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千辛万苦把女儿盼回来,结果笑容还没等挂到嘴边上,就差点被易竹一句话气得犯心脏病。
易竹干脆利落把小红本拿出来,往茶几上一拍,李璨脸都绿了。
“这什么?”
“结婚证啊,您岁数大了,眼神怎么还不好使了呢?”
李璨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组织好的语言,看见易竹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顿时就有了骂人的冲动。
她按耐心中怒意,沉声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易竹:“我这不是来跟您说了嘛。”
李璨掐着腰,怒气冲冲的样子:“我说的是你没领证以前。”
易竹于是就觉得,她妈又钻牛角尖了。
李璨其实岁数已经不小了,易竹看着她苍老的样子,几乎想象不到上高中那会儿,李璨还是个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压着心中的不耐,故意姿态放软:“您对陈则年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吗?”
于是李璨就噎住了,她对陈则年最初就很满意,况且秦阳早已经把这几年他们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她。
一个有家教懂礼貌,处事圆滑面面俱到的男人,有哪里会不讨长辈们喜欢。
但一码归一码,李璨还是觉得,两个人结婚是大事,不管父母答不答应,都应该提前打个招呼,给人个心理准备。
李璨还没经历过催着女儿去相亲,苦口婆心劝女儿岁数大了不好嫁人,这些过程易竹直接跳过了,连机会都没给她。
李璨心里憋屈,脸上也绷着,没个笑容。
易竹拍了拍茶几,慢条斯理的说:“我已经给您知会了,到时候阿年过来,您可别难为人家。”
李璨“嘿呦”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这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呦。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着了?”
易竹摆摆手,懒得跟她翻译。
一看李璨的样子就是没打算轻易放过陈则年,易竹掏了掏耳朵,心里想着,要是陈则年打算过来,她还是跟着一块儿,靠谱点。
有她在,李璨好歹能收敛点。
俩人正僵持着,顾斩回来了。
季莎莎挽着顾斩手臂,看到易竹眼睛一亮:“师傅,原来你在啊。”
“你找我?”
季莎莎点头,送开顾斩就朝着易竹走过来,礼貌的对李璨点点头:“阿姨,我又来叨扰您了。”
李璨态度十万个大转弯,对季莎莎露出亲和的笑容。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能来,阿姨别提多高兴了。”
易竹和顾斩齐齐翻了个白眼,易竹站起来正欲走,季莎莎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师傅,我有话跟你说。”
易竹看了眼顾斩,最后点了点头。
她跟季莎莎单独出去,顾斩大概猜得到季莎莎要说什么,放任她们出去,然后坐到李璨对面的沙发上。
易竹和季莎莎绕着小区转,季莎莎走了几步,先沉不住气。
“我听说,你不打算参加比赛了?”
“谁说的?”
季莎莎挠头,二话不说就把秦阳给兜出来了。
“阳哥说,你想让我代替你跟他合作,是不是真的?”
“是啊。”
季莎莎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为什么啊?”
易竹笑了笑,说:“本来没打算闹的这么严重,结果搞得都快要人尽皆知了,秦阳那个大嘴巴,巴不得我早点退出是不是。”
季莎莎听出易竹是玩笑话,却还是替秦阳有点心疼,她是能看出来秦阳对易竹不一般的,毕竟她了解易竹和秦阳之间的关系。
那种从小到大的情分,就算不是情侣,彼此之间也比朋友亲近,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易竹见季莎莎求知欲很强,她摇摇头,到底还是解释了出来。
“我可能要结婚了,所以只是暂时放弃这次比赛,不会真正退出,你不用担心。”
“我当然担心了,我还没有堂堂正正的赢过你。”
易竹还挺喜欢季莎莎的坦诚,她也很认真的拍拍她的肩膀,说:“我相信你,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季莎莎美滋滋的“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跟顾斩关系还好吧?我见他总是背地里偷偷关注你的消息。”
这话倒是让易竹挺意外的,她问:“关注我?”
季莎莎点头,说:“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他那时候差点就误入歧途,还好你拉了他一把。”
易竹不在意的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两个女人说了一会儿话,易竹把季莎莎送回去,没进屋,站在门外朝着李璨摆摆手,转身就这么走了。
不过易竹确实是把这次机会交给了季莎莎,她最后对季莎莎说的是,“我等你带着奖杯回来”。
季莎莎受到莫大的鼓舞,她自那天起,就更加努力的训练。而且她这次的合作引航员,是中国最杰出的引航员,她必须努力,才能让同行不觉得她是个混子。
荣誉是自己的。
季莎莎当晚跟顾斩告别,顾斩黑着脸,一副想要去找易竹算账的样子。
季莎莎勾着顾斩的脖子,故意贴着他耳边小声说:“你别生气嘛,我比赛完了就会回来的,而且有阳哥在,你怕什么。”
顾斩搂着季莎莎的腰,心想就是因为有秦阳在,他才不放心。
这孤男寡女的,实在没什么地方值得让人放心的。
顾斩眯了眯眼睛,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很难说不是敷衍。
季莎莎也不在意,她知道顾斩不会真的生气,也不会真的去找易竹算账。相反,他应该很感激易竹,给了季莎莎一次锻炼的机会。
顾斩毕竟能力有限,插手不到赛车圈子里来,认识的人脉在多,有些方面还是要靠自己。所以季莎莎这条路走到今天,确实不太容易。
有易竹拉她一把,至少季莎莎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但顾斩还是不放心季莎莎一个人到c市,所以在季莎莎离开旱川的当天晚上,就推掉所有的工作,赶了最后一班飞机,跟了过去。
对此,季莎莎一无所知。
她还在憧憬这次比赛的结果,想象着她把奖牌拿回来,亲手交给易竹的样子。
秦阳不知道季莎莎在想什么,不过他想的也确实跟季莎莎差不多,只不过两个人想法虽然一样,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紧张?“
季莎莎“唔”了一声,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别怕,”秦阳说,“我也是第一次跟别人合作,但这不见得就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