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弥漫着忧伤的气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完了电话,抱歉的笑笑:“我得回公司处理事情,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公司见。”
“嗯,明天见。”我起身笑着送他出门,然而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的眉头紧皱起来。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窗外又是明媚一片,或许我该把自己弄的漂漂亮亮的出门,想到即做,回房间画了一个美美的妆,抓起包走出去。街角的拐角坐着一个卖艺的盲人,他默默的拉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扣人心弦,弯腰把零钞放进他面前的碗里。许多时候,我也像一个拉响暗哑弦索的盲人——繁华世界在我所不及的头顶,苦乐兼备的音符暗蕴于我的胸中。为自己独奏是生命多数时候的无奈,但偶然驻足的路人,其倾听一耳所隐含的悲悯,却正是这些落寞的歌者赖以苟活的春温。
我转身离开,却又迎面撞见那个人,那个让我跨越了国度,涉过万水千山,奔赴而来的人。
“又见面了。”他笑得很干净,日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可是,夏流萤,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很模糊呢?
“好巧,又见面了,伞我改天再还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青岛天气不好,出门记得带伞。”
“嗯”我轻轻点头,连续的遇见,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好吧,也或许是一种孽缘。
“呃,我想买戒指,你可不可以帮我参考?”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当然,若你忙的话也没关系。”
“没关系,走吧。”
戒指?他是要跟雯菲求婚了吗?哦,如果可以见证傻狼的婚礼,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前面的时光不断的被后面的时光覆盖,悄然无息。小舞也被雯菲覆盖,无声无息。
多么荒凉,多么悲伤!
我像个木偶般站定在柜台前,看着我的傻狼为雯菲选戒指,一颗一颗不厌其烦的挑选,我爱恋了五年的人在我的见证下,为另一个人挑选戒指,这是多么可笑的场景,可是,这又是多么心伤的场景。
“流萤,你看这个怎么样?”他忽然拿起一颗小巧的钻戒问我,眼底的亮光跟手中的钻石辉映,却闪着了我的眼,我努力的挤出一句话:“很漂亮,雯菲一定很喜欢。”
他忽然毫无预兆的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指一阵战栗,任由他握住,垂下头,他把钻戒套在我的无名指上。认真的看着,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取下,我努力的咬着牙,努力的吸鼻子,不让眼里的晶莹落下。
他对柜员说:“就这个了。”然后转过头,神秘的对我笑笑:“你先别跟雯菲说哦,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看着他的脸,苦涩的点点头。
拿着东西走出来的时候,他说:“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喝点东西。”
“下次吧,我还有事。”
“那好,先欠着。”他笑,然后对我挥挥手。我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小舞跟傻狼之间,没有再见,没有抱歉,就这样渐行渐远渐无声。仰着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我不哭,因为我的傻狼很多年前就说过:小舞乖,不哭,我会心疼。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在身后,它让我不得不看清,我们只是陌路,仅此而已。
原来,最痛的距离是我站在你身边,却不在你的心里。
这一天,我挤上了公交车。从城南穿过城北,再从城北越过城南。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看着到站时上上下下的旅客,看着身边坐过不同人的面庞,他们、傻狼都不曾为我驻足。
我的傻狼,小舞工作了,按步就班的生活,褪去了张扬的外衣,做着一份不喜欢却不讨厌的工作。傻狼,小舞还来到你的城市了,还跟你见面了,今天还陪着你挑戒指。傻狼,时间过得好快,快到让小舞措手不及,每天不忙却也不闲,日子过得有点浑浑噩噩,心里有点小疼。
可是,我的傻狼,小舞可以爱你的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