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她。”
“宋哥,咱又不吃亏不是。”
“这种好事我怎么遇不上?”
周围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宋梓东笑着骂一句:“你他妈愿意你来啊。”
那女生乍一看还挺有眼缘,光是这份气魄,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
宋梓东咽了咽口水,有点不确定。
“你可想好了。”
那女生一脸莫名其妙,“我想好什么?”
宋梓东揪着她脖领子把人给提溜起来,指着她说:“站好。”
那女生规规矩矩的站在他前面。
“叫什么名?”
“宋僖。”
“呦,一家人啊。”
宋僖点头,说:“我知道你姓宋,你答不答应?”
“答应啊。”
“真的?不反悔?”
宋梓东嚣张一笑,“送上门的好事儿,哥可从来都不拒绝。”
站旁边看戏的沈瑜,撞了下易竹肩膀。
“你猜他这次是不是认真的?”
易竹缓缓摇头,声音平静:“不知道。”
“阿年你说呢?”
陈则年干脆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宋梓东安顿好宋僖,从人群堆里挤出来,和沈瑜三人走一排。
“咱出去吃饭吧?”
“不带上你新女朋友?”
宋梓东一摆手,满不在意的说:“带她干嘛啊,又不熟。”
“不熟你还答应?”
“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众拒绝多不好啊……”
话锋一转,他笑着问:“你这么关心,不是在吃醋吧?”
沈瑜看白痴似的看着他,“你做啥白日梦呢?”
陈则年一手牵着易竹,一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
“你开?”
易竹摇头。
她无证驾驶呢。
陈则年也没坚持,示意她上车。
把宋梓东和沈瑜送回去的时候,夜市已经散场了。
易竹揉着眼睛,有点犯困。
“睡会儿?”
她摇摇头,说:“回去吧。”
宋梓东抿了抿唇,没吭声。
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要给易竹买糖葫芦的事儿。
转眼间,她竟然给忘了……
私人影院在旱川不算豪华地界,靠近学区房,站楼底就能听见影院的动静。
陈则年把车停路边,他想了一会儿,把外套盖她身上。
易竹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等我,马上回来。”
……
考试将近,所有人都高度紧张着。
这个秋天草草收尾,恍然间就到了严冬,也不过三两个月的时间。
末秋与早冬之间的衔接只差一场初雪,气温骤降,季节性感冒持续延长。
易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手机睡前设置静音,有近十个未接来电,皆来自沈瑜。
易竹没来得及回拨出去,对方就已经打了过来。
“喂?”
“竹子,你干嘛呢?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阿年去接你,你快点准备一下。”
易竹哑着嗓子拒绝:“不用,我自己过去。”
“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那就先这样。”
沈瑜匆忙“嗯”一声,挂断电话。
七点半整。
易竹看着镜前面无表情的人,嘴里咬着牙刷,睡意完全散去。
她记得自己答应过沈瑜,今晚要过去给她助威。
下楼之前,易竹顺手拎了两袋垃圾。
外面路灯昏黄,冷空气争先恐后钻进鼻孔,她裹紧外套,听见两声鸣笛。
陈则年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就这么隔着一层车窗,与她两两相望。
对于现在的季节来说,她穿的有点厚重。
大概不会有女生像她一样,在这种最容易博取异性眼球的时候,选择最保守的穿着方式。
陈则年相当满意。
他等着易竹系好安全带,驱车就走。
易竹问:“你来了多久?”
“刚到。”
她默不作声的转头看他一眼,从沈瑜挂断电话到现在,至少过去四十分钟的时间。
陈则年双眸漆黑,单手掌握方向盘。
“易竹。”
“嗯?”
“你看什么?”
易竹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低声说:“你眼毛真长。”
陈则年皱着眉。
男人睫毛比女生睫毛长是一种很娘炮的事。
但他并没有因为眼睫毛影响到通身的冷硬气质,反而衬得他那双眼睛深邃又沉稳。
易竹赶到的时候,沈瑜还没有上场。
今晚的气氛很低沉,或许是为了节目效果,也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
总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安安静静的站在台底下看演出。
台上此时正演着一出话剧。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呢?”
易竹不感兴趣的挪开视线,对陈则年说:“什么时候上场?”
“快了。”
宋梓东一早就在台底下等着,荧光棒都买好了。
易竹往前走几步,被陈则年一把攥住手腕。
“别乱跑。”
易竹抬眸看他一眼,说:“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
陈则年看着易竹的样子,眼角弯了弯。
“小矮子。”
易竹不为所动,跟没听见似的。
她踮着脚费力的往台上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上来一架钢琴,就知道沈瑜快要上场了。
宋梓东扯着嗓子在底下喊:“瑜儿,加油!”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氛围,被他这一嗓子给喊没了。
今天的沈瑜很不一样。
她恬静的坐在钢琴前,面部表情柔和,手指灵活的弹奏着一首《庄严弥撒曲》
易竹从来不知道,沈瑜弹得一手好钢琴。
“意外?”
她不置可否的点头,“有点。”
陈则年手臂穿过她腋下,轻而易举把人提起来。
易竹措不及防双脚腾空,下意识扑腾两下,又僵硬着竖成一根木头。
“看清楚了吗?”
她豁然转过头。
那一瞬间,易竹突然开始摇摆不定。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浩瀚星河,数不尽的温柔和纵容,那是这世界赋给她最尊贵的东西。
总会有人,山高路远,为你而来。
一曲罢,沈瑜对着台下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有人看见(7)班的公兔子,偷偷跳上舞台,怀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笑闹声此起彼伏,这段时光虽然不长不短,却足以温暖整个青春。
沈瑜在台上就看到最后排高出一截的易竹,她笑着跑过去,凑到易竹耳边,压低声音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听的。”
“别害羞嘛,跟我讲讲,当时是什么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