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宝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虽然都是面对着摄像机，可她感觉这可比拍戏难多了。
她蹭了蹭小屁股又接着说了起来，
“大家看到那个视频都在说我叫人打奶奶，其实不是的，是奶奶冲过来要杀爸爸自己不小心撞伤的。
而且奶奶也不像她说的那样喜欢诺宝，她以前经常打我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诺宝声音明显有些哽咽，她张着小嘴努力一个深呼吸，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那个时候妈妈生病了，奶奶不给妈妈看病，诺宝想求奶奶，奶奶就打我。”
小奶团是把自己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掀开展示给大众。
她一字一字的说着，时不时的停住调整情绪。
一旁的季凌修早已经看的泪流满面。
他站在摄影机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双手放在身侧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咬着牙心里痛恨交加。
心疼诺宝和妈妈，痛恨死老太婆。
诺宝平静的讲述了和赵宏一家人之间的恩怨。
当然是省略了赵母身后李翠萍的事情。
直到小奶团没了动静，季凌修这才抹抹脸关了机器。
他强撑着自己的情绪，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拍的不错，只不过说的有点多了，回头我给你剪辑一下。”
他知道网络的险恶，那些人看到诺宝这么凄惨是身世未必会同情，说不定更多的是嘲笑。
他可不想再看到小丫头半夜哭鼻子了。
所以还是省略一些比较好。
诺宝很是相信季凌修，“嗯嗯，都听小哥哥的。”
又是一阵收拾后，两个小家伙都累了。
他们躺在床上头挨着头。
诺宝：“小哥哥，你的摄像机有没有拍到什么鬼鬼呀？”
季凌修双手将手机举到脸前，认真的翻动已经导进去的画面。
“目前还没有，都是你在偷吃零食和哭鼻子。”
小奶团红了脸，她短胖的小腿噔噔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都给忘了小哥哥能看见了，要不我就躲在床底下了，那样你就看不到了。”
季凌修摇头，“可真是傻，你把摄像机盖上不就好了。”
诺宝一拍脑门，“对哦，我真是傻，哈哈哈！”
她笑的直打滚，看的季凌修也跟着抿嘴轻笑，
“真是没心没肺。”
都被网暴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忽然间，手机画面上的一抹红光吸引了季凌修的注意。
“什么东西？”
诺宝也跟着爬了过来，软糯糯的小脸儿贴着季凌修，“小哥哥，看到什么了？”
难道真的有鬼鬼进到自己房间了？
可是她怎么没看见。
季凌修暂停了视频，一点点的放大终于看清。
那闪着红光的不是别的，而是被诺宝放在床脚下的大兔子玩偶。
因为这只玩偶一直都是背对着摄像机的，直到刚才诺宝下床搂着它掉眼泪，摄像机才偶尔拍到。
季凌修蹭的从床上弹起，“不对，这是红外线夜视的光！”
“夜市？”诺宝抓抓脑袋瓜。
这根夜市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确实好久都没有去过夜市了。
还是妈妈活着的时候带她去过一次，可好玩了。
季凌修二话不说，拎起摄像机就跑。
小诺宝也光泽脚丫甩着小胳膊哒哒跟在后面。
她也不知道小哥哥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小哥哥肯定不会做坏事请。
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撅着屁股趴在诺宝房间的门缝边。
小奶团脸蛋儿红扑扑，“小哥哥，我……”
“别说话！”季凌修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诺宝眨巴着大眼睛点头。
在昏暗廊灯的照射下，两个穿着可爱睡衣的小小身影好像蜷缩在一起的猫儿。
他们蹲在门口只漏出个脑袋瓜，小心的看着床边那只大兔子。
季凌修一点点的将摄像机摆好，让其刚好录到房间又不会明显。
身边的诺宝可激动坏了，她感觉自己跟侦探一样。
她看到手机短视频中好多哥哥姐姐都拍这种电影。
可好玩了。
她两只小手紧紧拉着季凌修的衣角，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终于布置好了一切，季凌修一转身差点撞到诺宝。
他拉起诺宝噔噔又回了自己房间。
“诺宝，那个玩具谁给你的？”
诺宝鼓着粉腮认真回答，“是我刚回来的时候小姨给的。”
“小姨？！”一种不好的预感涌来，季凌修眉头皱的深深。
“那个兔子的眼睛应该是一种监视器。”
说完这些，两个人都沉默了。
诺宝刚刚扮演侦探的兴奋劲荡然无存。
“那就是说，小姨还没有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讨厌我了是吗？”
面对着诺宝的问题，季凌修一时语塞。
在他的印象里，小姨始终是那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模样。
他努力回忆着自从诺宝回来之后的种种事情。
突然间，他好像是明白了许多。
“诺宝，也许还要更早。”
从小到大小姨告诉他的都是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比别人强。
不管什么事都要争第一，如果那个人不服，就一直打到他服。
这也让他在学校中处处争第一，处处想着出风头。
诺宝来了后，小姨更是不止一次的告诉他，爸爸和哥哥不会再爱他。
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会被诺宝夺去。
季凌修小手攥成了拳头，他像是个终于想明白一切的傻瓜。
“小姨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只是捧杀。”
诺宝靠在季凌修的身边，显得有些落寞，“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那个时候诺宝根本就不认识她。”
季凌修细细思索，“也许……因为妈妈……”
小姨对爸爸的心他们谁都看得出来。
很难说这个心思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诺宝并没有季凌修想象中的那样震惊。
而是及其平静的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因为她喜欢不爸爸，嫉妒妈妈，我们是妈妈的孩子，所以她讨厌。”
季凌修被诺宝清晰的逻辑所震撼。
他侧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脸儿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诺宝，你真的比我懂得多，我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不如你。”
诺宝轻轻晃晃脑袋瓜，“才没有，小哥哥聪明着呢，你又会摄像又会剪剪，
要不是你诺宝根本发现不了大兔子眼睛的，而且小哥哥学习好，学校里好多小姐姐都喜欢你的。”
上次在游泳馆的时候她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