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难道说他没再继续想下去，他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不过步衡的态度和语气的确也让他不爽了，他不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而后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摸我自己怎么了？”
“你！”步衡被他这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就像刚喝的那碗粥反了个胃一样，但又没有直接吐出来，卡在喉咙管儿里，不上不下的。
“大惊小怪。”杭祁鄙夷的呵了声，抬腿往综合楼的方向走，还不望叫上他，“反正这节课已经迟到了，你也不用去替我丢人现眼了。”
靠，步衡骂了声，想了想还是跟上了，但杭祁刚才的动作委实让他想到了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你是不是gay？”
对于步衡如此直白的开门见山，杭祁挑了挑眉，而后转过脸，步衡顶着他的脸正一脸正真且严肃的看着他，黑眼珠子里似有光，一瞬不瞬，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突然有些紧张。
就像去面试时面对面试官一样，进去后发现面试官跟他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一箩筐或敷衍了事或夸大其词的谎言瞬间无所遁形。
这就好比无数个夜晚，他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问自己一样。
而现在，那个场景又重现了，却没了厚重玻璃的阻碍，直接的，而对面的。
“怎么这么问？”杭祁只跟他对视了一秒就转开了脸，视线定在来路上，心里盘算着步衡突然这么问的原由，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猜测，难道说换了身体反应还在？
步衡还是看着他，“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步衡的问题看似无理，但却步步紧逼，杭祁皱了皱眉，只略一思索就转过脸，突然扯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突然问我这个，不会你是吧？”说罢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话多的人。”
意思很明确，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其实他是把球直接给踢回给了步衡，他没把握能不能敷衍过去，正想着如果步衡再问，他要不要直接坦然的表示一下的时候，步衡却猛的松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等你回答跟等皇帝下圣旨似的。”
杭祁：“……”这是什么梗？
“嗐，紧张死我了，”步衡松了一口气似的揽在他肩上，把一本正经的表情收了回去，“我跟你说，就咱俩第一次换了那回，我醒来的时候被个男的骑在身上，”说到这儿的时候步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恼怒，眉头紧拧着，神情夸张到不可置信，“那赤诚相对的画面，我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杭祁觉得他得在心里把步衡是个文盲的这个设定给换了，成语蹦得比他还遛，还真不像高考语言只考了六十九的人。
不过这事儿他倒是头一回听说，猛的被步衡这么一提，倒真是惊得不好。
“然后呢？”他问。
“什么然后？”步衡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我问一下，你是不是有裸睡的习惯啊？”
这下换杭祁愣了，不过他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有意见？”
“还真有，”步衡说，“这得问你那个姓白的朋友，可把我吓得不清，到后来我再从你那儿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光着，都以为自己又被怎么了……”
杭祁：“……”
“你那个朋友是个gay吧？”步衡紧接着又说，“我还蒙着呢，居然问我……不对，应该是问的你，想不想……嗯，上他。”
杭祁：“……”还有这事儿！
白缙是不是脑子被屎给糊了。
“我觉得我现在特危险。”步衡发表自己的心声。
“嗯？”杭祁站在外面往账务室的窗户里望了望，没瞧见那个中年大叔。
“他现在看上你就等同于看上我了呀，我能不危险吗！”步衡一本正经的说。
杭祁白了他一眼，只觉得白缙是在跟他闹着玩儿，并不想多说这件事，扭头就朝外面走，边走边问步衡，“早上那个大叔是你什么人啊？”
“我新爹，”步衡没在意杭祁突然转移的话题，不过被他这么一问倒想起来他这名还没报呢，“糟！他人呢？”
“估计去宿舍了，”杭祁说，“我带你过去。”
男生宿舍在第二教学楼的后面，说是后面其实中间隔了很大一片林子，还有个食堂，杭祁带着步衡左穿右穿直接往林子里走的，省时又快捷。
“这破学校看着不怎么样，面积还不小，”步衡跟在杭祁后面，“绿化也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