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很多人,听到声音也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赵冉现在一副心思都在自己不翼而飞的玻璃瓶里,哪里有心思去管眼前人?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赵冉干干巴巴道了个歉,就要越过几人离开。
“喂!你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冉被人用力拽回去,腰腹狠狠撞在桌角,剧烈的疼痛让赵冉脸色瞬间煞白!
而拉住她的正是前几分钟还在跟周蔓蔓叫嚣的那个花花绿绿的女生。
“我叫李小茜,你听到了没?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了!”
李小茜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看着赵冉。
“李小茜!你在做什么!”
冯蓁从人群里出来,锐利的眸子牢牢锁定李小茜,满脸怒容。
“我干什么?”
李小茜声音更大,吼道:“是她不长眼撞到我了!我让她道歉不是很正常!”
“你先动手了!而且人家是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客人?”
冯蓁划着轮椅到了李小茜面前,用力拽住李小茜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拉,同时狠狠甩过去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让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
“李小茜!你的教养呢!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李小茜用力甩开冯蓁的手,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跑了。
冯蓁眼神复杂,深深叹了口气,再看向赵冉,歉然道:“抱歉啊,我家女儿不服管教,野惯了,你哪里疼吗?”
赵冉一懵,赶忙摆手,“没、没事的……嘶……”
赵冉说着突然捂住腰,疼得直抽气,脸色也更白了几分。
“是伤到哪里了吗?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吧!”冯蓁皱着眉头上前查看。
吴玲也听见消息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阿冉?怎么样了?哪里疼吗?”吴玲握住赵冉的手着急查摸索着她身上。
赵冉按住吴玲的手,可怜兮兮含着泪花:“没事的吴阿姨,我就是有点疼,忍一忍就好了。”
心底却是全是不耐烦。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她还指望借着冯阿姨的愧疚说不定能攀上这条大腿呢!
冯蓁松了口气,“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小玲儿不好意思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等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吴玲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点了头。
赵冉刚要拒绝,但冯蓁已经滑着轮椅离开了,吴玲扶着赵冉往外走。
“小刚,你去后院找下蔓蔓,叫她准备回家了。”
赵冉闻言赶忙说:“吴阿姨,还是叫蔓蔓在这里待一会吧,待会叫小刚叔叔回来接一下就好了,好不容易可以交到朋友的机会,怎么能因为我再耽误了呢?”
虽然计划中断,但只要周蔓蔓不走,可是有可能完成的。
吴玲也觉得有些道理,拉了个熟人拜托几声后就带着赵冉急匆匆赶往医院。
周蔓蔓听到了客厅传来哄闹的声音,但她懒得动,干脆在这里躲清闲。
突然脸上传来一片阴影,紧随着来的是一阵墨水味。
周蔓蔓猛地睁开眼,少年冷冷的眼神跟她交汇,周蔓蔓紧张的心平复下来。
“你来了。”
江午直起身体,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书本,银框眼镜垂下的链子晃了晃。
“你好,周蔓蔓同志,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上次跟你攀谈很愉快,所以我来了,希望还能再跟你谈论一二,是否让你感到不适?”
江午声音清脆满满少年感,语气里全是认真。
周蔓蔓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张冷漠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莫名有点反差,有点可爱。
“可以的,江午同志,坐吧。”
江午在周蔓蔓左边的石凳上坐下,手里的书本也放在桌上。
周蔓蔓随意撇了一眼,《人民日刊》《京都晚报》《财经日报》……
一部分报纸被裁剪下来,粘贴下在笔记本上,似乎还做了很详细的笔记。
“你还是一如既往对这些很感兴趣,有什么收获吗最近?”
江午将两份报纸放在周蔓蔓面前。
“没什么很大的收获,习惯而已。”江午说。
周蔓蔓拿起一看,目光落在‘浙江某省个体户……’‘沪都城里民办……’
“你对这个感兴趣?”
江午点点头,“我觉得这里有赚钱的机会,但现在国家好像还没开放太多权限,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
说完他直勾勾地盯着周蔓蔓,似乎在等她说话。
周蔓蔓摸了摸下巴说:“咱们国家现在大部分都是国家企业,虽然开放个人经营,但很多地方还是没有走通。”
“如果想赚钱还是得办民营企业。”
“民营企业?”江午仔细思索着。
“八个雇工以上的就是民营企业,八个以下的可以叫个体户。”周蔓蔓简单解释了一下。
现在还没有民营企业的说法,毕竟个体户也是这几年才刚刚开放,大多数人还遵从老一套说法。
马克思七上八下主 义,雇工八个以上就是剥削是欺诈,所以大部分个体户和个体企业都不被人所接纳。
“你似乎对这些有自己的理解。”江午唰唰在笔记本上写下来。
“主要是打信息差,第一个打虎的人先吃肉。”周蔓蔓说。
江午不再说话,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见他这样周蔓蔓也不继续呆下去,打算去周围走走散散心,顺便看看迷路的老鼠去了哪里。
客厅里一桌桌的人吃着饭菜,酒味迷茫,周蔓蔓捂住嘴往二楼去。
二楼是一排排房间,客房都开着门,代表里面没人。
周蔓蔓漫不经心地逛着,每路过一个房间都会往里面探头看看,她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从楼下顺走的水果刀。
在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周蔓蔓敏锐地听见房间里传来闷哼声。
周蔓蔓顿住脚步,小心把门拉开一条缝,偷偷 看着屋内的情况。
只见屋内一男人压在女人身上,而女人缩在墙角,胸口抵着一张凳子,通红的脸上全是克制和厌恶。
男人整张脸憋得像猴屁股,显然药效不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那女人周蔓蔓还认识。
这不是刚刚楼下见到的那拽拽五颜六色的小姑娘吗?
没有犹豫,周蔓蔓推门进去,快步走向男人。
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花盆就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