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澜这几届学生在教育历史上被称为试验田的几届,在这段时间,教育改革层出不穷,经常朝令夕改,一学期一个样子。在初三的时候,学校突然改了晚自习时间,以前的晚自习是二节课后接着上晚自习,上到8点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可能学校或者家长觉得学生回家太早了,然后就更改了晚自习时间,两节课后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让学生可以回家吃饭,吃完晚饭才来学校上晚自习上到十点,然后才放学。
于是这一小时就变成了放羊时间。一开始大家还老老实实回家吃饭,后来在一小部分同学的带动下,大家都带饭过来,然后吃完疯玩半小时。
记得有一次沉澜带了个馒头,把馒头掰开里面涂上老干妈,带到学校后就放在暖气上,结果,上到第二节课后,由于热气蒸腾,整个教室都是馒头混合老干妈的味道,所有人都馋得流口水,然后第二天整个暖气上一排的馒头……后来老师忍无可忍,明令禁止不允许带馒头夹老干妈放暖气上。
学校正门边上有一排小饭馆,其中有一家跟与学校毗邻,饭馆里窗户打开便是校内,于是有很多男生经常早上在饭馆里吃完牛肉面,直接就翻窗进学校,更有人直接翻窗进去吃牛肉面。
那天沉澜也是准备就在学校附近随便混一顿,结果看到一群男生翻窗户,脑子一抽,也学男生直接翻窗户进去,才跨上窗户,就看到坐在窗户边这一桌人目瞪口呆看着她。
左秋延正好吃完端起面碗要喝汤,恰好看到沉澜霸气地一脚跨进的动作,瞬间汤呛进鼻子里,然后喷了……
“卧槽!”
“我草你大爷啊!”
瞬间整桌谩骂声爆炸般响起,灵活如孙佑扬这种也只是人躲开了,却没来得及拯救自己的面。
从未见过呆若木鸡的孙佑扬,沉澜忍不住就大笑起来。
“你好意思笑,都是你啊。”左秋延又是灌水又是收拾,总算把自己整得像个人样,看见她居然还笑,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喷了,关我什么事……”沉澜也是理亏,小声辩解着。
“哪有女生跟你一样爬窗户!”
“我又没穿裙子,爬窗户有什么不行,凭什么只有你们男生可以翻窗户。”沉澜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心底的那一丢丢内疚也抛之天边了,“老板,来一碗毛细。”
“对啊,女生翻窗户也没什么不可以啊。”这句话居然获得了在场的女生支持,看来也有很多女生平时也想走捷径,只是碍于面子没敢付诸行动。
孙佑扬等人被她这番歪理说的都无言以对,已经快吃完的人就算了,惨的是才刚开始吃的,想想再要一碗新的也怪恶心的,于是一桌人干脆都走了。
路过沉澜身边的时候,孙佑扬对她竖起大拇指,表达“你真行”,沉澜调皮地冲他一笑,孙佑扬拍额,这人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厚脸皮的?小时候那小绵羊哪里去了?
晚上放学回家,走到楼道门口,沉澜就看到孙佑扬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她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孙佑扬朝什么地方招了招手,吓得沉澜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孙佑扬一看真的是无语。
“你躲什么,以为我带人堵你啊?”
沉澜一看随着他招手出来的居然是李忆来,“啥意思这是?”
孙佑扬带着李忆来走过来,指着他说,“前几天我和左哥放学回家碰到了几个初中生打劫你弟,就管了一下。”
沉澜看向李忆来,对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沉澜一掌拍上去,“救命之恩,还不谢恩!”
李忆来皱着包子脸乖乖道谢,“谢谢孙哥哥。”
什么孙哥哥,孙猴子嘛?沉澜每次听到李忆来称呼孙佑扬都想笑。
孙佑扬没好气地挥手打断他,继续说,“但是呢……你弟也是胆大包天,才被高年级的打劫了,他倒好,一个五年级的跑去打劫初一的,还仗着左哥的名号,对方都告到我们这了,你小子可以啊。”
沉澜瞪大眼看着孙佑扬,孙佑扬点点头,确定他没说错,就是事实。沉澜往李忆来屁股上就是一脚,“你小子出息了啊,敢出去打劫了!看我不告诉老爹,揍死你!”
“姐,我错了我错了,孙哥,救命救命。”李忆来跑到孙佑扬背后躲着, 孙佑扬都看傻眼了,小时候打架他就知道李沉澜这人有点以暴制暴,但是上了初中后就跟别的小女生差不多,看看漫画小说,很乖巧的小女生,谁知道揍起弟弟来依然是那个暴力分子。
他赶紧挡住沉澜,“忆来,你先回家,我和你姐说几句话。”
得令的李忆来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不要给我爸告状啊。”
见李忆来都跑上楼了,沉澜才气狠狠地看着孙佑扬,“你拦着干嘛?这小子从小就会惹事,不揍他一顿,他记不住。”
“得了吧,你弟敢去打劫初一学生,还能打不过你?那是让着你。”
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沉澜忧伤地说,“小时候我揍得他哭爹喊娘,现在都要找个武器才能打过他了,哎。”
孙佑扬被她这表情逗得扑哧笑出声,“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去那干嘛?还有事?”因为陶静之的事,沉澜的男女意识终于开始觉醒,觉得放学后和男生去逛公园,怎么想怎么别扭。
“让你走就赶紧走!我俩站楼底下说话被其他人看到还以为我在追你。”
话还没说完,沉澜就果断往公园走了,孙佑扬真是被这人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沉澜随笔》篇二
寥寂生涯中,有些人如同晨星一般照亮心田。
然而年少时,我们常常不知道那样一个人,一件事对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