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没怎么犹豫的跨上车的这个举动倒是让杭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以至于步衡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问，“这大半夜的路上连个人毛都没有，不戴帽子也没什么吧？”
杭祁反应过来，“警察叔叔也不是钢铁侠。”
他一直觉得在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对步衡这个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刚刚还是想错了。
他做出这个邀请的时候其实并没觉得步衡会是这个反应，在他看来，王伯亮进医院那天那种情况他都没开口说要借钱，何况是这种小事。
但步衡的举动也只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毕竟这个人当初还在敌我双方快要交战的时候笑眯眯的跟他借过钱呢。
“哎，你真不会唱歌啊？”车开一会儿后，杭祁转过脑袋问他，“我感觉你唱得还挺好的呀。”
本来那种乌龙步衡是没放心上的，但此时被杭祁这么一提起来，他莫名的竟有点儿……别扭？
大约是别扭吧。
他长这么大倒是被人起哄着跟女孩儿开过玩笑，一般闹个大红脸的也是人家女孩儿，搞这么一出倒还是头一回，其实说来说去，两个大男人唱首歌喝喝酒挺正常，虽然交杯酒挺那啥的，但那也仅仅是为了娱乐效果，本来也不应该放在心上。
可是被杭祁这么咋一提起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哪跟筋绕错了弯儿就别扭上了，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杭祁跟张天成李淇林尧他们都不一样吧。
作为杭祁性取向的知情人士，大约在这种游戏上让他在娱乐大家的同时并不能把他当成是张天成李淇林尧一类的人来看。
所以才别扭？
这么一分析，好像又通了。
杭祁又扭头看了他一眼，估计是半晌没得到答案的缘故，步衡蹙眉拍了他一下，“看路行不行，你这好歹也算是酒驾了，我还没活够呢。”
杭祁笑了笑，“放心吧，我车技还算不错。”
步衡切了声，把头扭到另一边看桥下的江面，好一会儿之后才又想起了杭祁的问题，答道，“我不是不会唱，是对音乐没你们那么热衷，平时也不怎么听。”
“我们这叫正常，不叫热衷，”杭祁说，“热衷的那是歌手，靠唱歌吃饭的人才叫热衷。”
步衡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卓南，他以前跟他说过，他是一个很有名的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但他之所以选择那个专业并从事那个行业并不是因为对音乐有多热衷，而是他热衷的人对音乐热衷，所以爱乌及乌。
“要吃点儿东西吗？”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停在了路边，步衡听到杭祁的问话后转过脸，这才发现他停的路边有好几家烧烤摊儿，“一晚上尽喝酒了吧，打包点吃的？”
步衡没什么所谓，原先还挺困的，在摩托车后座上被风这么一吹倒是清醒了，这会儿闻着烧烤香胃里倒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杭祁看样子也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径直把车停了准备下车，步衡忙先一步从后坐上下来了，杭祁也没个对比，朝就近的一家走去，问步衡，“有没有不吃的？”
“藕。”步衡扫了一圈儿说。
杭祁看了他一眼，“因为吃藕丑吗。”
步衡：“……”
回到杭祁家两人把打包的两大盒烧烤吃完后洗漱睡下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你先洗吧，”杭祁从冰箱里拿了盒烟出来，摸出一根儿叼嘴里，“我缓会儿。”
“我也缓会儿。”步衡往后躺了躺，好像有点儿吃撑了。
杭祁递了支烟给他，步衡摇了摇头，屋里空调开着有点儿闷，再加上又刚吃饱了，原以为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的酒精好像有点儿上头的趋势了。
“最近生意怎么样？”杭祁吐了口烟扭头问他。
“生意？”杭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那个呀，还成吧……”
他对做生意真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兴趣，有人来买就卖，没人来就算了，也懒得吆喝。
杭祁笑了笑，“下学期开学后没多久就考试了，你……”
“我去洗澡。”步衡站起来，“新牙刷有吗？”
“冰箱里，自己拿。”
成绩大概是步衡的敏感点，不喜欢跟人聊，也不喜欢别人提。作为亲耳听见过李燕说步衡高考分数的人，杭祁对于步衡刚还说要缓会儿才不到五分钟就要去洗澡的举动表示理解。
这种沉重的话题换了他估计也不怎么喜欢跟人聊。
步衡原本以为这么一闹会睡不着了，结果脑袋一沾枕头就跟失去了意识似的，一直到被窗外的阳光照进屋里晃了眼才悠悠转醒。
房间里空调还开着，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被他压在了身下，空调温度不高，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杭祁已经没在屋里了。
步衡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这才看到昨晚手机震动那条消息是卓南发过来的，说七月在他们市有活动，到时候一块儿吃饭。
步衡回了个好，这才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十点了。
拉开门出去的时候杭祁正顶着张毛巾从浴室里出来，“醒啦，我以为你得睡到中午呢。”
步衡蹙了蹙眉，脑袋有点儿沉，估计是昨晚喝多了的后遗症作祟。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叫你，”杭祁擦着头发往沙发上一坐，“一天不去市场没关系吧？”
“嗯。”步衡点了点头，进了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茶几上居然摆了几样早餐，蒸饺生煎和油条。
“吃了再走吧，”杭祁说，“跟人约的几点看房啊？”
他这么一提步衡才想起来，他昨晚觉得时间太晚了就想着今儿一早再打电话，结果睡到这个时候。
杭祁大概是看出来了，起身从冰箱里拿了袋酸奶递给他，“现在打吧，太早了人也有可能没醒呢，现在这个时间正合适。”
步衡就吃着早餐跟那个房屋出租的人定下了时间，杭祁说，“倒是不远，一会儿我骑车送你过去吧。”
步衡本能的就想说不用，杭祁又道，“反正我也没事儿，帮你看看呗。”
步衡想着他也没租过房子，多个人多点儿建议，何况杭祁的生活能力看着比他确实是强了那么一丢丢，到时候有些什么注意事项的也能给给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