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乌老大开始进攻老鹰嘴的同时,瞿麻子率领的圣灯山土匪和庄德胜率领的鸡公岭土匪,全部按照预定目标,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石泉村发动了进攻。
瞿麻子这是第一次光临石泉村。可是他的运气不错,还没走到石泉村地界,就抓到一位慌里慌张的青年猎户。
在瞿麻子的威逼利诱下,那位青年猎户只得颤巍巍地给他当起了向导。他这一队两百多人的土匪就在石泉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偷偷靠近了目标。
“大爷,穿过下面这个洼地,再翻上那个小山包,就是石泉村了。”青年猎户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小子,可别给我耍花招。不然,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瞿麻子边骂骂咧咧,边拿出望远镜,认真观察期石泉村的方向。
“哈哈哈哈,郑老板真是神机妙算啊!山那边冒起股股浓烟,石泉村那些蠢猪们很可能正在忙着开工呢!”
瞿麻子脸上凶神恶煞,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一次,我一定要打响头炮。乌老大那个蠢货还在钻山沟,我就已经占领了石泉村。这儿所有的东西都得由我先选,我这次可发大了。”
瞿麻子似乎看到了成堆的粮食、数不清的银元和各式的绝色美女。
“加快速度,迅速冲过这个洼地,翻过那个小山包。冲最前边者,老子有重奖!”
大嘴一张,大手一挥,瞿麻子就毫无顾忌地指挥手下土匪冲了过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百多号土匪马蜂一样向下面洼地争先恐后冲了下去。
最前面的一群土匪端着步枪,刚刚跑过洼地的一半时,忽然感觉到脚下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
“不好!有陷阱!”
这些土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在他们前面是一溜儿三四米深的陷阱,陷阱里都密密麻麻竖着削得极其锋利的竹箭和木枪。就算是一头皮实肉厚的野猪掉进这样的陷阱里,也毫无生还的可能。更不要说这一群毫无防备的土匪了。
十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齐刷刷地掉进了陷阱。惨叫都没发出几声,身体立即就被下面的利器穿出了几个血窟窿。
后面惊慌失措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对面的竹林一阵晃动。一支支寒光闪闪的利箭就像他们攒射过来,排在最前端的立刻被射成了一个个刺猬。
陷阱、机关、弓弩,这些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手段,现在被自卫队员发挥到了极致。
“有埋伏!快撤退!都不要慌,有序撤退!”
骑着矮脚马、挥舞着马刀的瞿麻子刚才还做着发大财的美梦,现在也一下子懵了,只得拼命指挥一窝蜂似的土匪往后撤。
“嘭!”
一颗火盆大小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落在瞿麻子身边。
那狰狞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瞿麻子的身体连同胯下的矮脚马,就一起飞到了半空中。几个漂亮的翻滚后,落下来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瞿麻子了。
可怜的圣灯山的大当家瞿麻子,在云岭山脉里横行了大半辈子。这一次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极为不幸地成了自卫队山炮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哇!太好了!那个大块头被我一炮就炸飞了!”
躲在掩体后的蔡文玉差点没蹦起来。他身前正摆放着一门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山炮。
“你小子先别得意,还不赶快继续发射炮弹,土匪都要跑光了!”
蔡文玉身后的杨长顺警告道。
“不好了,大当家的被大炮给炸死了!我们快跑啊!”
下面土匪还没分清东南西北,就被炸死了头领。剩下的一百多号土匪全都哭爹喊娘,作鸟兽散,全然没有了进攻撤退的章法。
“嘭!”“嘭!”“嘭!”
一枚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毫不客气地落在四处逃窜的土匪群里。
乱成一锅粥的土匪大军顿时人仰马翻,残肢乱飞。
“滴滴答!滴滴答!”
土匪背后的小山包上冲锋号突然响起。
“给我冲啊!杀死这些狗娘养的土匪!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三四十个自卫队员带着满腔怒火,端着武器,冲出掩体,向下面洼地里四处逃窜的土匪冲了过去。
“砰……砰……砰……”
“嗤……嗤……嗤……”
子弹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号角,开始收割着这些曾残害了无数村民的土匪们的性命。
在一阵疯狂的扫射后,下面洼地里的所有土匪都丧失了战斗力。
远处观战的吕大禹果断发出了停止射击的命令
“投降不杀,顽抗死罪!”
冲在最前面的自卫队员猛吼了几声后,很多土匪都乖乖地扔掉枪,双手高高举起。很多人如同死里逃生一般趴在地上,动都不动。
如果瞿麻子在天有灵的话,此时恐怕都要被活活气死。他带来的这两百多人一枪都没有放,就死伤近百人,其余的全做了俘虏。
吕大禹手下参加这次阻击战的,总共只有不到五十人。而且,其中经过严格训练的自卫队员只有十几人,其余的全是宋小强带来的宋家村联防队员。
当初那个慌里慌张当“向导”,不慌不忙把瞿麻子的土匪带进伏击圈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猎户,正是宋家村联防队长宋小强。
面对这场实力极为不对称、战果却异常丰硕的战斗。
看着下面洼地里躺着的几十具血淋淋的尸体,听着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吕大禹没有喜悦,反而心情复杂。
“只是不知道宋小刚及时赶到老鹰嘴没有?那儿的压力一定不轻。公孙翰林,你可要挺住啊!”
吕大禹的眼睛满含焦急地紧紧盯着老鹰嘴的方向。
在不久前通过远程通话器得知老鹰嘴的情况后,吕大禹就忧心忡忡,并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做出了兵力调整。
吕大禹心中明白,插旗山的乌老大带着三四百装备精良的土匪去偷袭矿山和炼钢厂,这对老鹰嘴设伏的公孙翰林有多大的压力。
六七十名自卫队员要想抵住三四百土匪的进攻,尽管占着天时地利,但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毕竟,这是一场拼武器装备、拼人员素质、你死我活的血腥战斗啊!
所以,吕大禹立刻命令宋小刚带着最为精锐的自卫队第一小队,急行军赶到老鹰嘴去支援公孙翰林。
至于石泉村自己负责防守的这一边,吕大禹则把作为备用的宋家村、石泉村联防队员调上了前线。
吕大禹亲自带着十几名自卫队员以及宋家村的联防队员,一起伏击圣灯山瞿麻子的土匪。陈教民则带着自卫队第三小队和石泉村联防队员,对付鸡公岭庄德胜的土匪。
如果说瞿麻子的土匪是一窝外强中干的乌合之众的话,那么乌老大手下的土匪则是一支纪律性较强、战斗力更厉害的半正规军队。
在老鹰嘴,自卫队员和土匪的僵持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阻击手方小泉连续击毙了吴世林和对方几位火炮手后,土匪中再也没有能够熟练操作山炮的人才。现在他们及时能把火炮弄响,也是瞎猫一样乱撞乱放,对于处于半山腰的自卫队员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
但是,经验老道的乌老大很快就把手下剩余的两百多土匪重新集结起来,有序地向着老鹰嘴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强劲进攻。
虽然凭着地势优势和自卫队员的顽强抵抗,乌老大的土匪始终没能突破老鹰嘴。但是自卫队员在对方山炮的狂轰滥炸和负隅顽抗下,也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公孙教导员,我们的手榴弹已经全部用完了,剩下的子弹也不多了。我们该怎么办?”
董浩军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左额头也挂了彩,一张大脸上全是血污。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后面就是我们石泉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矿山和炼钢厂。没有了子弹就拼刺刀,没有了武器就用石块给我砸!我们就是全部战死,也不能让土匪跨进厂区半步!”
一项温文尔雅的公孙翰林挥舞着手臂、赤红着眼睛大声咆哮道,让董浩军也不禁一愣。
长长喘了几口粗气后,公孙翰林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很是抱歉地拍了拍董浩军的肩头。
“晓军,两军相逢勇者胜。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就看谁的意志力坚强了。你赶快去通知兄弟们,就说吕队长支援我们的队伍马上就要赶到。大家再坚持十分钟,我们一定会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的!”
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后,公孙翰林转过身对身后一名自卫队员说道:“你以最快速度赶到矿山和炼钢厂,通知宋子建和张潮。让他们做好最坏准备,把能用上的武器全部用上,那最后一门山炮也该排上用场了。人手实在不够,就去找曾钊国,动用矿山里矿工们的力量。”
公孙翰林抬起头,遥望着石泉村的方向,在心中默默念道:“大禹兄弟,你的救兵可要尽快赶来!再过十分钟,我这儿可就撑不住了啊!”
“嘟嘟嘟——”公孙翰林腰间的远程通话器忽然颤抖了起来。
公孙翰林一把抓起通话器,颤抖着按下通话按钮。
通话器里面忽然传来宋小刚的声音,“石泉村自卫队第一小队队长宋小刚向公孙教导员报到。我们已经绕到了土匪后面,做好了战斗准备。请公孙教导员指示!”
公孙翰林紧握通话器的右手微微颤抖着,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停——最危急的时刻,救兵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