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换上啊,”白缙催促道,“下午我还得去拍个汉服的外景,没多少时间了。”
步衡不知道这是杭祁的工作还是他私下的个人兴趣爱好,但不管是哪一样,他今天都打算给他罢工了。
“我今儿状态不好,”步衡把手里的黑色衣裤跟扔病菌似的扔回沙发上,“改天吧。”
“少爷,遛我呢?”白缙沉了脸。
步衡摸不透平时杭祁是怎么跟他相处的,但依着这人一大早就想睡他的心思,估摸着就算他拉了脸白缙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所以他还就真拉了脸,“我是真不想拍,昨天进了趟局子,影响了心情。”
这话不算瞎编,半真半假的吧,他心情的确不怎么妙。
“你哥是不是有病,老让你干些坑蒙拐骗的事儿。”
对白缙的总结步衡就差没竖根儿大拇指夸赞一下了,精辟!
正说着白缙兜儿里的手机又唱上了,步衡松了口气,他怕再聊下去就穿帮了。
白缙对着电话挺礼貌的道了声你好,而后眉头微蹙,抬眼在步衡身上扫了两眼,把电话递到了他跟儿前。
“?”步衡不明所以的看他。
“找你的,”白缙说着把电话又往前递了递,“你电话是不是又没电了?我这电话都快成你的专属了。”
步衡接过电话的时候挺忐忑的,背过身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把电话贴上耳朵,琢磨了半天最后对着电话说了声“你好”。
“我不好!”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极度隐忍着什么,咬牙切齿还不望把声音压了压,“我是杭祁。”
“杭……”步衡差点儿没喊出来,他快速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白缙,见白缙正一脸探究的盯着他,他不得不把脑子转得飞快,然后把话接了下去,“杭州?太远了,不去。”
杭祁心里骂了声娘,“你是不是还在酒店?”
“嗯。”步衡不敢多说,怕白缙听出些什么,只得简短的回答。
“呆那儿别走,我来找你。”
“找我?”步衡眉头一跳,随后眼珠子一转,“行吧,那我把今天的事儿都推了,恭候大驾。”
杭祁没再跟他扯淡,简单粗暴的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步衡听着听筒里的忙音,觉得这人忒没礼貌,但他见白缙还盯着他,只得对着一串忙音的手机自说自话,“说定了,你几点到我去车站接你,行行行,那……一会儿见。”
步衡把手机递回给白缙,“现在是真拍不了了。”
白缙接过手机揣回兜儿里直接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往包里装着东西,步衡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谁呀?”白缙收拾完了抬起脑袋看他,“还让你去接。”
“一个朋友。”步衡皱了皱眉,这媳妇盘查老公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呵。”白缙冲他冷笑了一声,提着包擦着他的肩直接走了出去,没再多说一个字儿。
步衡懒得琢磨那个不阴不阳的白傲娇,杭祁应该是从墓地那边儿过来,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到不了,步衡把自己拾掇了一下,往兜儿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钱包,里面票子还不少。
不能亏待了自己 ,他这会儿肚子饿得跟两天没吃似的。
杭祁顺着那条公路走了大概得有一公里才看到一个公交站,公交站的站牌像是为了匹配这地方的荒凉,长得异常萧索。
杭祁又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看见一辆破旧的公车姗姗来迟。
脑仁儿疼,脸疼,嘴角疼,胃里大概是没吃早餐的缘故,也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这什么破身体。
车开到前面打了个转儿后停在了他面前,杭祁没含糊的跳了上去,手往兜儿里一掏才想起来自己只有一张红票儿。
司机看他那样儿估计是以为他没钱,盯了他一眼,估计是被他脸上的伤给惊到了,不耐烦的朝后挥了挥手,“坐好。”
杭祁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这片儿应该是西郊的一个墓园,他没怎么来过,公车一路了好几个站都没见有乘客。
居然有人把家安在火葬场和墓园的中间,是脑子灌风了还是有病?
就冲这风水,他一点儿没觉得他一觉醒来变成了步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步衡从衣兜儿里翻了个手机出来,找前台要了个充电器把电给充上了才离开了酒店,杭祁说叫他等着,所以他也没退房。
酒店对面是条大街,街尾有家麦叔叔,步衡进去吃饱喝足后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