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看着白夜,其实也是心疼的,白夜从小被王女士溺爱,根本不曾得到过正常的家庭教育,不过却依然长成了一个正常男孩子该有的模样,没有骄纵,没有戾气,让她很是欣慰。
白音拉着白夜的手,“你以后想过来就过来,姐这里随时欢迎你。”
白夜看了看白音,笑起来,“而且,姐,你现在可是我见过的最粗的一条大腿,我一定好好抱着。”
白音被逗笑了,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么会耍嘴皮子,在学校肯定特别受小女生的欢迎吧。”
白夜拍着胸脯,“那还用说,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喜欢我。”
这话白音并不怀疑,白夜在他们学校,穿着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王女士舍得给白夜花钱,而白夜也到了爱美的年纪,平时没少打扮自己。
再加上白夜长得也不错,高高瘦瘦的,还有性格好,爱说爱笑,自然能吸引到女孩子的注意力。
白音伸手捏他的脸,“这样啊,那有没有女孩子让你动心的。”
白夜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样,扭捏了一下,凑近了白音,“姐,我实话和你说,我们班有个女孩子,我其实也挺喜欢的。”
白夜第一次和她说这样的事情,她还以为白夜在感情上的事会像瞒着王女士一样瞒着她。
毕竟早恋,都是要瞒着家里人的。
白音倒是对白夜早恋的事情没有别的想法,高中学生,十六七岁了,自然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喜欢的人也是正常的。
严格上来说,也不算是早恋了。
白音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人品如何。”
白夜想了想,“学习很好,很开朗,我看见她就觉得开心。”
白音点点头,“你现在年纪不大,感情的事,可能也不稳定,你可以有喜欢的人,但是要记得尊重别人,知道么。”
白夜很严肃的点头,然后嘿嘿的笑,有些八卦的样子,“你和姐夫当时恋爱是怎么个情况啊,爸说你是在大学的时候才恋爱的,姐,你怎么恋爱那么晚啊,以前都没有喜欢的人么。”
白音跟着笑了,“可能我比较傻吧,那时候想的不多。”
白夜感叹,“我姐夫可真有福,找了你。”
白夜感叹完突然一顿,“姐,那个杨修,我虽然就见了他一面,可是也觉得他也是个不错的人,那个时候不知道你和姐夫在一起了,所以还以为你最后会和他在一起。”
提到杨修,白音声音停了下来,她想到了杨修之前电话里面说的那些话,虽然他没有说的很明确,但是意思白音已经听出来了。
那时候拒绝杨修,他表现的十分从容,却也隐约的表现出遗憾。
白音以为,这是一个绅士对任何事情的一个礼貌的态度,她从来都没想过,杨修会对自己有想法。
见白音愣神,白夜接着说:“不过你和姐夫在一起也很好,那时候姐夫到我们家里来,妈那个表现,姐夫没说什么,我就觉得,那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该有的样子,我以后也想成为姐夫那样的人。”
白音想了想,“你姐夫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他那个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
白夜替顾长宁争辩,“姐夫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你看看,他家世那么好,可是对人依旧诚恳有礼貌,这就很不容易了。”
白音下点笑出来,有礼貌?说的是顾长宁?
刚刚苏慧过来的时候,难道他没看见顾长宁翻得白眼?
白音:“你们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有些不太了解他,其实顾长宁这个人,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我不在,你就这么编排我?”顾长宁推门进来,正赶上白音在说他的不是。
白音愣了一下,没接话。
旁边的白夜再次笑得不能自已,他拍着白音:“姐,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容易被当场抓包。”
顾长宁手里拿着扑克,过去坐在白音旁边拆开,抓住刚才的话题不放,“你可以当做我还没回来,想说我什么,继续。”
白音已经缓过来了,倒是没有窘迫,她继续看着白夜,“你姐夫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脾气暴躁,性格不成熟……”
顾长宁咳嗽了两下。
白音看了看他,继续说下去,“而且,他这个人大男子主义特别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
顾长宁把扑克放在床上,转头看着白音,“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他的语气也说不上严肃,但是白音听到后却也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白夜只当做是两个人在秀恩爱,依旧哈哈的笑,“姐夫别生气,我姐能数出你这么多的问题也是因为爱你,她要是不爱你都懒得看你一眼。”
顾长宁想了想,把扑克拿起来,“打牌吧。”
白夜噌的一下坐起来。
事实证明,白夜和白音就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在打牌方面也依旧不是顾长宁的对手。
白音曾一度怀疑顾长宁抽老千,要不然怎么能那么幸运,一直赢下去。
白音捏着一手的烂牌,眼镜不停的瞟向顾长宁,“不许耍赖的啊,耍赖要睡地板的。”
顾长宁冷哼,“自己技不如人说什么说。”
白音气的牙痒痒,可是她已经严防死守顾长宁了,确保他并未耍手段,可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呢。
顾长宁慢悠悠的出牌,“我应酬的时候,也不是总在吃吃喝喝的,大家无聊打一局也是常有的事情。”
意思就是说,他练出来的呗。
顾长宁:“而且,这个东西还是很考验脑子的。”
白夜咧着嘴,“姐夫你其实时想嘲笑我姐的吧,干什么把我带上啊。”
三个人斗地主,白夜就没有赢过。
打牌到十点多,白音就困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顾长宁看看她,等着又一把结束后,把扑克收了起来,“行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如果想玩,明天晚上玩,后天放假,想玩到几点就几点。”
白夜输了一个晚上,也没了兴致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好吧,都睡了吧,养精蓄锐,我就不信我还真就一把都赢不了。”
白夜踢踢踏踏的出去了,白音直接翻进了被窝里面,“打个牌怎么这么累。”
顾长宁呵呵的笑:“输的,如果一直赢就不会觉得累了。”
白音知道顾长宁这是在嘲笑自己,她趴在床上,哼哼了两下,太困了,连反驳都懒得去反驳了。
顾长宁去浴室洗了毛巾,出来给白音擦了两下脸,白音气的直蹬腿,这顾长宁,是打算给她擦脸精神精神么。
顾长宁笑了一下,转身放好毛巾,也跟着上床了。
白音趴在床上,半张脸压在枕头下面,即便这样,可不妨碍她睡觉,顾长宁躺好,翻身看白音,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这才多大一会。
……
这两天任青月都是由着陈墨染送自己回家,她不知道陈家老先生会如何对付自己,他那种过惯了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生活的人,被她挡了路,肯定是心里不畅快的,指不定会如何的收拾她。
所以顾忌着他的身份,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接受了一直讨厌的陈墨染把自己送到门口。
陈墨染在那次留宿她家之后,也没有提出要进她的家门,这让任青月放心了一些。
这天,陈墨染把任青月送到家门口,任青月开了门,如同往常一样,开了门回身就要把门关上。
陈墨染也已经半转身要离开,突然他一顿,快速的伸手,在门快关上的时候堪堪的阻挡住了。
任青月一愣,开了门看陈墨染:“你怎么……”
陈墨染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然后警惕的看着任青月身后的客厅。
任青月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以为陈墨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可是见陈墨染神色一凛,就一下子寒气从脚下升起。
她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整个人定在原地。
陈墨染慢慢的把门推开,从任青月身边绕过去,没有开灯,他手上一甩,任青月都没看清怎么回事,陈墨染的手里就多了一把刀。
她心里更紧张了。
陈墨染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沙发旁边,任青月看了看,她记得出门的时候她是关了窗户的,而这个时候,窗帘明显被风吹动,小幅度的晃动。
若不是仔细看,她也未必能发现这个事情。
陈墨染拿着刀的那只手缓慢的晃动了两下,任青月虽然觉得自己有功夫傍身,没必要躲藏,但还是听话的往厨房那边躲了躲。
陈墨染走到离窗帘一定距离的地方,突然就伸手,手里的刀直奔窗帘后面。
而窗帘也在陈墨染动手的同时飘了起来,任青月清楚的那看,那么小的地方,居然躲藏了一个人。
那人在窗帘飘起的一刹那也从窗帘后面冲了出来。
任青月学过武术,看得出,那人并不想和陈墨染交手。
由此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人,应该是陈老先生派来的了。
陈墨染的刀在半空中调转方向,跟着那人冲出来的身子走,那人十分的灵活,居然还能在半途中再次一扭,又换了一个方向。
陈墨染抬腿就截了他的去路,那人再次灵活的翻转,抬手挡了陈墨染的刀,借势一滚,再次离开了陈墨染的攻击范围。
任青月咋舌,这么一看,她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人家如果想要她的命,简直太轻易了。
任青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居然已经出汗了。
真是没出息。
虽然那人处处躲闪,可是也能看出来陈墨染是没打算让他轻易离开的。
陈墨染步步紧逼,那人就算再怎么灵活,也总还是有失算的时候。
任青月站在厨房门口看,因为没开灯,她看的不清楚,但是刀入肉的声音,她还是听出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那个人从头到尾,居然都一声没吭。
她看见陈墨染执刀的那只手在男人的腿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那男的突然向身后窜过去。
这次陈墨染站住了,低头慢悠悠的把刀收起来,那男人弯腰捂着自己的腿,还是不出声。
陈墨染再次抬头:“回去告诉老先生,我的事他以后少管。”
那人不动,陈墨染转身,先走到厨房门口,搂着任青月朝着卧室那边过去。
任青月小心的瞄了几下那个人,见他没有动作,她才稍微放心了一下。
他们走到卧室,任青月啪的一下把灯打开,然后各处查看。
陈墨染抱着肩膀站在门口,“不用看了,就他一个。”
外边传来了咚的一声,那人出去,把门关上了。
任青月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开门出去了。
她打开客厅的灯,这时候才看见窗帘也划坏了,沙发也弄破了,在沙发旁边,还有一滩鲜血。
她不能埋怨陈墨染,毕竟刚才是他救了自己,可是她又不得不埋怨他。
没有他,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麻烦。
陈墨染站在她身后:“你要换个地方住了,既然都有人找上门,这处肯定不安全。”
这一次任青月不逞强了,“换的地方安全么。”
陈墨染点头,“这个可以放心。”
当晚任青月就收拾了东西跟着陈墨染走了。
陈墨染开车,任青月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边的路灯,突然就迷茫了,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她怎么就跟陈墨染混到一起了呢。
不应该啊。
陈墨染带任青月去了自己的别墅,别墅里面保镖好几个,任青月看见他们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了。
陈墨染让她睡在二楼一个房间内,任青月进去看了看,房间很简单,床还有衣柜,别的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前有没有人住。
任青月把东西放下,再次下楼,楼下又多了个保姆,那年岁不小的保姆抬头看见任青月,先笑了:“姑娘,房间还满意么?”
任青月点点头,“挺好的。”
陈墨染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身边有保镖站着听命。
任青月仔细想了想,其实陈墨染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个纨绔子弟的样子,陈家涉黑,但是他从来不曾表现出来过,若不是知道陈家黑白两道上面的影响力,其实她也能只是把陈墨染当成个二世祖来对待了。
可是今天,看见陈墨染伤了人,看见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满脸的阴枭,她才终于相信,是了,这就是陈墨染,陈家太子爷。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这辈子怕是都洗不白了。
陈墨染一转头看见任青月已经下楼了,他摆了摆手,身边的保镖赶紧都撤了下去。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任青月过去,“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我需要在这里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