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竹再次看到陈则年,竟然是这样的环境下,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不对,外面还有一对“情侣”。
这感觉真够一言难尽的,陈则年确定易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成。”
“你怎么来了?”
陈则年弯了弯唇,说:“陪你一起当人质。”
易竹:“......”
这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她都觉得丢人。
不过钢珠和郑炮还挺有意思,易竹下巴一抬,问:“那俩见过了么?”
“嗯。”
“挺有意思的。”
陈则年煞有其事点了点头,说:“挺有勇气。”
话音刚落,外面俩人不满的敲了敲墙壁。
易竹觉得还挺有意思,她和陈则年并肩坐着,其实是一高一低坐着,谁让她没人家个子高呢。
易竹其实有点困了,但没办法,她现在还真睡不着。
跟陈则年说了会儿话,易竹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易竹叹了口气,她是真不理解这种“仇家太多,不知道是哪个”的襙蛋心情,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过好歹,她不用对着内俩男人,吃一晚上的狗粮了。
易竹头歪着,脑袋枕着他肩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气味儿。
不知道是材料的作用还是日积月累形成的,陈则年身上的檀木香,总是随时都能闻的到。
“瑜儿他们呢?”
“找诸葛去了。”
易竹扬了扬眉,“不嫌丢人?”
陈则年勾起唇,说:“不丢人。”
钢珠和郑炮可能是觉得太冷了,俩人并肩进来,先是不经意看了眼陈则年,又皱眉看了看易竹。
易竹想说点什么,不知道对着这两人能说什么,只好闭嘴。
郑炮踢了踢钢珠的小腿,小声说:“给他们打电话,送床被子来。”
钢珠问:“你有病?”
郑炮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你再说一遍?”
“来劲了是吧?”
“干什么?想打架啊?”
郑炮这话说的硬气,可易竹看了看钢珠的腱子肉,觉得他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被钢珠打的屁滚尿流。
可惜没打起来,钢珠没动手,竟然还第一个服软了。
易竹忍不住偏头去看陈则年,他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觉得钢珠做的不错。
陈则年挠了挠她手心,说:“确实有意思。”
易竹看他把外套脱了,盖在自己肩膀上,也没觉得有多暖和。有一层总比没有好,易竹紧了紧衣襟,闭着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她不放心,紧紧抓着陈则年的手。
“别怕,我看着。”
易竹点点头,倚着他闭上眼睛。
钢珠和郑炮可能是吵累了,俩人都有点筋疲力尽,冷是真冷,但心情也是针微妙。
易竹实在睡不着,估计是被冻得,她抬起头看着郑炮,问:“你们老大到底想要干什么?”
郑炮大概没想到易竹会跟他说话,愣了愣,才不紧不慢的说:“这你都猜不出来?当然是利用你们,从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出来,他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在里面。”
陈则年笑了笑,没说话。
易竹说:“那确实有点痴心妄想了,抓我们也是白折腾。”
钢珠余光扫了他们一眼,说:“那也不一定。”
“有进展?”
“有是有,就是......”
话还没说完,郑炮结结实实挨了钢珠一巴掌,拍的他整个人都蒙住了,差点没撸袖子跟他打起来。
“别说话。”
易竹见郑炮果然老实了,一边暗骂他纸老虎,一边又觉得失望,套话没套出来,但这俩人好歹也算是核心人物,肯定知道点什么。
反观陈则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易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想知道为什么。
她拉着陈则年,这一拉,被他手上的温度给冻得一个哆嗦,连忙把外套拿下来,往他头上扣。
女人个子小,力气可不小。
陈则年被她连贯的动作弄得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差点被扯成布条的外套,歪歪扭扭的盖在他身上,还落了灰,脏兮兮的,他不敢动,都是害怕灰迷了眼睛。
易竹说:“你睡会吧。”
“不用,”他说,“你睡,这一晚上没指望,天亮才能离开。”
说到这里陈则年已经不在避讳两个人了,这不是他的风格,说明陈则年根本没把他们俩放在心上。
喂喂喂,人家好歹是核心人物,麻烦多重视一下不好吗。
易竹干脆闭上嘴,她还挺希望那俩人能弄来一床被子,起码不用冷一宿。
这一晚,在寒冷和饥饿中度过。
陈则年醒的最早,他醒来的时候,易竹恬静的趴在他怀里,睫毛轻颤,睡得很熟并没有醒过来。
再去看地上姿势不雅观的两个男人,就差没抱到一起去,露天露宿的,竟然也能睡得这么实。
陈则年都有点想爬过去大喊一声,“你老大来了”。
他怕沈瑜和石磊赶来之前被钢珠或者郑炮合作揍一顿,所以这种想法也只是临时起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天亮了,这里视野广,天亮起来都比城市里快一点。
陈则年非但觉得冷,他还饿。
郑炮找到过水源,说明这里最起码也要有条*。
他想去捞几条鱼,怕这俩二货以为他跑了,踢一脚郑炮,把他踢醒了,指了指外面。
“尿尿?去吧,别太远。”
顿了顿,又说:“一直往前走,能看见个水沟,在那解决就行。”
陈则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猛地咳嗽两声,见易竹有醒来的迹象,连忙憋了回去,脸都憋红了。
郑炮看着他,说:“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不至于倒是不至于,就是陈则年成功的不在打水沟里鱼儿的主意,太他瑪恶心了,他实在下不去嘴。
郑炮问:“你是不是饿了?”
“有点。”
郑炮一通捯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半块儿压缩饼干,给他递过去。
“吃。”
说实话,陈则年不怎么敢接。
但郑炮一直举着,他不接就显得特别怂,什么没见过,吃就吃。
陈则年强迫自己咽下去,有点刮嗓子。
主要是渴的,他总不至于叽叽歪歪,嗓子还那么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