孩子露出单纯的笑容，卫梁心中的委屈消散大半。
“喂，你读几年级了？”
“阿力球吧啦木大内！”
“噢！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呀！”
坏了，这群孩子不会说普通话，说的这算哪个地区的方言？
卫梁抓抓头发，摸出一条树枝后，直接丢到火堆中。
这个不大的山中平台上，住着大概十五六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最小的也有七八岁。
其中有男有女，大家虽然看起来脏脏的，但是身上穿的衣服摸起来却没有任何污垢，显然是经常清洗的。
远处，一名站在台子上的孩子突然喊出一段方言，随后孩子们哗啦啦地跑到一旁的碎石道内，搀扶出一位手持拐杖的老妇人。
“你不用说话，我反正听不懂。”
卫梁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指指对方的嘴，摇摇头。
老妇人立马会意，点头微笑。
微笑是人类的共同语言！
看来就是这里了，卫梁确认过界面提供的定位信息之后，站起身，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掏出董尊的卡包，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接过后打开一看，先是震惊，随后露出一丝伤感，将卡包收好后，对着卫梁点头微笑。
那表情像是在感谢他。
“里面有很多钱，可惜，这里没有银行，取不出来，你滴明白？”
看到对方点头微笑，卫梁知道对方肯定不明白，不过算了，反正承诺兑现，剩下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于是他穿上孩子们一早帮忙刮掉屎的鞋子，对老妇人摆摆手后，转身离开。
这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呆。
“啊！奇谋药腊戌噶鲁喯逗哈。”
一声喊出，孩子们瞬间出动，跑到卫梁身边将他拉住。
“喂，你们要干嘛？这是打算干啥？”
他看到孩子们围着自己，伸手就去拉他的左手。
看到孩子们一脸兴奋，没有恶意后，卫梁也就任由他们拉着自己返回。
而就这短短的几步路，卫梁发现，他们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手腕。
难道他们能看到手腕上的表？
卫梁心中一惊，抬头看到老妇人时，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变得深邃，微笑也消失不见。
看来卫梁说得没错。
又是叽里咕噜一串土著语言，卫梁只好也学着老妇人微笑点头。
老妇人见状，失望地摇摇头，然后对身旁的孩子们说了些什么后，大家散开，让出了通往山下的石子路。
卫梁只好抓抓头发，再次抠出一片枯叶后，还没丢出就被弹出的界面打断。
他的系统界面上，突然弹出第二个窗口，在中央，用一个窗口，显示出一段话。
卫梁在心中默念，一下子就猜出这是本地的方言，可惜没有附上翻译。
算了，念一下吧。
“卜啦久，岑岑休，休啥啥啥玩意？这字也不认，休摩番嘚？”
早标出拼音不就好了么，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快不识字了。
这个系统，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马虎，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清晰的认识。
卫梁念完，抬头对老妇人回以微笑。
哐当一声，老妇人听完他的话后，竟然丢掉了手中的拐杖。
随后指着卫梁又是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方言。
听不懂。
卫梁抓抓脑袋，这时，系统界面再一次弹出一句话，并且标注了拼音，还有声调。
卫梁跟着又念了一遍。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妇人仰天发出啊啊的喊声，随后摇晃双手，竟然跪在卫梁脚前。
周围的孩子们见状，也哇哇大喊，学着老妇人的动作一齐跪下。
像极了朝拜现场。
“什么情况？”
卫梁被眼前老妇人和孩子们的动作搞懵了，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些人不会是打算留他在这里当首领吧？
趁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柳熙柔，对方收到后秒回信息。
一个大拇指，为他点赞。
卫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听着老妇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念叨声，像极了寺庙里和尚念的经文。
卫梁被围得严严实实，也不好意思离开，可弯腰去搀扶老妇人时，对方身体微微一颤，念的声音更大，而且似乎是从头又念了一遍。
“刚才这坑爹系统到底让我说了句什么话，这老太太和小孩就跪了下来？”
嘣，界面弹出卫梁见过的两句原话，随后出现了翻译。
“你们的真神在哪祭拜？”这是第一句。
“我是他的化身！”这是第二句。
艹！下次能不能带上翻译，搞一个双语字幕。
卫梁在心中无奈狂骂系统一番，看着界面淡淡散去的两行谐音的文字后，他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又臭又长的诵经声念完。
许久，老太太站起来，看向卫梁，激动地说着方言。
这一次，界面弹出，开始同声翻译。
“神的化身啊，我们部族在这里等您三千多年了，您终于来了。”
等等，三千多年？也就是说公元前一千多年？
那是什么朝代来着？
系统似乎明白卫梁的疑惑，赶紧给出注释，周朝。
哦，那就没什么可纠结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卫梁根据界面的提示，念出了一句话。
“请引我的化身去见真神。”
老妇人闻言赶忙再次跪下，等孩子们哗啦啦全跪下再次诵经后。
卫梁知道，等他们念完，最起码要等5分钟后了。
这坑爹的系统，你是真的会玩啊。
卫梁此刻心中同样好奇，想看看这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竟然能让系统产生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