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墨背着花汀下了驿站,送上花轿,身后式微却在招呼着下人抬花汀的嫁妆,本来该先放嫁妆的,可宋梓墨实在等不及,便先将花汀带了出来,直接启程绕圈儿。
身后跟着长长的聘礼队伍,待聘礼走完,便开始一车一车的装嫁妆,前头花汀进了御王府,后边儿这嫁妆还没全部从驿站搬出去,这一队伍,可算是震惊了全京城,直到百年后都还有人议论。
远处的茶楼上,一蒙面的白衣女子梳着妇人鬓,站在最高处向花轿那处眺望,手指掐紧了帕子。
“小姐……”小丫鬟叹息一声,“您莫要再看了,回头让姑爷知道,又要动手了……”
“……我知道。”女子咬牙切齿道,“我堂堂帝师之女,沦落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现在她如此幸福,而我却……我不甘啊!”
“可是小姐,现在我们已经没办法同她斗了。”
帝师府……已经败落了。
沉寂良久,最后归为叹息。
御王府。
皇兄坐在主位,身边跟着太子和其他的几个皇子、公主,在看到轿子入门的瞬间眼睛便亮了。
“皇兄,花轿来了!”年龄最小的公主扒在太子,也就是新龙辽帝的身边晃晃他胳膊,“到时候我成婚,也要嫁个皇叔这样的男子。”
新龙辽帝闻言一笑,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
“你还小,不愁嫁。”
花汀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里的疑惑更浓,怎么这样看来,这个太子也不是那么的惹人厌,为何偏偏要下了宋梓墨的兵权?
这件事情宋梓墨也没同她多讲,实在是憋死个人了。
被宋梓墨背下轿子进府,而后便直接开始拜堂,虽然皇兄的脸色看上去不错,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十分的让人担忧。
三拜结束,花汀被送回卧房,周围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良久,系统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崽崽,你皇兄他……应该撑不住了。”
花汀一顿,垂下眸子。
“这一点,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你知道大概时间吗?”
“看生机流逝的速度,也就明天了。”
花汀点点头,叹息一声,虽说成亲当日总是叹气不好,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外面酒宴热热闹闹的,龙辽帝却陪同着皇兄一起走了过来。
“汀丫头。”
“皇兄。”
花汀刚想起身行礼,便被皇兄按着肩膀压下,没多大力气。
“今儿个过来,主要是为了当着你的面儿,把你送的东西传承下去。”
她送的?
储物袋?
花汀顿了顿,微抿唇。
“皇兄,这个……”
“哎,以后太子还需要你多照看,让他知道也不是坏事。”
花汀顿了顿,而后点头,将盖头掀了一半,露出一张化了妆容的精致小脸儿,龙辽帝看到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笑道。
“皇叔知道怕是会嫉妒,没成想这成婚后皇婶的第一面,竟是被我看到了。”
花汀淡笑不语,但看二人的举动,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好了,不说其他。”皇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咳几声,对龙辽帝道,“你可知,玉玺曾经被我放到了哪里?”
龙辽帝摇头,玉玺是重要的物件儿,现在给了他,他也是在找安全的地方藏着,可无论放哪里都不安心,而之前父皇的玉玺,却是没有任何人能猜到在哪里。
花汀与龙辽帝对视一眼,直接抬手一张,取出了一个玉佩,只是普通的小挂饰,但用来掩饰正好。
太子见花汀凭空取物,现在愣了一瞬,而后才突然道。
“该不会,父皇您也有储物袋?”
曾经轰动一时的储物袋,后来全被拍卖了出去,却无人知道拥有者,否则九州大陆早就乱了,而自家父皇有、皇婶儿有,皇叔肯定也是有的。
“父皇,皇婶儿,你们该不会认识这储物袋的拿出者吧?”
不愧能登基,脑袋转的就是快。
花汀笑着收回玉佩,抬手带着一些灵力,在龙辽帝的左手手背上一抹,便出现了一个小荷包的暗纹。
“这便是储物袋。”花汀看皇兄说话很累,干脆自己解释了,“只能传你的血脉后人,若前任宿主死亡,储物袋便会自己封藏起来,只有后人才可以重新签订契约,否则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荷包。”
龙辽帝还有些慌神儿,手足无措的看向自家父皇。
“父皇,您跟我说的意思……”
“在我毙后,你便将储物袋重新绑定。”皇兄咳了一阵儿,声音沙哑道,“里面放着许多好东西,大多都是你皇婶儿送的。”
花汀叹息一声。
“所以您都留着没用?”
怪不得身体那么差。
“都是好东西,我用了可惜。”皇兄抬抬手让太子将他搀扶起来,“留给后人才是好的,该说的都说了,我们可就先离开了。”
花汀站起来送了两步,看着二人慢慢消失的背影,轻摇着头再次叹息,后坐回床边,盖回了盖头。
生老病死是最不可控的,若是皇兄将她送的补药都用了,也能再多撑一段时日,可他却是放弃了这些,相当于放弃了自己活命的机会。
龙辽这个皇家,实在是让她讨厌不起来。
“想什么呢?”
“我在想……”花汀瞥眼溜进来的宋梓墨,“某人怎么连我都瞒着呢,让我讨厌了无辜的小皇侄那么久。”
宋梓墨一愣,明白花汀说的是什么后笑出声,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盖头也不掀,就这么搂着。
“为一统做准备,若是不安排个敌人,他们肯定会起其他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来当这个假想敌,而那留下的精卫队,可就都是我的人了。”
“一直跟着也不好,不如让他们各自分散开来,有个身份,需要的时候在召回。”
“都听夫人的。”宋梓墨哑着嗓子在花汀耳畔道,“既然要事都讲完了,可否让为夫享受一下人生的三大幸事之一?”
花汀的脸‘唰’一下便红了起来,这、这让她如何拒绝?
外面天色渐变,室内的气温也逐渐升高,幔帐上倒映着二人相拥的身影,梦中好像回到了过去初识的那天,一个小哭包王爷,一个小汉子嫡女,就那么一对视,便定了这百年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