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大多数人都不骑车，改为走路或者坐公交车上学，孙佑扬和沉澜家离学校不远，一般都是走路回家。
“我们去哪？”
“到我家，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对了，成绩多少？我听说一模挺难的。”
“703。你的奖励呢？”
“这么厉害？第几名？超过张静涯了吗？”
孙佑扬有些好笑，“怎么了，你现在对张静涯这么大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看起来就很欠揍，他要跟我一个年级，死也不让他第一。”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得不了第一，你是不是要跟我绝交？”沉澜这种完全凭喜好论名次也不是第一次了，初中时，沉澜那会还属于混吃等死型，对成绩毫无追求，经常是李香溪给她定个目标，然后她就趴在那再也不动，比如李香溪说你必须考到全面前五名，她就能一直第五名，当时班里的第二名在背后说她坏话，然后沉澜就霸占了她的第二名位置再没还给她过，当时左哥跟他说这事时，他好像还随口说了一句‘你抢我成绩我抢你朋友，挺公平的’，后来，果然抢了陶静之……突然回想起这个事，孙佑扬突然有点心虚，他当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点评了那么一句，还一语成谶。
沉澜看他的神情不对，疑惑地问道，“不会真的没考过张静涯吧？”
孙佑扬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当然是第一，礼物呢？”到底没问出‘你还记得陶静之吗’这种话。
“礼物嘛，要再等等，争取过年前送你。”
到了孙佑扬家，他妈妈居然在家，看到沉澜，笑得很亲切，“沉澜啊，好久没见你来家里玩了，在家里吃个饭吧？”
沉澜刚要拒绝，孙佑扬在她身后两手搭她肩上推着她往房间走，“妈你给她家打个电话，就说让她在我们家玩一会，我带她去玩一会游戏。”
孙妈妈看他着急的样子有些好笑，挥挥手赶他出去，沉澜咋舌，“也就你成绩好，才敢跟爸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玩游戏。”
“怎么？你在家里不能玩？”
“我爸管我们很严的，之前李忆来跟同学借了个小霸王回家，我俩约好晚上三点起床一起玩，早上六点再回去睡，结果期末考试他成绩退步了，被我爸发现了游戏机，把游戏机砸了，然后我们再没在家里玩过游戏。”沉澜至今不知道李忆来是怎么跟同学交待的。
孙佑扬的关注点却不在游戏机被砸了，“你弟有你这样的姐姐也挺惨啊，同样熬夜偷玩游戏，你成绩没退步，他却退步了。”
沉澜耸肩摊手，一副‘我也没法’的模样。
两人上楼，进了房间，沉澜立马就看到了他书桌上的电脑，显示器用一块蓝色的布搭着，孙佑扬走过去，揭开布，开了显示器电源，再开主机电源。
孙佑扬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沉澜站在旁边好奇地前后左右地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那时候电脑贵得离谱，沉澜想都不敢想让爸妈给她买电脑，“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年底的左哥他爸从外地弄回来的，我俩一人一台，最新配置。”
沉澜眨巴着小眼神，完全不懂这么贵的东西，为什么左秋延他爸还会给孙佑扬送了一台，孙佑扬看她的表情，懂了，“我没告诉过你，我和左哥是表兄弟吗？”
“没有呀！怪不得！”沉澜大声控诉，原来如此，以前说不通的事就都有解释了，怪不得这两个成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个学钢琴，另一个就学小提琴，不在同一班也每天凑在一起，老师也经常说他俩是好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原来还真是！
孙佑扬不由笑道，“因为左哥也就比我大两个月，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幼儿园上学，我们都不喜欢哥哥弟弟的称呼，所以很多人不知道我们是亲戚，你知道就行，别说出去了。”
沉澜仔细看着他的脸，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你俩长得有点像。”
“哪里像？”
“嗯……眼睛最像，都是丹凤眼。”只不过左哥的眼更妩媚一些，孙佑扬更清正一些。
那时候丹凤眼这种形容对男生来说还是有点太娘了，孙佑扬不自在地转头去看电脑屏幕，两人说了几句话，电脑就加载好了，win98的系统，沉澜搬了个板凳端坐在孙佑扬旁边，就盯着电脑看，沉澜没见过这种操作系统，就先给她讲解了一下界面，一些电脑基本常识。
“仙剑听说过吧？左哥搞到光盘了，玩玩？”
“听过听过，有几段词我都背下来了。”那时候沉澜虽然没玩过电脑，但是她对电子产品非常感兴趣，微型计算机是一期不拉地买，对于最新的电脑配置，游戏如数家珍。
“你不会把剧情也背下来了吧？”
“没那么变态，不过大概的剧情知道……”
“算了，反正你本身就是剧透流，你自己玩一会，我下去找点吃的。”
“你给我等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剧透流！”
“你这人玩游戏先看攻略不是常态吗。”他笑着吐槽，不管她说什么，自己下楼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想起沉澜这人爱吃零食，给她冲了一杯高乐高，孙妈妈在厨房忙午饭，“妈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做饭？”
“前一段事情忙完了，可以休息几天，年底之前还有的忙。”
“那爸今天回来吃饭吗？”
“你爸年底是最忙的，应该不回来。”孙妈妈擦了擦手，“说起来，我听老李说沉澜考上北大了，这怎么还没高考就考上了，而且她才高二啊？”
孙佑扬笑道，“你们不懂，她走的竞赛路线，跟高考这条路不同。”
“那你怎么不走这条路？”
“一是我数学没那么好，二是我大学不想读数学。”
“我不信，沉澜能考上我儿子肯定也能考上。”
孙佑扬笑出声，对于妈妈对他的无理由信任他并不反驳，“我先上去，吃饭时喊我们。”
“再拿盘水果呀，光喝水像什么样。”
孙妈妈用托盘给他装了一盘水果，和他自己倒的两杯水，孙佑扬端着上楼后，发现沉澜正玩得投入，他凑过去看了几眼，“你怎么看剧情都看这么久？”
后来，沉澜才发现她不仅是剧透流，还是剧情流，别人没耐心看到台词都会认真看。
“跟小说一样，挺有意思的。”而且在当时来说，仙剑的画质好到令人惊叹，初玩的人很容易沉迷。
孙佑扬见她玩得投入，没管她，自己走到一边，拿了本书开始看。
沉澜对着电脑玩了一阵，当时的点阵图再加上她习惯每个npc都对话一下，看得眼睛酸涩，她揉了揉眼，回头发现孙佑扬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他头发剪短了，垂着头看书时很轻易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平直的唇线，眉头有些紧皱，好像看到了难以理解的部分。
“你在看什么？”她看着书皮，《c语言程序设计》，“你怎么还有空看这个？”
“我已经想好大学读什么了。”孙佑扬走到书桌旁，他书桌旁有一个报纸架，他从上面拿了几张报纸，翻了一张计算机报纸给她看是一张统计近两年计算机销售情况的数据，“你看，去年计算机硬件卖了一千多亿，软件才一百多亿，说明什么？”
“说明买硬件的人多？”
孙佑扬敲了敲她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说明软件这块有巨大的前景，你想想大家买了计算机回去，不用装软件吗？”
沉澜眨了眨眼，“装什么？游戏吗？”
“游戏当然也是一种，算了，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发现我的兴趣在这里，大学时会选这个专业，你想过你选什么了吗。”
“在省队里，同学之间也聊过这个话题，他们告诉我，计算机其实也需要很多的数学知识，所以我们老师说，我们完全可以本科读数学，如果在大学期间找到别的爱好，数学转别的系都很容易。”沉澜大概就是被这套理论说服了，她本来就喜欢数学，也对未来有些茫然，不知道世界到底会有多大，自己还想要尝试什么，那么就先读数学看看。
“所以以后要是我的数学知识不够用了，你可得帮帮我。”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