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野心勃勃、风头正劲的姜文彬,自己与其主动去打头炮,还不如来个后发制人。等姜文彬与魏建雄这两个军阀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自己才伺机而动、到时候,自己振臂一呼,指挥龙军占领新蜀省和长渝省,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这个计谋看起来虽然卑鄙了一些,却最为实用。能让自己花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最大的利益,这又何乐而不为呢?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吕大禹现在等待的就是要做一个既抓鹤、又捉蚌的聪明渔翁。
况且,对于这些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出卖主权、妄动战争、草菅人命的军阀们,自己是不必去假惺惺讲什么仁义道德的。
在一片薄薄的瑞雪之后,地球星二号上1916年的春节在悄然来临。
在过去的1915年里,大禹集团和龙军都取得了飞速的跨越式进步。吕大禹的掌管区域达到了两省一行署,管理着上百万人口。辖区内的政治、军事、工业、农业、教育、民生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一到春节来临,吕大禹面临的又是最为忙碌的半个月。如今自己兼任着众多头衔,需要他亲自参与出席的场合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吕大禹再三要求精简各项庆典活动,但一些面子上的事务他还是不得不去应酬一下。
整个云滇省、黔贵省和清远行署,表面上是一片喜庆祥和之气,但是龙军的所有精锐师和普通师在整个春节期间都没有放假,连预备役师也加大了训练力度。
龙军对外宣称是加强冬季训练、增强战士体质,而龙军的中高层指战员心里都很清楚,龙军很快就会有大的军事行动了。这种厉兵秣马、真枪实弹的操练不正是为了新的大战做最后准备吗?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龙军有什么样的军事动向,但快半年没有痛痛快快打仗了。很多老资格的战士们都感觉到骨子里痒痒的,正想找个对手好好打上一仗呢!
尽管自己忙得像一个陀螺,没有一时可以松懈下来。但吕大禹还是与往年一样,在除夕这天下午乘着自己01号专车,独自前往位于云岭山脉里那座戒备森严、与众不同的孤儿学校。
在前往孤儿学校的路上,吕大禹不仅回忆起自己以前每年春节来这孤儿学校的情景。
每年春节,和外面的欢天喜地不同。孤儿学校的孩子一直到大年除夕都没有听到鞭炮声,也没有感受到一点过年的气氛,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天是过年了。
他们每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单调重复的。训练,训练,训练。学习,学习,学习。
直到那位只有一只胳膊却严厉无比、如同阎王一样的副校长向宇金宣布,校长将会来这里和大家一起过年的时候,孩子们才会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欢呼声。不少懂事的孩子甚至会激动得悄悄哭泣起来。
孤儿学校的孩子们,当初在外流浪的时候,是从来没有什么过年的意识的。
几乎在每一个本该合家团圆的除夕之夜,孩子们都是在街头巷尾、伴着烈烈寒风度过的。他们吃着别人剩下的年夜饭,看着别的孩子放鞭炮甚至是焰火,听着其他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每当看着穿着新衣、拿着香喷喷的小吃的小孩从自己眼前路过,他们却只能拼命地吞咽口水……
但在这特殊的孤儿学校里,这一个除夕之夜,孩子们最为尊敬的校长都会亲自来看望大家,给大家带来新年的祝福和一大堆的礼物。
孩子们每当看到自己敬爱的校长带来了整整一车的礼物,大家都兴奋不已。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啊,这比他们从小在梦中一遍一遍念叨的春节还要热闹、还要有意义!
每个除夕,校长都会一脸笑容地在台子上,大声念着每一个孩子的代号,让他们一个个上去领礼物。
校长会亲手把一串串诱人的冰糖葫芦、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苹果、一样样新式玩具发到孩子们手里。而每个孩子必须要做的,就是大声汇报自己这一年里所取得的成绩和进步。
很多孩子正汇报着,忽然就放声哭了。紧接着,四周全部的孩子都一起哭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个在平日里如同教父般严格的副校长才不会大声呵斥大家,那个每一次都一脸严肃的校长才会如同父亲一样微笑着表扬自己。
或许是因为他们做了一件好事,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某一项任务上取得了优秀的表现,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在某一天做出过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
到了除夕晚上,校长会亲自点燃了焰火,很漂亮、很漂亮的焰火。校长亲自给每个小组分发鞭炮,让他们一个个地在操场边尽情燃放。校长甚至用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给他们吹了一首很好听很好听的歌。
最后,校长还带头教大家唱歌。很多孩子,只是简单几遍就学会那首很特殊的歌,那首他们一唱起来就热血沸腾的歌,那首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我唐龙帝国要让四方来贺!”
每个孩子都记得校长最后的讲话,甚至是一辈子都深深地记得足以影响他们一生的简短一段话。
“虽然全世界曾经都抛弃了你们,但校长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即便日后你们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大洋彼岸,我永远是爱你们、牵挂你们的校长!”
一辆挂着01号车牌的黑色防弹小车悄无声息停在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军事禁区外。
这是大禹集团旗下试生产的昆仑A型车。这种因为生产线还没有安装好,不能大规模生产的A型车,由工程师按照吕大禹提供图纸专门为吕大禹生产的。这款特殊的轿车安装了一种极其有效的防弹装甲,再加上后备车厢的秘密武器系统,即使是单车前进,也具备极强的生存能力。无论是反击还是逃逸,都极其令人满意。
“敬礼!”
虽然这几年以来,吕大禹几乎每半个月都会抽时间来这孤儿学校一次,但警卫们依旧严肃无比地检查了他的证件,随即再次敬礼之后。基地大门的防弹钢门才缓缓打开后,吕大禹的专座停在了外面,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基地里非常大,各个功能区井然有序,里面甚至连小桥流水都有,有的功能区里还有西方建筑。这里可以看到杂货店,可以看到旅馆,可以看到报亭,可以看到穿梭在基地里的有轨电车,甚至可以看到叫卖的小贩……
这里整个一个大杂烩,功能区虽然多,却丝毫没有混乱。因为,这里没有一个是普通的居民。
吕大禹刚一进来,三个正在打扫林荫道的孩子就看见了他。扫帚一立,两脚一闭,这些十几岁的孩子顿时敬了个比普通军人还娴熟标准的军礼:“校长好!”
长期服用阿里巴巴机提供的初级健身丸,吕大禹记性极好。孤儿学校里的两百余名孩子的资料,他全都能清晰地记住。
但在孤儿学校里,有一条铁律,那就是所有人都没有姓名。或者说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在孤儿学校,每个孩子永远只有一个编号!只有在私下,作为校长的吕大禹,才会亲切地称呼学生心中那个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属于自己的名字。
吕大禹停下身,面向矮了自己一头的孩子,回敬了个礼:“你们好!”
看着那副最熟悉、最值得敬仰的面孔,三个孩子都能感受到校长是熟悉自己的,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在校长身上,他们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气息。
“校长,你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吕大禹身后响起。
在四年前的老鹰嘴伏击战中残废了一个胳膊的孤儿学校副校长杜金玉,也端端正正向吕大禹敬了一个军礼。
从一开始,许多孤儿学校孩子眼里,这个只有一只胳膊的副校长,简直就是不近人情的魔王、是专吃人的老虎。可就是这个从来不笑的副校长,每个夜里四处为孩子们盖被子而多次摔倒碰倒后,他的苛刻式管理反而更见成效了。
“宇金啊,这一年你辛苦了!”
吕大禹深情地望了一眼两鬓已长出稀疏白发的向宇金,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
三十出头的向宇金如今仍然是孤身一人。他从小就是孤儿,靠着石泉村众乡亲的帮衬才勉强长大。
后来吕大禹来到了石泉村,这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伙儿都过上了好日子,但向宇金却选择了一个人长期呆在这封闭的大山沟里,与各地寻找回来的孤儿们为伴,却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
吕大禹多次劝导向宇金找个好姑娘成一个家,但都被这个倔强的汉子拒绝了。
向宇金总是说,这事不忙。等老板的这个潜龙计划完全成功了,等这些曾经的孤儿们都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为新的唐龙国建功立业了,自己再娶妻生子也不迟。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一批孩子!”
此时此地,吕大禹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今天来这孤儿学校,除了陪孩子们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