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过生日前一天,陈则年带着易竹出去挑礼物。
他穿一身黑,和易竹一身浅色搭配很均匀,看起来色彩单调,简单又利落。
易竹穿着马丁靴,灰色铅笔裤,上衣是宽松长版的纯白衬衫,一件牛仔外套做搭配,很是休闲。
她头发高高吊起,露出精致的鹅蛋脸,细腻的肌肤泛着柔和的水嫩光泽,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有二十多岁女人该有的样子。
有一瞬间,陈则年恍惚的认为,或许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发生,就一定不会发生的。
陈则年和易竹走了很久,最后挑中一家古董店。
他们对古董都是外行,谁也不知道这里边的东西是真是假,陈则年随手挑了一幅画,那上面清楚记着日期,画的是一副美人图。
陈则年看了眼商家,对方老神在在的坐着,似乎并不觉得那副画有什么不妥。
陈则年说:“这副多少。”
商家伸出两根手指。
易竹问:“二十万?”
商家摇头,纠正她:“是二百万。”
易竹摇摇头,太贵了。
她记得诸葛给陈则年的那张卡,里面也就一百万左右,加上他最近挣的,也不过一百五十万。
易竹见陈则年还拿着那副画不放,小声说:“算了吧,没必要。”
商家动也不动,好像卖与不卖全看缘分。
陈则年走过去,把那副画放在桌子上。
“二十万,我买了。”
商家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说:“我买二百万的东西,你降价折一半我都能理解,二十万,你是存心找茬还是根本没打算买?”
陈则年盯他几秒,冷哼一声:“二十万是看在这幅画还算真的情况下,否则,二十我都不出。”
商家一听就变了脸,怒声说:“你不买别人还买,没人逼着你花钱,你可别为了区区两百万,就这样坑我做生意的,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之间多体谅体谅。”
“我给你最后时间考虑。”
陈则年抬起手,说:“两分钟。”
商家干脆不去看他,梗着脖子硬撑。
“我可以给鉴古董的商会打电话,如果你这幅画是真的,我愿意用两百万买下。”
商家咬了咬牙,一拍桌子:“别说了,我卖。”
他到手的货还没等捂热乎就被人截了胡,偏偏对方没让他亏本,挣的不多,却好歹是正规的市场价格。
商家觉得稀奇,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防的?”
陈则年冷笑一声,没回答他。
除了店门,易竹挽着他手臂,自然而然的问:“你怎么知道那副画一定是假的?你对古董也有了解?”
陈则年轻笑一声,解释说:“颜色,光泽,保存的完好度都太引人注目,如果真的是古董,这幅画放了这么久,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了,不会还像新的一样。”
易竹点点头,说:“你就不担心他不肯卖你?”
“一定不会。”
......
姜丽颖从饰品店出来的时候,刚中午十一点多,她觉得有点饿了,想去附近买点什么东西吃。
她拎着给诸葛买的礼物往前走,看到前面一男一女,从背影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姜丽颖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她耳边,清晰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就不担心他不肯卖给你?”
“一定不会。”
风把他们说话的声音吹进,姜丽颖浑身都僵硬了,她死死盯着姿态亲密的两个人,顿时有种从脚底传到脑海中的凉意。
一片痴心喂了狗,大概就是她此时的心情。
难怪陈则年从来不肯正眼看她,原来是看上了兄弟的女人。
他那样的男人,竟然也会为了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原则。
姜丽颖越想越气,她按耐住心中的燥郁,趁着陈则年还没发现她,赶紧溜之大吉。
至于那个一边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一边有胆量勾引她看中男人的小姑娘,她会让她后悔来到贵阳,来到她面前。
姜丽颖这次是真把易竹给恨上了,她甚至没给诸葛打电话。
易竹和陈则年未曾察觉,两人手牵着手去吃饭,陈则年饭前仔细端详那副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这画是假的。”
“所以呢?”
陈则年说:“所以一定会有人指出来,吴光不会放弃打压我的机会。”
易竹觉得他说的有点玄乎,那个吴光到底是有多愚蠢。
她大概也不会猜到,诸葛生日的当天,吴光办了不止一件蠢事。
这些都是隔天发生的事,姜丽颖邀请了不少人,甚至有几个名气不算太大的演员,易竹和陈则年叫不出名字,倒是沈瑜那个网瘾女人对那几个有点印象,但是兴致不高。
饭后,陈则年带着易竹回去。
公寓有点小,而且也不太方便,路撒和宋梓东干脆搬到秦阳家里住,反正他家离易竹的公寓也不算远,相当接近。
这就导致易竹的两间公寓,真正属于他们两对情侣了。
为了不被发现,陈则年和石磊的东西还在一个房间,但是天黑下来以后,各自都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陈则年迈开腿,默默到隔壁开门,等着沈瑜轻手轻脚的出来,然后石磊把沈瑜拉进去,关上防盗门之前,给陈则年比了个手势。
那手势连沈瑜都看懂了,她性子大咧咧,一脸嫌弃的说:“你们怎么这么不正经。”
石磊不想她浪费时间,直接把人拽进去,不让她在多说话。
至于易竹,前几次还好奇怎么陈则年最近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直到她去厨房倒水喝,看到沈瑜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然后打开门。
她背对着易竹,外面站着的陈则年和易竹目光碰撞到一起,陈则年抿了抿唇,示意沈瑜先出去。
沈瑜回过头,差点没喊出来。
从那以后,易竹才后知后觉,她这个所谓的传说中阳光姐妹淘,可能早已经叛变了。
俗话说恋爱使人麻木,这么一看,形容的还真贴切。
倒是陈则年很老实,就只搂着易竹睡,其余什么都不干。但易竹半夜总被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惊醒,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想,幸好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