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杭祁抓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往步衡杯里看了一眼，顺便帮他添了半杯，“怎么了？”
“从进门就瞪你呢，”步衡啧了一声，“俩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也不嫌累得慌。”
杭祁往对面扫了一眼，苏哲紧拧着一双眉，一双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不用看也感觉得到，只是这么肆无忌惮的，连步衡都奇怪起来了。
“不知道，”杭祁喝了口茶，茶水味道不行，有点儿涩牙，他放下杯子，也凑近步衡，小声道，“可能是以前我当体育委员的时候罚他跑了步，记恨我呢。”
步衡信以为真，看苏哲的眼神就更怪异了，“这他妈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记到现在？心眼儿针尖儿小呢？”
“别理他就是了，”杭祁顺势在他后背拍了两下，“以后在宿舍少跟他来往，这人有时候疯言疯语行为不正常。”
步衡一琢磨，好像还真是，从他住进那个宿舍，最看不惯的就这个苏哲了，成天穿一身粉还化妆，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说话也阴阳怪气儿的。
“嗯，”步衡点头，随口道：“上次在宿舍差点儿跟他打一架。”
杭祁脸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咱俩那时候可不熟。”
“为什么事？”杭祁问。
“抢卫生间吧洗澡呗。”步衡摆摆手，“哎，不说了，都过去了。”
杭祁也没再问，倒是一旁的林尧转过脸，“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随便聊聊。”步衡往外看了一眼，“还是之前那一家吧？我去看看这人拿个蛋糕拿哪儿去了。”
刚挪开椅子站起来，张天成就拎着蛋糕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在座的都见过，叫徐艳，是隔壁卫校的，跟杨沁也算是朋友，不过杭祁倒是头一回见，低声问步衡，“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
“嗯，”步衡说，“这姑娘看不错，之前一块儿吃过一次饭。”
杭祁没再多问，张天成把徐艳介绍给大家认识，步衡拿过菜单这才开始一个个点菜。
徐艳一坐下就瞪着杭祁看了好几眼，杭祁被他看得笑了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不不，不是，”徐艳被当众戳穿脸都红了，忙摆手，“你是杭祁吧？我见过你照片儿。”
“哟，”张天成不乐意了，“你在哪儿见过他照片儿啊？”
“沁沁手机上。”徐艳小声说。
杭祁只淡淡笑了笑，很不要脸的说，“咱们学校有我照片儿的人挺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校主打新闻系呢。”
挺不好笑的一个冷笑话，却是恰到好处的把这个话题给终结了，一桌人吃吃喝喝的也没怎么闹，山寨烤鸭店的烤鸭很一般，其它炒菜味道倒是还不错，吃得一桌子人都吃不下去蛋糕了。
“蛋糕一会儿去ktv再吃吧，”李淇打了个嗝，“实在是吃不下了，你小子太聪明了，拿饭菜把我们哥儿几个给弄饱了，一会儿就能少喝你点儿酒了。”
步衡起身去跟服务员结账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管够，只要你喝得下去。”
作为一心扑在学业上的宋南北同学，自然是不可能参加饭后的余兴节目的，步衡倒也没留他，走的时候还让他周一把数学笔记借他看看，可把宋南背给好好吃了一惊，头点得都不利索了。
“你看你这求学的样子都把咱们班的书呆子给吓着了。”李淇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笑着说。
“偶尔幽默一下调剂调剂生活嘛。”步衡不以为意，“我坐杭祁的车吧，你们是直接打车过去吗？”
“当然打车喽，不打车腿儿着去呀，”张天成提着蛋糕，“这东西你自己提着，咱们楼下汇合就成。”
步衡接过蛋糕，兵分两路。
“他们这架式就是要通宵？”上车后杭祁问步衡。
“不知道，”步衡没问，不过从他们挑的时间来看，多半了，“管他们呢，咱们意思意思就遛吧。”
杭祁心道，给我想一块儿去了。
ktv是提前打电话订了包厢的，一个大包，步衡他们到了之后订好包厢了张天成李淇他们才到，说是路上堵了一会儿。
“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去，也就能宰我这一回了。”步衡说。
“那我还真就不能跟你客气了。”顾光念笑眯眯的说。
只是挺意外的是，他们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花臂和他的小跟班儿们，步衡见陈浩然他们去拿个酒半天没回来，就跟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就看到了剑拔弩张正对峙着的几个人。
“哎，你们干什么呢？”步衡早就不记得花臂的名字了，看到他胳膊上的纹身才想起来此人颇为眼熟。
张天成迫于女朋友在，没有上前，只站在一边，不过手里抓着个一瓶酒，看样子是随时打算干起仗来了就往人脑袋上招呼。
李淇和林尧跟陈浩然站一块儿，对面也站着三四个，花壁站当中，气氛一看就挺水深火热的，周围准备过来拿酒的人都站得老远看着，不敢上前，只隔着老远指指点点的说七说八。
步衡走过去，“还没开始就热闹上了？”
刘勇手底下几个人对步衡没什么印象，但花臂可记得他，当着他面给吴刚眼睛里泼辣椒面儿不说，前不久听说上山还把陈宏给弄进医院打石膏去了。
刘通是跟着陈宏混的，陈宏有个哥在社会上小有名气，一般人也不敢沾惹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耐，居然有那气魄和胆实，关键的是输了的陈宏也没吭气儿，更没说过要找回来的话，似乎那事儿就这么算了。
如今陈宏毕业走了，学校里机械工程那边就属他刘勇是大哥了，计算机系这边傻强也毕业了，他们连个头目都选不出来，原本是一点儿都不虚的，结果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这个姓步的。
姓步的不好惹，这是刘勇从陈宏事件里得出的结论，不看人多人少，敢跟陈宏‘上山’的人，都他妈是不要命的，他在学校称称王就算了，命还是看得挺重的。
这么一思索，前前后后的恩怨似乎也不值得大费周章大动干戈了，刘勇反而起了讨好的心，这要是姓步的这小子成了计算机系的老大，那他以后在学校还能有安生日子？
这么一琢磨，好像还真就是这么个事儿。
“哎，这不是步哥吗？”刘勇脸色一变，扯着张二皮脸就笑得跟条哈士奇似的，“也来唱歌？”
步衡被花臂弄得一愣，还以为自己刚刚用意念给人下降头了。
不过人这么给面子的当着自家小弟和自己朋友的面儿给自己叫了声哥，那他也不能让人白叫不是，总得回应两句才不使得对方尴尬。
“嗯，”步衡瞧不出花臂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态度平静，“怎么，这地方你包了？我们不能来？”
“哪儿能啊，”刘勇笑道，“包厢开了吗？没开我来，”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酒，“酒是吧，今儿我请，大家随意，别客气，都一个学校的同学，别搞得那么生分啊。”
这话把一帮子人都给弄糊涂了，连他自己身边那仨手下都转过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家老大，脸上表情全在‘这他妈是傻了吗？’‘什么个情况？’‘我是不是穿越了’中来回切换。
步衡突然被人捧这么高，倒有点儿不适应，不过他以前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也习惯了这些人的巴结奉承，但心里却有个疑问，这人怎么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跟拐了一百八十道弯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