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小时。
陈雅芳坐立不安的仔ICU门口走来走去。
看的程明珠有些头疼：“我说你不行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走来走去的也没用，还走得我头疼的不行。”
“我……我就是担心他……”
程明珠呵呵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听冉冉说他跟自己的秘书也有事，就这样的人你也能容忍？”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只是他只要不把那些人带到家里来，我就都可以接受。”
程明珠眯了眯双眼，看着眼前卑微的陈雅芳，嗤的笑了：“看不出来你的心胸还挺宽广的，随你吧，你愿意走，就走着吧！”
陈雅芳：“……”
面对程明珠有意无意对自己的嘲讽，陈雅芳听在心里，却怎么也难受不起来。
这些年自己对程明珠的一切所作所为已经很过分了！
不怪她会用这种态度嘲讽自己。
沈建国被推出来的时候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这个时候，沈冉跟傅修辞、戴维三人已经在飞机上。
“傅修辞，你说……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我该不该感到悲痛？”女人的声音很苍凉，听起来给人一种淡淡的悲伤。
男人侧过头看着将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冉冉，我知道你的所有感受，可我没办法跟你感同身受，他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记忆犹新，我……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一切，做好自己。”
“做好自己！说得简单，可我却觉得我走到这一步，根本就没办法完完全全地去做好我自己。”沈冉苦涩的笑了笑，说道。
从前在国外的时候，她总是想着自己只要把几个孩子抚养成人就够了。
可是后来回国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她觉得自己深陷其中，尽管很多事情跟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可……多多少少总会跟她有挂钩。
男人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侧头亲吻一口：“如果你想，完全可以！就像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在你身后，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你转过头，我就在。”
“那你告诉我，如果他真的走了，我该不该感到悲痛？”沈冉还是想知道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她内心对沈建国，似乎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恨了。
更多的，只有不满！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答案，至少在我心里我不会原谅他，因为他从前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没办法让自己去原谅他，明白吗？”男人微微颔首，语气里充满着冷漠。
沈冉知道他心疼自己，扯了扯嘴角：“我…我只是觉得，不管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父亲，就算他以前对我做过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可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我的父亲啊！”
“可是你也知道他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事情，从前是我被他们蒙在鼓里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他就可以为了另一个女儿，不惜牺牲你？从这一点，我就对他的生死看淡，如果他死了，我回去给他上柱香，如果他活着，我会尽自己一切努力帮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男人捏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一个沈建国引发自己跟沈冉之间的矛盾。
从沈冉口中一次又一次听到沈建国的名字，他是满怀怨恨的！
他恨为什么自己从前就不能多个心眼，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多个心眼，兴许就能发现沈薇跟傅年哲合不来是有原因的。
如果那个时候他发现沈薇跟傅年哲合不来的原因，兴许自己就能早点找到那时候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苦在外面求生的沈冉。
尽管这一切已经是过去式。
可他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
沈建国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陈雅芳趴在自己床边睡着。
侧头一看，病房里不只是陈雅芳一个人。
还有……程明珠。
程明珠发现他醒了，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陈雅芳，才低声说：“不要觉得你做的这一切就能获得任何人的原谅，至少，我不会因为你所做的这一切原谅你！”
“明珠，过去我对你亏欠的太多，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恨我吗？”沈建国含着泪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的女人。
他对程明珠的亏欠是自己这一辈子都还不尽的！
这个女人陪他走过创业最困难的阶段。
可他却在陈雅芳带着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陈雅芳。
“恨？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女人皱眉看着他，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
沈建国寒寒的笑了一下，轻点了点头：“也是，你恨我是应该的。”
“行了，以后别做这种事情了，你要知道你做这种事情只会给冉冉增添很多麻烦，并不会让她觉得心痛，她需要的，是看着你好好活着，看着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生不如死。”程明珠冷漠的看着他。
她不明白沈建国为什么会想的出来用死来感化他们的想法。
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至少，他从前对女儿做过那么多差点置女儿于死地的事情的时候开始，程明珠就觉得往后不管他做多少弥补的事情，都无法弥补他曾经对女儿做过的那些事情。
这时候，陈雅芳也从一旁缓缓转醒。
当看到沈建国躺在病床上跟程明珠说话的时候，她自觉走到一旁给程明珠拿了张椅子：“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
程明珠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被禁锢在里面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活着出来看我的女儿一眼。倘若你沈建国这些年对我女儿好，我可以将这些年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明白，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女儿过得并不好，尽管她已经得到沈氏、成为了傅修辞的未婚妻，可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让我无法直视她如今的生活，我心里记得的，只有她曾经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是如何被欺负的。”程明珠缓缓深吸一口气。
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是心痛的！
因为谈及到女儿这些年的处境的愤怒，她不得不闭上双眼劝自己一定要冷静，毕竟这种时候发脾气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陈雅芳眼里充满愧疚：“明珠，这一切的事情跟他都没有关系，如果你要怪，怪我就是。”
“我不只是怪你，如果不是他对你一味的纵容，你不敢做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他当初欺骗我，我也不至于来到沈家，更不至于在生下沈冉之后遭遇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