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一共四口人,爸妈健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在,八个人住在一起,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
邹静怡有个大她五岁的哥哥,得了病,小脑功能失常,所以导致共济失调,走路很不稳当。
“这家本来是聋哑人协会的,但也会接受一些身体残疾的人,我哥就在里面,不过也不是每天都去,一周去个半周,主要是帮助协调心理和复健。”
邹静怡抠弄着手指,说话期间显得十分不安。
“我哥今天发脾气不肯来,我就替他来了,其实也算是比较熟练。”
周蔓蔓叹了口气,79年协会才恢复运转,去年宪法里修改后才规定社会合作和国家对残疾人的保障。
这年头科技不发达,很多病得了就是得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戳你痛点的。”周蔓蔓歉然道。
“没事没事。”
邹静怡摆摆手,看向周蔓蔓的眼神柔和许多,“你人挺好的,知道我家的情况也不会用有色眼光看我。”
“这没有什么,或许我们更应该庆幸自己成为了大多数人里的一员。”
周蔓蔓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临走时郑妈给周蔓蔓带的糖果放在了邹静怡手心。
“开心点吧。”
邹静怡愣愣看着周蔓蔓离开,眼角似有泪意。
周蔓蔓在商场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大包小包的。
她才走出百货大楼,就看见邹静怡还坐在小花坛上,看见周蔓蔓后,邹静怡立刻起身朝她走来。
“你怎么还在?”周蔓蔓惊讶问。
“我等你呢,这一片打扫完了,他们已经回去了,我想着帮你拎东西送回家。”邹静怡说着接过周蔓蔓手里的袋子,朝她嘿嘿一笑。
“我没有帮你什么。”
“我们不是同学吗?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走吧!”邹静怡不给周蔓蔓拒绝的机会,率先走到前面。
周蔓蔓无奈,只得抬腿跟上。
“周蔓蔓同学,你今天不去摆摊吗?”
“不去,今天有点事,下周继续摆摊。”
“哦哦,那你还缺人手不?我看李小茜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她没工资的。”
“啊?好吧。”
“对了,你是怎么收服她的呀?我看你们关系变得特别好,她也不敢欺负你了。”
“收服?”周蔓蔓一怔。
“你不知道?班里好多人都很佩服你呢,像李小茜那样的纨绔你都能收服,厉害!”
邹静怡夸张地给周蔓蔓比了个大拇哥。
周蔓蔓汗颜,这都是哪里来的谣言?
一路上邹静怡喳喳地跟周蔓蔓聊着天,周蔓蔓本来想叫陈国义来接,最后还是徒步回家。
这段时间有各部队的兵哥巡逻,整个京都都安全了不少,至少大白天的没看见哪条巷子里聚集了一些流氓混混。
“蔓蔓!”
听到有人叫自己,周蔓蔓回头,就见徐梅梅手里拎着好些东西正满脸兴奋地朝着她跑来。
“徐梅梅?好巧。”周蔓蔓微惊。
眨眼的功夫徐梅梅穿过马路跑过来了,喘着粗气笑着说:“不巧了,我去你家打听,听说你来百货大楼了,百货大楼没找到你,我就寻思着你肯定回家去,果然看到你了!”
这么一说走周蔓蔓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脸上杂乱的头发,问:“找我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
“我奶奶说想请你去我家吃顿晚饭,就这几天,你有空不?”
不等周蔓蔓表态,徐梅梅继续说:“不光是我哥的事情,还有我家房子、我的工作,这你要是不答应,我回去准挨熊,传个话都传不好。”
话赶话到这,周蔓蔓也只好笑着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奶买了鸡鸭鹅准备杀呢,就明天晚上咋样?”
“好。”
“行!我还得去忙工作呢,对了,自从你跟看门大爷打了招呼之后,厂子里就再没人对我爱答不理的了,一个个跟我打听你的事呢。”徐梅梅说得神采飞扬,最后又匆匆抛开。
周蔓蔓叹了口气,转头就看见笑盈盈的邹静怡。
“怎么了?”她满头雾水。
“没啊,就是觉得你果然是个大好人。”邹静怡笑道。
周蔓蔓哑然失笑。
邹静怡一直把周蔓蔓送到家门口。
“周蔓蔓同志,跟你相处很轻松愉快,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保持,秉承中华人民良好美德,坚守我们的革命友谊!”
邹静怡冷不丁对周蔓蔓说出这番话俏然一笑,蹦跶着就走了。
回了家,周蔓蔓把店铺的事和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沈父表示这件事他会找人去看看,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只要这个人不逃出国,花点人脉和钱总能找得到。
吴玲见周蔓蔓气色不好,心疼地拉着她去楼上休息,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身体。
两个孩子都在楼上,两口子就坐在客厅里聊天。
“蔓蔓现在我是放心了,这孩子有主见办事也老练,自己也很努力,现在让我担心的就是阿冉。”吴玲叹着气,眼里满是无奈。
沈阳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孩子一开始还是挺亲近我们的,后来就不与我们怎么来往了,前段时间天天出去图书馆看书,有些过分努力了。”
“这一次倒是考得不错,但也没见她跟我们说,我就是担心她会逐渐自闭,心理会出问题的,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家里孩子多,难免不能一碗水端平,孩子这个年龄段最为敏感,纷争就起来了。
“给她多找几个朋友看看?实在不行就带着她做点别的,总得开阔一下眼界,别总待在家里。”沈阳说。
赵冉到底是自己战友的孩子,当初说了会养育就一定会。
不管孩子在外有多厉害,或是籍籍无名,对他们而言都只是自己的孩子罢了。
只要不作奸犯科那就是好孩子。
“也行,再过几天就是国庆了,我有假期,带她出去转一转。”吴玲答应下来。
第二天周蔓蔓跟平常一样去卖早餐,李小茜半死不活地跟着。
依旧忙得焦头烂额,临近收摊之前来了个熟人。
“还有剩下的吗?”
汗水沾湿了黑色战斗服紧贴在身上,宽厚的肩膀和隐隐可见肌肉的轮廓,汗珠挂在脖颈间,一看就是刚刚晨练过来。
“还有些,你要多少?”周蔓蔓笑道。
“全部,我带回去给队友吃。”沈瀚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掏钱。
给沈瀚打包好,沈瀚也没走,帮着收拾东西进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