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办事果断，他隔天收到消息，就订了当晚的机票。
这边事情一早就解决干净了，局里的人一张支票能搞定的事，没必要弄得那么麻烦。
他以后说不准还能回到这儿，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
就在诸葛回来的当晚，姜丽颖病了。
陈则年一觉睡到下午，去她房间砸门，里边没动静。
他以为人睡着了，就没管，自己出去找了点东西吃，顺便腾空找了没人的地方，给周健打了通电话。
刚打完，他听见洗手间外面有推门声。
是门锁卡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拦住了外面想要进来的人。
陈则年把通话记录删掉，卡换完，才闷着声说：“等会儿。”
他拧水龙头，洗了洗手。
门一开，他怔了怔。
“石磊？”
陈则年没想到石磊竟然来了贵阳，还准确无误找到这里。
他往外面扫一眼，诸葛的人都离得很远，可能是怕他发现，很是小心谨慎。
陈则年侧过身，示意石磊进来。
“你怎么来了？周队让的？”
石磊说：“周队恨不得什么事都听你的，哪儿能放心把我派过来。”
那就是他自己跑过来的了。
陈则年指腹磨砺着下巴，觉得有点想笑。
他这两个兄弟，都他妈一个德行，当警察也没个警察样，更像是地痞流氓。
石磊说：“阿年，我来帮你。”
“行，你找个地先待着。”
石磊皱着眉，说：“我跟你一起。”
“我怎么交代？”
石磊眼珠子转一圈，说：“表弟？”
陈则年笑骂：“滚！现在老子资料就是孤儿，你他妈哪儿来的表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石磊摸摸脑袋，也跟着笑了。
陈则年抬手看一眼时间，留给他一个号码，怕姜丽颖醒了以后找不到人，又急着赶回去。
结果他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姜丽颖还没醒。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去楼下拿了她房间的钥匙，半点没有男女之分的观念，直接闯进去。
姜丽颖蒙着被，冷不丁适应屋里的灯光，微微眯着眼睛。
“嗯？”
她这样多少沾点神志不清，头发乱糟糟的，浑身都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整个就一蒸笼。
陈则年“啧”一声，手背探过去。
嗬，还挺烫。
这对他来说，就是个好机会啊。
陈则年看到她手机就在抽屉里，抽屉没关严，里面还摆着几瓶化妆品，各种乱七八糟的味混合在一起。
手机是指纹锁，他想解开轻而易举。
姜丽颖这会儿正躺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陈则年翻看她通话记录和微信，除了诸葛，她只跟一个人联系的较为频繁。
吴光。
这是个陌生名字，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陈则年难免想到另外一个人，苗壮。
他此时两袖清风的躺在坟墓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撇的干净，留他过来受罪。
其实换个角度想，也不算受罪。
这些天有女人陪吃陪玩，偶尔说说话，他要是愿意，勾勾手指就有女人主动送上门，这哪是受罪，这他妈就是天堂。
但陈则年不行，他不稀罕这种天堂，他就喜欢那一株嫩草，谁都比不上，谁也比不了。
姜丽颖手机挺干净，什么都没有，陈则年也没指望能查出什么，手机给周健发了条短信，让他查查吴光。
刚一抬头，姜丽颖眼睛紧紧盯着他。
陈则年蓦然怔住，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手心都冒了汗。
他不说话，姜丽颖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适应了什么，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他还拿着她手机，不能动，一动她就会发现。
陈则年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是不是清醒着，只能试探着说：“刚来，你发烧了，躺一会儿，我给你订点东西。”
她倒是没防备，直接说：“我手机在抽屉里。”
这句话让陈则年不由得怀疑，她这么没有防范，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备用手机。
很快，他否定这样的想法。
以他对姜丽颖的了解，她不会做这样的麻烦事，她手机几乎从不离手，想藏起来的东西随便设个密码，谁都解不开，没必要弯弯绕绕弄这么麻烦。
也就是说，姜丽颖很干净，她这个人被诸葛保护的很好。
诸葛奸猾狡诈，以不正当的手段洗錢，无所不用，但他对这个妹妹是真的好。
想着这些没用的，陈则年把记录删掉，手机放回原位。
这时间药店没有开门，他出去也买不到药，只能把毛巾扔进冷水里，物理降温。
姜丽颖生病了不老实，翻来覆去，张牙舞爪，陈则年忍着脾气，给她换了几次毛巾，确定她烧褪了，才离开。
一番折腾，他浑身是汗。
去浴室淋了个澡，陈则年穿着老式的灰色拖鞋，头发罩着毛巾，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准备给易竹打个电话。
刚换上手机卡，周健的短信就传来了。
都是吴光的资料，跟他想的差不多，社会上最底层的杂碎，走投无路，被诸葛半路捡起来，成了一条忠心的狗。
必要的时候，或许还是替死狗。
陈则年忽的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跟着诸葛的，或许除了姜丽颖，其他都是畜生，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外面黑压压的，近几天阴天，也不下雨，像是某足了劲儿憋着，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来一场大的。
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跟猫爪子挠两下似的，没什么力度。
陈则年没理，以为是谁走错了房间，他静心坐一会儿，外面敲门的声似乎大了点。
他这才确定外面是真的有人敲门，他从床铺上站起来，抬脚往门口走。
门一开，姜丽颖满脸苍白的站着。
陈则年皱眉：“你起来干什么？”
他这样多少摆出点关心，姜丽颖心情甚是不错，她嘴唇发干，说话也有气无力。
“陪我去一趟机场。”
“嗯？”
“我哥来了。”
陈则年盯她几秒，问：“你这样怎么去？”
他抽走姜丽颖手心的车钥匙，“回去休息，我自己就行。”
那语气不是商量，没有质疑的余地。
姜丽颖怔了怔，非但不生气，反而缓缓笑开了。
“好，那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