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什么习惯，讲真，便是恢复记忆，自己前一世的记忆，也早已没那么清晰，与之相比，更清晰的，还是关于童羽的记忆。
他记得清楚，起码他确定，这样的毛病，只有童羽有。
因为这个在女子身上，显然不太淑女的习惯，但凡出生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姑娘家，都不会有家人允许。
她不同，她还不是天羽老祖时无人管她，她成为天羽老祖之后，无人敢管她，他认识的童羽，也是如此。
千重歌心跳再次加速，欣喜无法克制的快速
蔓延；“她没消失？她回来了？回来的就是她……”
“千重歌！你可想清楚了，愿是不愿？”
辛绥突然的大声，猛然将他震回神，这次再没有犹豫，在一众议论纷纷声中，猛然大声应着；“愿的，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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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大会后；
众弟子看着之前还满是牢骚，不愿做人殿前弟子的重歌师叔，颠颠的跟随他们师祖去认门，满是泛酸的牢骚。
“真是，之前说选座前弟子为老不尊的人是谁？”
“说谁选都不会去的人是谁？”
“啊啊啊！真可惜，为什么我不是金水双灵根？我是的话也有机会和重歌师叔竞争一下了。”
“你得了吧！连千云师叔他们这些入殿弟子都没这机会呢！”
“所以说我有金水双灵根的话，就有机会啦？”
“不！你未必能有重歌师叔的资质。”
“……”
“还也没有师叔的美貌。”
“……”
易千云看着那个魂都丢了一样，跟着人就走，什么人叫都叫不住的人，也挺郁闷；“这脸翻的未免过于快了吧？都要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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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华宫；
如今铅华宫已经焕然一新，完全不像三十年前他找来，那副死寂无人的黑沉，干净整洁，道出弥漫着鸟语花香的生机勃勃。
千重歌随着童羽回到铅华宫，视线一直追随着前面一袭白衣，负手前行的身影，恍恍惚惚，欲言又止。
“那个……我……”
他顿挫着，刚想试着开口，他这边刚开口，她就刷的负手转身回来，问他；“我为老不尊？”
千重歌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立即拨浪鼓一样摇头。
“我找座前弟子，是为自己龌蹉的私欲扯的遮羞布？”
千重歌；“不不不！”
“别说我，谁找你做座前弟子你都不去？”
千重歌一把抓住她腰间的丝绦，一本正经道；“去去去！你听错了，我是说谁找我都不去，除了你。”
“噗嗤！”
童羽收不住了，负着的手伸出来，捏捏他的脸，脸上熠熠生辉道；“翻脸双标的功夫，我就没见有人能比得过你。”
脸上给她捏的微微的泛疼，也直到这一刻，千重歌才有了她真的回来的真实感。
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尖清晰的摩挲到她手指的柔软，可指上的纹理，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逐渐松软下来，脸上蔓起虚幻的神色。
将脸埋入她掌心，吴侬道；“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童羽好笑，一手给他埋着脸，另一手覆到他头上，脸上莹莹生辉的温柔；“当然是我了？不是我能是谁？真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
千重歌剧烈的摇摇头，抬起脸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委屈巴巴，嘴上却是道着；
“是我不好，我若肯听你一句，我们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我若肯再信你一分，也不会走到让你再一次献祭的地步。”
童羽怔松了下，有些意外；“你都知道了吗？”
千重歌下唇颤栗了下，即便时隔这么多年，再提起那段时间，身体的四肢百骸，还是克制不住的生痛撕裂。
“知道，你强行控制我的元神，将我送离，那一刻我的元神与你的元神高度融合，加上在通天塔，我看到很多东西，
看到你如何长大的，看到你为何被关在灵虚之境，看到你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为何是天羽，为何是童羽。”
他再次垂下头，当手上给滚烫的晶莹灼烫，她才意识到，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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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歌？”
千重歌头垂的更低，声音哽咽，又继续道；“看到那个人，也看到我们的过去，还看到……你所经历的种种……”
他再次用她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无颜以对的惭愧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护好你，还让你一次次经受那么多苦难。”
“重歌。”
童羽无奈的唤着他，也耐心的安慰他一颗饱受愧意折磨的心。
告诉他；“那些都过去了。”
千重歌摇头，抬起头，眼中含泪，通红的看着她；“那些依然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
你曾经受了多少罪，你的灵脉就承受了多少伤害，
所有人都说天羽老祖不老不死，可我知道你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一次次重生，
黥面神和怜卿都说你神力无边，可我知道你每次都承受着怎样的危险，
你只是比别人更能豁得出去而已，
小羽，不要再这样了，
如果说我的存在要你承受这么多，我宁愿我不曾出现在你生命中。”
童羽又感动又心疼，双手捧住他的脸，含着暖暖的笑，将他的脸擦干净，认真道；
“好了，别说傻话了好吗？你若不在，我忙这一通又有何意义？”
“你，不怪我？”
千重歌泪眼模糊的看着她，可怜的童羽便是有点气，也不好对着他了。
有些受不了的揉他脸，质问；“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和你算之前的账是不是？”
千重歌重新将她的两只手，牢牢握在掌心，直到掌心里那软若羊脂玉的小手在他手心升温，他心中才再次感到安稳。
他道；“告诉我后来的事吧！我知道了你的过去，我们的所有，后来我为什么会在千魔宫醒来，世界又成了我醒来的样子，这些我是真不知的。”
童羽想了想，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牵着他往旁边殿前树下坐下，边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应该都从怜卿口中知道了，就算没有怜卿，以你的脑子，应该也推断出来了。”
千重歌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加大力道，急急道；“可是，你不是有限制吗？在千魔宫的时候，我想让你告诉我一切，你疼的死去活来，
连说都不能说，做这些危险的事，岂不是……”
童羽笑，在他面前乖巧的坐着，伸伸手向他展示了下自己。
巧笑倩兮；“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千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