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冷接到消息,说是阿风已经被带过来了,在会所里面的某个包间里面关着,保镖问陈冷什么时候去见一下阿风。
陈冷直觉不应该把阿风关在会所里面,现在他腹背受敌,阿风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撑腰,难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状况。
可是既然人都已经带过去了,最好还是不要继续折腾,转移的话,中途也容易出现问题。
陈冷沉吟了一下,“我晚上过去,这段时间你们看紧一些,别出现状况,现在还是在我们的地盘,出了问题牵连的事情太多了,一定要谨慎。”
保镖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不断的保证一定会看管好这边,不出任何的差错。
其实他们觉得陈冷应该也是想多了,风先生从昨天跟着他们过来到现在,整个人表现的十分配合,根本没用他们强制做什么。
现在在会所里面,也是在包间里面喝茶,偶尔抽一支烟,或者站起来走走,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保镖们也不敢太大意,照样让人在门口和包间里面守着。
而陈冷那边,挂了电话,看着开车的司机,“多绕一会。”
司机明白陈冷的意思,开着车子在市区里面绕了快一个小时,最后才朝着城郊那边开过去。
当初陈冷在城郊这边建了个别墅,是方便自己的,后来陈墨染成人,那时候父子两个关系还不错,他直接把别墅给了陈墨染,想着反正以后他也要接手自己的事业,提早给他,也能让他定定心。
可是了,谁能知道,最后血缘父子两个,走到了这种地步,而当初给出去的别墅,成了陈墨染一个很好的利用场所。
陈冷让自己不想这个问题了,有些事情越想就越窝火,他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车子走了二十多分钟,最后到了陈墨染的郊区别墅外边,别墅的院墙很高,上面的塔楼里面有狙击手,陈冷太清楚了。
当初这个地方给陈墨染,里面的保镖也一同给了他,不过后来,听说是里面所有人都被陈墨染换掉了。
那时候他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陈墨染可能从那个时候就想着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车子停在了别墅的铁门口,不用下去人,里面就有人在铁门上打开一个小窗户,仅仅露出一张脸,看着外边的车子。
司机把窗户摇下来,让里面的人能看见陈冷的脸。
窗口里面的人明显是一愣的,然后有些犹豫。
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声音严厉,“开门,难道没看见这是谁么?”
那人并没有马上开门,但是态度是很恭敬的,“不好意思老先生,请稍等一下,大少爷在里面,我过去问一下。”
陈冷阴沉着脸,没有作答。
小窗户关上,一时间别墅门口很是安静。
司机叹了口气,似乎是替陈冷抱不平,“现在这里已经是大少爷的天下了。”
陈冷再次闭上眼睛,“其实早晚都是他的,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司机多余的话也没敢说,只是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陈冷。
那边等了一会,之前的人再次回来了,还是打开了铁门上的小窗户,有些抱歉的看着陈冷的司机,“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少爷说是今天别墅里面有事情,不太方便,请您改天再过来。”
陈冷还没说什么,司机先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态度,老先生过来,难道还要选时间的么?这里本来就是陈家的产业,我们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你懂不懂?赶紧给开门,别那么多的废话。”
里面的人虽然态度不错,但是还是很坚持,“不好意思,我听命大少爷,还希望老先生改日再过来,今天是真的不方便,别墅里面有客人,我要去招待了,对不住了。”
说完话,那边直接把小窗户给关上了。
司机“哎”了一声,然后回头看着陈冷,貌似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冷嘴角带着冷笑,“客人?他在这里招待客人?”
之前外边就有风声,说是陈墨染要和胡老板直接对接,商量合作的事情。
胡老板是做什么的,陈冷实在是太清楚了,陈墨染和他合作,合作的内容也就那么一个。
不过陈墨染从前的时候,是不碰这些生意的,他手里并没有什么军火能供给给陈老板。
前段时间他手里丢了一批货,他一直没找到那批货藏在什么地方,现在陈墨染居然有东西和胡老板交易,看来,这批货现在是到了陈墨染的手里了。
陈冷很确定,之前劫走这批货的人并不是陈墨染,没差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温哲。
所以说,现在陈墨染和温哲还有顾长宁算是联手了?
还真的是有意思的很了。
……
白音没有马上去上班,不过和盛锦年倒是通了电话了,听盛锦年的意思,当时白音被找回来的时候,他就过来看过她了,不过那时候她不是很清醒,并不记得。
盛锦年还开玩笑:“你下次想给我暗示的时候,能不能暗示的全面一些,说的这么简洁,我都不知道该和你们家顾二少如何解释你的事情了。”
白音笑了:“我本来也没想到会真的出事,我一向运气不错的,怎么这次就这么点背。”
盛锦年哈哈的笑,“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白音用耳朵夹着电话,在整理那些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还要休息两天,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从前我那么认真的工作,都什么感觉没有,现在工作上轻松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那么累呢。”
盛锦年有些明白白音的想法,“女人么,总是更注重家庭一些,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工作上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白音想了想,“也许吧。”
和盛锦年没有聊太久,挂了电话,白音给白家二房夫人那边打了个过去,主要是想询问一下白城的检查报告。
起初那边没接,白音想着对方应该是比较忙,也就作罢,转头给白夜发了个消息过去。
白夜应该是在课间休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白音和他寒暄了两句,就问起了检查的事情,白夜有些拿不准,“那天爸去取了检查报告,回来看了好几遍,好像是没看懂。”
白音皱眉,“没有问医生么,有些东西我们确实是看不懂的,这个要问医生怎么回事,他直接把报告拿回家的?”
白夜也有些不清楚,“我问了爸,他说看了医生了,但是医生说的也有些含糊,好像是告诉他没什么事,回家养一养就行了。”
白音直觉有些不太好,挂了和白夜的电话,等到中午的时候,再次给白家二房夫人那边打了一个过去。
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好像还是比较忙的。
白音喂喂喂了几下,那边才回答:“阿音啊。”
白音嗯了一下,“二婶,我是想问一下,我爸那个检查报告出来了,说是有什么问题么?”
二夫人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声音有些低沉,“阿音,本来这个事情呢,我是想晚上和你说的,你二叔说先不告诉你,再换个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但是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可以拿注意了,所以我想着,先告诉你好了。”
白音心里咯噔一下,一般这样的开场白,就证明接下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白音舔了舔嘴唇,“二婶,是不是检查结果不太好?”
二夫人那边嗯了一下,“CT结果显示,你爸身体里面有肿瘤,位置也不太好。”
白音等了两秒钟才问,“肿瘤长在什么位置?”
那边叹了口气,“在肝脏上面。”
白音捏着电话的手一紧,肝脏上面是最麻烦的,她虽然医学上的事情懂得不多,但是这个还是明白的。
肝脏上面的肿瘤,一般发现就是大问题的,因为肝脏上面没有神经,一般就算长了肿瘤,也没有痛觉,一般人根本不容易发现。
白音声音都有些颤了,“肿瘤大不大,能不能动手术切除?”
二夫人想了想,“肿瘤不算小,我问了我们主任,动手术的话,风险有些大,这个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承担的住。”
白音觉得头嗡嗡的响,“我爸身体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二夫人语气更低沉了,“你爸身体毛病不少啊,胃粘膜几乎全都糜烂了,胆囊炎也严重,心肌缺血,还有些肺炎,肾炎也有一些,总之啊,身体底子有些差。”
白音觉得眼眶很热,这么多年,白城的身体确实是一直都不太好,不过表现出症状的也就是胃,他那么多年的老胃病,胃经常会疼,不过也都习惯了,吃点止痛药,也就挺过去了。
她嫁给顾长宁以后,也曾提醒过白城,说是现在生活也好了,一定要定期检查一下身体,身体不同别的,一旦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白城节俭惯了,总觉得去医院做检查是浪费钱,表面上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只是白音知道,他一定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
白音不是没有和王女士提过这个事情,说是白城胃不好,反正也不缺钱了,不需要白城出去做苦力,就在家好好养养胃。
王女士更是不当做不回事,说是哪有那么些讲究,不疼就行了,这么大岁数的养什么养。
白音提了两次这个事情之后,王女士就有些不耐烦了,说是如果她心疼她爸,让她自己回来照顾,她没有时间。
白音没办法,也就再也不提了。
于是乎,现在好了,一场检查下来,居然这么严重。
白音深呼吸了几下,“二婶,这个事情,我爸还不知道吧。”
“嗯,我们让医生没和他说那么多,想着大家先商量一下,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白音点点头,一个动作下来,眼泪差点流出来,“行,我这边也和顾长宁商量一下,看看不行的话,转到这边的医院来,在我们家还能有人照顾着。”
二夫人那边也比较赞同白音的决定,“老家这边医院有些落后,技术不好,去你那里我们大家也放心一些。”
白音又和二夫人简单的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然后这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顾长宁晚上回来,一眼就看出来白音有些不对劲,她眼眶红红的,精神状态也不是那么好。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顾长宁有些紧张:“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音故作轻松,“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面出了点事情。”
顾长宁眉头微皱,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白音刚一开口,眼泪就来了,“是,出来了。”
顾长宁过去抱着白音,“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管是什么病,总是有办法治疗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白音只能点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先绝望放弃。
顾长宁后来又亲自给白家二房那边打了电话,要了检查结果过来,说是他有认识的医生,让这边的医生看一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二房那边应该是早就把白城的检查结果拍了照,很快就传了过来,顾长宁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把结果传出去。
白音一直坐在床上,神情低落。
顾长宁忙完了才过去,坐在她身边,“没事的,想开一些。”
白音犹犹豫豫的,“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我爸?”
“先不要,”顾长宁赶紧回答,“我们还是再做一次检查,等全都确定了再说,而且这个事情,爸不知道最好,就怕他心态不好,知道了会影响身体。”
也是这个道理,白音兀自出神了一会,突然笑了一下,“你说,我妈那边,要不要告诉?”
顾长宁不说话了,白城和王女士已经离婚了,按理说,不告诉是最正常的,但是估计白音心里有怨气,告诉王女士,不过是想让她难受一下。
顾长宁没阻止,搂着白音的肩膀,“这个听你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白音眼睛看着前面,聚焦在一处虚无的地方,“告诉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总是想让她知道,这么多年,我爸付出了多少,她对我爸总是有亏欠的,这么多年了,我爸,我爸……”
一点福都没有享过,不管生活好不好,他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享受过。
顾长宁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明白,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