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我尽量来。”
沈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想到周蔓蔓失落的样子，他心头莫名不快。
“那到时候我给你单独留一桌，你可以带着李浩明他们一起过来。”
“好。”
一通电话打完，周蔓蔓看着座机愣神许久。
东西……还没给出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周蔓蔓起得比较晚。
郑妈给她留了早餐，家里上班的上班，也只剩下周蔓蔓。
赵冉不知去了哪里。
叫郑妈给自己打包了一点干果拎了点红糖和米面，就叫陈国义先送自己去徐梅梅家里。
徐梅梅正好在家，还是徐奶奶给开的门。
对于周蔓蔓的到来两人都很意外。
“没什么好带的，就拎了点实用的过来，可别嫌弃。”周蔓蔓让陈国义把东西放下。
徐奶奶端着茶壶来了，她闻言笑着埋怨：“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能来看我们就已经难得的心意了。”
徐梅梅也洗漱好坐在了周蔓蔓面前。
能看得出来她状态不太好。
“听说你上周就已经辞职了？”周蔓蔓问。
徐梅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搓着手点了点头却不知怎么跟周蔓蔓开口。
是羞愧是难堪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恼恨。
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这么好的路铺在自己面前她都走不动。
浪费了蔓蔓一片好心，她又怎么跟奶奶交代。
“教书，想不想去？就是条件差了点，但胜在环境稳定，也给你留了足够的时间。”周蔓蔓说。
徐梅梅茫然地看着周蔓蔓。
“教书，我、我吗？去哪里？”
“下乡教书，尽可能给你分配到条件好点的地方去，但肯定不是京都，你考虑一下，开支不会很高。”
“但一般都会有补贴。”
周蔓蔓还特地去了解了，高中生一个月的工资是二十块钱，大学生要贵一点，如果是下到工分制的村子，还能有队里给的工分补贴，再穷困的地方也会有肉类或是其他补贴。
徐梅梅有点拿不准主意，徐奶奶却是十分笃定地点点头。
“去吧。”
徐梅梅诧异地看向她。
“可是我去了的话谁来照顾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呀。”
“我又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需要你来照顾什么？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徐奶奶没好气道。
她已经够耽误孩子的了，如今还要约着她，倒真不如早点死去。
“你在那边如果稳定下来，可以回来带你奶奶一起过去，一般农村地方山清水秀的适合养身体，你的开资在那种地方也足够分摊你奶的生活。”
“这里的房子就租出去，每个月也能收个不少的钱，至于徐志，短时间他是出不来的，与其想着他，倒不如为自己和身边人做打算。”
后面这几句话是对徐奶奶说的，徐奶奶不肯走的原因就是怕徐志回来找不到门。
周蔓蔓留了黄燕的地址，让徐梅梅考虑好了后自己过去。
处理完周蔓蔓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今天约了火锅店的人培训，昨晚上打完电话后睡不着，周蔓蔓就连夜准备了点材料。
到火锅店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周蔓蔓一进去，店里原本坐着聊天的人也瞬间都站了起来。
四男三女是现有的规格。
邹昊是代理店长加前台，两男一女是后厨的，剩下一男两女是服务生，虽然人员暂时较少，但前期算是够用了。
“老板。”邹昊率先打招呼：“人都到齐了。”
周蔓蔓点点头，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走过去。
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这得是什么样子的家境才能叫她这样挥霍。
而且这漂亮的过分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仙女呢！
他们打量周蔓蔓的同时，周蔓蔓也在打量他们。
除邹昊的小脑受损之外，后厨两男一人前臂萎缩，只有寻常人半臂长短，看起来有点像霸王龙，一人拄着拐杖，裤脚空荡荡。
后厨切菜的女生是全场最健全的，充满智慧的斗鸡眼有一种清澈的愚蠢，从小伤了脑子被人骂是智障，好在家里开肉铺的从小练过。
服务员三人的情况是最轻的，两个女生是天生聋了，而男生是哑巴。
这里的人最大年纪是前臂萎缩的后厨，叫田青，今年三十四岁，是个老光棍，断腿的叫王庆宇，今年二十二岁，痴儿憨妞今年二十六。
前台三人都是二十一到二十二，分别叫洛七七和李莉、林寒。
简单做过自我介绍后，周蔓蔓就把店内的规矩发下去传阅。
“虽然我们店比较特殊，但面对客人也要保持好态度，干我们服务行难免会受点委屈，但只要不是你们的错，保留好证据，我会替你们做主。”
“我开店是为了赚钱的，援助你们也只是顺手，不会因为你们身体残缺而同情你们，干不了就换人。”
“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你们把握不住就换把握得住的来，但我相信你们既然能站在这，肯定人品都是筛过的，同样我也对各位都有信心，肯定能把这家店经营好。”
老板的经典话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适当地敲打再表现出人性化的一面，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众人纷纷面面相觑，这会对周蔓蔓没了之前的怀疑，全是郑重。
李寒会手语，他给两个女生充当翻译。
“我之前定的餐具都做好了吗？”
邹昊把清单递给周蔓蔓：“都到了，我们已经清洗过了，可以直接使用。”
“好，那我就先来教你们熬火锅底料。”
其实不难，就按照之前的步骤周蔓蔓一步步地教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本子写写记记，不懂的地方也会举手发问，只有憨妞呆呆傻傻，不懂得这些人在做什么。
学会火锅底料的配方，周蔓蔓干脆摆了两个铜锅出来招呼几人坐下吃饭。
“边吃边学吧，正好到中午了，就算是我们第一次聚餐。”
几人坐在桌前都不敢动筷，刚刚他们可是看到了，这底料里面那油盐各种大料不要钱地加，再看这桌子上什么牛羊肉都有，这得多少钱啊！
见众人都不动筷，周蔓蔓也不催，夹了切薄的肥牛放在辣锅里涮了十二秒都拿出蘸着蘸料吃。
在这个年代吃到火锅简直不要太幸福。
食材都是原生的，不是上辈子的僵尸合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