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笑了笑，打趣：“本来是很聪明的，只是遇见你的事就傻了。”
“我能不能先沐浴，几天没洗过了，感觉身上皱巴巴的。”钱琳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就有点油腻。
“你不是饿了吗，还是先吃完再洗。”
钱琳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感觉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故事。
饭菜很快就送来了，大概也知道帐中之人身份尊贵，菜色还不错，一荤一素，外加一碗白米饭。
钱琳琅现在不太想吃硬的东西，最近都没怎么吃，她的胃不太舒服，应该吃些热的软的。
但是想到军中条件有限，她就把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想着还是忍一忍吧，这里毕竟不比洛中。
季挽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怪自己刚才见到她眼里没了别的，忘了嘱咐。
他先尝了一口米饭，比平时在家里吃的硬，想着钱琳琅吃了一定会不舒服，就道：“要碗白粥。”
钱琳琅先夹菜吃。北境自然条件恶劣，菜也比洛中城的硬，咬在嘴里不脆也不水嫩。
她面色如常的吃着，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这个肉应该还挺嫩的，是军中自己养的羊。”
“这是谁主张的，脑回路倒是挺清奇，竟然还养羊了。”
季挽笑了笑：“你来了这想必也发现了，环境不好，要想不挨饿总得想法子。”
“除了羊，还养了什么？”
“你能想到的活物都有，不过这边冷，鸡的成活率不高，鸡蛋就更少了。不然可以给你做鸡蛋吃。”
他这么一说，钱琳琅真是有点想吃鸡蛋羹。他们府里有个厨娘，做的鸡蛋羹一绝，又嫩又鲜。
“是不是想府里的鸡蛋羹了？”
钱琳琅点头：“当然想吃，也不知道那鸡汤是怎么焖出来的，加在鸡蛋羹里特别提香。”
“军中的厨子都是士兵转型的，没有厨娘手艺好，而且做的是大锅饭，肯定不精致。”
“你和大家伙吃的都是一样的？”
季挽点头。
钱琳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比之前瘦了不少，脸颊都塌陷下去了。她眼眶一酸，哑声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文官，非要跑来打仗，现在知道苦了吧！”
“也不觉得多辛苦，反而觉得很崇高。”
钱琳琅哭笑不得：“你这是爱上保家卫国了。”
季挽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更加柔和：“我也不是那么大义凛然，想到自己保护的人，是我的妻子和孩子才有动力的。”
“是啊！没有国哪有家呢？如果不能把北狄人拦在北境，那洛中也太平不了多久。”
季挽心里更加喜欢她，摩挲着她的肩头，道：“夫人果然不同于其他后宅女子，眼光长远。”
“我就是再不济，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可惜洛中有很多人不明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还是想着独善其身。”
钱琳琅气愤：“你是不是受到洛中城的掣肘了？”
“有点。”
“你在洛中时，那些人想从你手里翻出浪头基本不可能，你这一离开，他们就开始群魔乱舞了。”
季挽唇角一弯：“群魔乱舞，这个词用的极好。”
“你现在鞭长莫及，也不用太和他们计较，找个小本子，一桩一件都给他们记清楚了，回去算总账。”
“好，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被端来，季挽拿了勺子喂给钱琳琅吃。钱琳琅有点不好意思，她多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人喂？
“你可别拒绝了，我出来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这样伺候你，总想着自己在府里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忙，忽略了你和孩子。”
钱琳琅由着他喂自己吃粥，时不时地吃一口青菜，道：“我和小郎都不怪你，等他长大了我们给他讲这时候的事，他一定会很自豪的。”
“那你以后要把我的事迹编成故事，好好的在儿子面前给我立威，好不好？”
钱琳琅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要是好好表现，我就给你好好编故事，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说你是混蛋。”
季挽顿时哭笑不得，一把抄起钱琳琅，抱着往帐中内侧的隔间走：“沐浴。”
“我自己可以走。”
“你不是赶路累了么？”
“累了也能自己洗澡。”
季挽使坏：“可为夫想替你洗。”
钱琳琅神色淡定：“那你想洗就洗吧。”
季挽放下她，竟真的开始动手给她脱衣服了。钱琳琅没想到他来真格的，脸一红，按住他的手。
季挽挑眉，故作不解：“夫人，怎么了？”
“你……出去。”
“不要。”季挽说完还贴着她的耳边，声音又低又柔，“该看他早就看了，该碰的也早就碰了，夫人现在害羞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钱琳琅一急，抬脚踹了他一下。季挽也不闪躲，直接握住她的脚腕，在她耳边又低声说了句话。
也不知是怎么的下流无耻，羞得钱琳琅脸通红，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不过打的不怎么认真，多半还是有打情骂俏的嫌疑。
“好，我不为难你，我在屏风外守着，你洗完了叫我。”
钱琳琅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道：“那我穿什么？”
这倒是个难题。
军中也不是没有新衣服，只是都是糙汉子穿的，就算是贴身的衣物也不细致，她穿怕是不妥。
“先穿我的，有机会再去给你买点小的。”
“那你现在就给我拿进来。”
季挽低声笑：“不急，你且先洗着，容我去找找。”
一直到钱琳琅洗完，季挽还是没过来，钱琳琅只好围了浴巾，出来叫他。
季挽把衣物拿进来，笑着说：“来，为夫帮夫人穿。”
“你是不是没有正经事做？”
“当然有。”
“那你还不赶快滚出去。”
季挽也不恼，伸手揽住她的腰，哑声道：“吃完了就滚。”
话音落，一把扯了钱琳琅的浴巾。钱琳琅两手护住自己，又羞又恼：“这是军帐，外面还有站岗的，你……”
“不碍事的，没人敢偷听。”
钱琳琅还是不放心，这地方她没有安全感，季挽循循善诱，低声安抚她。
钱琳琅有点心疼他，只好放手。季挽低头啄她，就算心里渴望，动作还是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