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的分析，姜文彬不停地点头。
“父亲，吕大禹这小子可非同凡响。据情报人员说，他在清远行署大山里的工厂已经快漫山遍野了。不少产品甚至出口到国外，通卖到世界各地。那儿真的是一块大肥肉啊，只可惜啊，这块肥肉要掉进日本人的嘴里了。”
姜子文的这句倒是大实话。
年纪轻轻就留学过日本的姜子文，目光自然不是他的父亲可比。他除了疯狂地追求权力和享受外，对于强大工业在一个国家、地区内的重要作用游蛇深切认识。
在姜子文的计划中，只要一旦光复了新蜀省，清远行署内的大禹集团肯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谁知，狡猾的日本人居然也在打这块肥肉的主意，而且要求是这样的强烈、态度是这样的坚决。
“这个吕大禹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这么厉害？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难道还能养出金凤凰来？”
尽管现在吕大禹已经是堂而皇之的云滇省主席，但由于他处事一向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更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攻势。所以姜文彬对他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在姜文彬看来，以目前唐龙国一穷二白的情况，吕大禹就算再厉害，也只可能是小打小闹。办工厂？新蜀省的蓉锦也有工厂，云滇省的南明也有工厂，自己长渝省的双庆同样有不少的工厂，但并没有见高傲的日本人指名点姓想要买它们。
“父亲，我还听说……”姜子文略微犹豫，随即阴冷地说道：“我听说，那个大禹集团和一些外国大公司走得非常近。去年我们码头借故扣押了大禹集团的一些产品，结果还是美国人吵上门来要回了东西。你说，他会不会……”
“你是说吕大禹一早就在勾结外国人？他也在卖，卖……”
姜文彬神色大惊，但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两个让他心神不安的字说出口。
“那个吕大禹肯定早就勾结外国人，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年卖国的勾当。”姜子文言之凿凿地说道。
见父亲心念急转，似乎想通了什么，姜子文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父亲，你想想。在那鸟不拉屎的大山里面，吕大禹凭什么建那么多工厂？就算建了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凭什么让外国人心甘情愿来购买？只有一个可能。他勾结外国人，买回了一些先进的技术和投资，然后才能开办这么多工厂，造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产品。别的不说，听说那大山沟里，光洋人都比咱们双庆还多得多……”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姜文彬猛地一拍椅子，前因后果一联系起来，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子文，你说得对！那个吕大禹肯定是干了不少勾结外人的勾当。不然，他凭什么能建造如此多的工厂？他凭什么能训练出那么强大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整个云滇省？一定是外国人，美国人或者德国人在背后给他撑腰。这个吕大禹一定是想先把日本人挤走，再凭借美国人或德国人的力量把我们的地盘全部瓜分……”
“父亲，下决心吧。日本人保证，只要我们答应签署这个文件，立刻帮助我们武装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向新蜀省发起进攻！”
姜子文虽然对日本人提出的要求也是非常惧怕，但一想到那十个师的精锐部队，一想到那几百万日元的贷款，一想到自己父子马上就可以称霸新蜀省，他心里的激动就难以平息。
“父亲，只要我们得到了日本人许诺的好处，新蜀省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不远的将来，整个西南我们都将再无对手。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西南王了啊！”
老谋深算的姜文彬表面上默然无语，实际上内心比他儿子还激动。
打败魏建雄，挤走吕大禹，自己就是堂而皇之的西南王了！这可是自己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理想啊！至于日本人的条件，只要对自己光复新蜀省、称霸西南有帮助，多答应他们几条又何妨。
“父亲，日本人还说，这个文件可以作为密约。一切只是暗中进行，绝不对外张扬半分。”姜子文迫不及待地说道，“日本人还说，三个师的装备已经停靠在唐古拉江出海口。只要密约签订，十天内就可以通过国唐古拉江运抵双庆。”
“好！既然吕大禹能做初一，那我们父子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在儿子的一再激将下，姜文彬也是完全豁出去了。
“父亲，有了日本人的支持，我们光复新蜀省的计划就能提前行动了。”
“是的。只要这个谈判结束，日本人三个师的装备运抵双庆，我们大规模进攻新蜀省的战斗务必要在春节前打响。”姜文彬咬牙切齿说道，“子文，你就全权代表我与日本人继续谈判。只要不触及底线的，都可以答应。”
“好的，放心吧，父亲。有了您的授权，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姜子文激动万分地说道。
姜文彬点点头，“和日本人谈判的时候，要千万小心，不要辜负了为父对你的希望。不管谈判结果如何，都务必做好保密工作。这件事，也就只有你我父子知道。”
这也是迫于无奈，当初康月全卖国行径的败露，肯定与保密不周有关系，所以，姜文彬冒着绝大风险，只是派出了自己最亲信不过的儿子去和日本人谈判，然后自己再最后决定是否签字就行。
在这只老狐狸看来，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守秘密。
三天后，在日本国设在长渝省双庆市的一个豪华会馆里，姜子文已经喝得双眼迷离。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向着对面端坐的两位日本人一拱手，“小野先生，南野先生，你们真是太爽快了，我父亲提出的这些条件据竟然都答应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你们的好意转达给父亲，最迟明天我们两国就可以签署这份全方位深度合作的文件了！”
姜子文对面的小野波二淡淡一笑，“姜公子言重了。我们大日本帝国之所以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与你们长渝省合作，主要也是看在你们姜氏父子的一片诚心上。请你转告令尊，只要这文件一签订，我们答应你们的三个师的装备几天内就会抵达双庆。并且将大力协助你们长渝军队，在春节前向新蜀省发起猛攻！”
见着姜子文的头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另外一个日本人南野拓实朝着身边的两位妖娆女优一使眼色，“姜公子，今天你也辛苦了。就让两位美丽的姑娘好好陪你醒醒酒吧！”
“谢过了！谢过了！”
看着自己早就心仪已久的两位日本女优媚笑着向自己走来，姜子文一下子乐得笑开了花，恨不得立刻就扑将上去。
见姜子文在两位日本女优的搀扶下出了房间，南野拓实赶紧去关好了门。
小野波二十分惬意地再次饮了一小口清酒，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三个月前，云滇省主席康敬武出其不意宣布投降龙军，当时日本驻云滇省领事村上直树和日本教导团最高指挥官小野波二不得不狼狈撤离。
回到日本后，本来这两位辜负了军部重望、损兵折将的家伙都应该受到严肃处理。可是小野波二凭着自己家族势力，经过一番游说后，军部把所有的责任全都算到了村上直树一个倒霉蛋头上。
而一介武夫小野波二则被派遣到长渝省担任领事，将功补过，继续执行再云滇省没有完成的大日本帝国西南计划。另一位军部官员南野拓实作为副手，一同来到了长渝省协助工作。
“小野君，你的外交能力实在太让我佩服了！十天时间不到，就把这长渝省的土霸王姜氏父子搞定了。国内军部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后，一定会大大奖赏小野君的。我想不远的将来，小野君将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一颗政治新星啊！”
望着踌躇满志的小野波二，南野拓实一哈腰点头，满脸嘲笑地讨好巴结道。
“南野君过奖了！”小野波二故作矜持地挥了挥手，“南野君，这都是我们天皇之福、大日本帝国之福啊！这次谈判如此顺利，也多亏南野君的大力协助啊！”
“只要这份文件已签订，整个长渝省、新蜀省可以说都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天下了！”
两个小日本相互恭维了一番后，小野波二又正色说道：“南野君，我们切不可骄傲自满，更不要忘了国内军部赋予我们的重任啊！很快，我们大日本皇军就要在唐龙国东北三省采取大的军事行动。我们现在虽然还不能短时间内占领这西南诸省，但也要尽量挑动起他们的内战，消弱他们的力量，防止他们有过多精力去干涉我们在东北三省的军事行动！”
“是的。尤其是那个云滇省新任主席吕大禹，可是有着极为强烈的抗日倾向。是我们不得不防的眼中钉，不知道小野君可有对付这个吕大禹的锦囊妙计？”南野拓实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