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杨沁在身后叫他，杭祁充耳不闻，直接拉开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兜儿里手机刚消停了没一分钟又震了起来，杭祁脖子发麻手臂也发麻，这会儿被震得大腿根儿也跟着发麻了。
他用没麻的那只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白缙的电话。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的直接接了起来，“干嘛呢这一个接一个的，我腿都快给震得帕金森了。”
杭祁吸了吸鼻子，接电话的时候顺便扫了眼时间，正好十二点，看这势头估计得是直接把上午的课给睡过去了。冷风兜头吹过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领口的金属搭扣碰脖子上冻得他一哆嗦，嫌弃的皱了皱眉，有些为步衡的衣品着急。
“我以为你打算当睁眼瞎呢。”白缙明显松了口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点儿让杭祁云里雾里的，“要实在不想接就干脆关小黑屋去。”
“这话说的，刚上课呢，打这么多电话有急事儿？”杭祁边往外走边看了眼来往的人群，想着是直接出去把饭吃了还是去宿舍找步衡。
他俩刚换过来，步衡这个时候应该也刚醒，估计人还在宿舍。
“你微信不回，我当然只能打电话了，”白缙说，“桃子的活儿还干不干了？”
杭祁愣了愣，“不是约的明天吗？”
“改到今天了，”白缙叹了口气，“你是压根儿没看我发的微信是吧？屏蔽了？”
“啊……”杭祁心里把步衡骂了一遍，“刚上课呢，真没注意。”
白缙倒没也多说什么，“下午两点，课能挪么？”
“那破课不上也罢，”杭祁说，“中午一块儿吃饭吧，正好下课了，完了我们直接过去。”
“吃饭？”白缙顿了一下，似乎挺惊讶，随后问，“那我到学校接你？”
“不用，”杭祁说着已经抬手招了辆出租，“我回去换件衣服，你要在那附近就直接把吃的买上来吧。”
挂了电话杭祁跟司机报了地址后就窝后座儿不动了，也不知道步衡是以什么样的奇葩姿势睡的，这都好半天了他胳膊还不得劲儿，脖子也有点儿落枕的迹象。
他住的小区有个特诗意的名字，叫水岸聆音，在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了个大专后老爸以奖励为由扔给他的一套公寓。
其实就是个小套二的房子，精装修，布置算不上喜欢，估计买的时候压根儿也没在意布置这一点。一间主卧一间次卧，杭祁出来单住后就直接把次卧改成了画室。
把步衡的外套扔洗衣机后，杭祁顺便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白缙已经来了，手里拎了一摞打包好的餐盒，手里正拿着钥匙，看样子刚开门。
以前两人经常会出去拍一些外景什么的，有时候还得去趟外地采风，杭祁有时候上课来不及，就干脆给了白缙一把备用钥匙，让他把一些器材搁这儿。
杭祁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头上顶了张毛巾，一只胳膊正抓着毛巾在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好几搓儿头发因为他的动作来回摇摆着，有点儿玩世不恭。
“挺快，”杭祁说着把头上的毛巾随手扔到了沙发扶手上，转身往卧室走，“上午没工作？”
白缙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大概是隔了道门，杭祁听得不是太真切。
衣柜里衣服不多，刚开学不久，他的衣服大多随过年那会儿拿家去了，这儿只留了两套惯常穿的，虽然过年那会儿他在家里呆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在衣柜里扒拉了一圈儿，随手抽了件带绒的卫衣出来套上了，这是上个月上桃子那儿上工的时候桃子随手甩给他的，款式简单不浮夸，加绒的面料这个季节穿正好。
“你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坦然了？”
卫衣只往身上套了一半，白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过来，让他有些突兀的惊愣，而更多的，是对白缙这话里意思的突兀。
杭祁扯了扯帽子领口，伸手顺了条牛仔裤出来，看了眼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的白缙，“听不懂你说什么。”
白缙挑了挑眉，在杭祁一条腿刚伸进裤管儿的时候猛的往前垮了一步，右手搭在杭祁半躬着的肩上，掌心着力，往后狠狠一推，杭祁毫不设防的倒回了床上。
“哎……”杭祁喊了声，没伸腿的那根儿裤管儿被他的动作掀得在空中绕了一圈儿，最后缠在了已经伸进裤管儿了的右腿上，“你发什么……”
疯字儿没能完整的喊出来，因为白缙在他以自由落体姿势倒身床上的同时也跟着自由落体了，不过他是背朝下，白缙是面朝下。
记忆里，杭祁跟白缙认识差不多两年了，但像这样脸对脸的聊天儿还真是头一回，不，应该说是脸贴脸。
杭祁皱了皱眉，抬手抓在了白缙后背的外套上，想把他掀到一边儿，白缙却没有要配合的意思，两手死死抓在被子上，就跟手掌跟被面之前被人涂了502似的。
“动真格的呀？”杭祁干脆松开了抓在他背上的手，白缙大概是姿势过于艰难有些累，呼吸有些重，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的热度都快喷到杭祁脸上了，他不太自然的偏了偏脸，“这地方也比划不开呀，客厅去？”
“你以为我想跟你打架？”白缙嘲弄的扯了扯嘴角。
难道不是？
杭祁压下心头那个不太妙的猜测，但却也没有要跟他贫的意思，而是定定的看着他，等着白缙的下文。
“我也不勉强你，”白缙就双手撑在他两侧的艰难姿势说，“但你在明知道我对你的意思后还这么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的跟我面前晃悠，不觉得不妥么？”
杭祁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说白缙的话是一记闷雷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这句，大概就只能用惊雷来形容更为贴切了。
“我知道你喜欢男的，”白缙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不断变化的面部表情，笑了笑翻身坐到了床沿上，语气带了丝轻飘飘的笃定，“那天在酒店的时候，你硬。了。”
杭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