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头很大,王芬看样子也来了有一阵子,太阳晒得她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少许汗液。
苏糖一脸警惕的后退两步,盯着王芬。
“苏糖,你不是说要和沈厉璟离婚吗,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和沈厉璟离婚。”
王芬的眼神很幽怨,恶狠狠的模样如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苏糖给生嚼了似的。
苏糖眨眼,有些不解。
和沈厉璟没有离婚的事情,王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去跟沈厉璟求求情,求他高抬贵手放苏家一码,他既然舍不得和你离婚,肯定会听你的。”
苏糖诧异,到现在她都不明白王芬心里怎么还在打这个主意?
沈厉璟不同意离婚,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沈太太。
“苏糖,我们苏家破产了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苏家破产是对我没什么好处,但它破产也对我没有什么坏处。”
沈厉璟那样手段狠绝的一个人,王芬会不知道?
当初不就因着觉得沈厉璟是一个醒不过来的植物人了,就想要算计沈家的财产。
现在算计被戳穿了,才知道害怕。
“你这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那老太婆早就死了,说到底她现在活着还是欠了我一条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
被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苏糖握着手机,目光冷漠。
“忘恩负义的东西,亏你还是苏家的人,你身体里还留着你爸爸的血,竟然想眼睁睁的看着苏家破产。”
王芬越是激动,苏糖就越是冷静。
显然,这样的道德绑架对苏糖来说根本不会有用。
她当初走投无路,苏家生意如日中天,父亲都不肯施以援手。
哪怕她承诺钱是借用,今后一定会还,那狠心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你走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在沈厉璟面前哪来的话语权,更何况还是这件事?
王芬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苏糖,你当真要这样狠心吗?”
停在路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下来。
“你别忘了,你也姓苏。”
“老公,你看她这样自私,真是随了她那妈了。”
闻言,苏糖抬头瞪了王芬一眼。
她无法容忍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母亲的坏话。
“你看她,还瞪我,我明明说的就是实话。”
“苏糖,你再怎样说也是我的女儿,苏家永远是你的家,这十几年我虽然没有养过你,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断的。”
“现在苏家有难,你不仅身为苏家的女儿,还是沈厉璟的妻子,难道不应该帮着苏家吗?”
对上苏父那指责的目光,苏糖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其实她对父亲的印象很少。
童年时妈妈还在世,她也很少见过父亲。
偶尔回来一次,还是喝得酩酊大醉,会与妈妈吵架摔东西。
后来妈妈病重去世,他便火速带着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回来鸠占鹊巢。
那个时候的他高高在上,从不肯多看她一眼。
就连前段时间外婆生病去借钱时,他也是坐在车里没有正眼瞧她一次。
如今倒是记得自己有个女儿了。
见苏糖不表态,苏父就更加气恼。
如果不是知道苏糖和沈厉璟根本没有离婚,现在每天还能自由进出沈厉璟的公馆,今天说什么他都不会来的。
他打心眼里不待见苏糖,如今却见她成为了挽救苏家的一线生机。
“苏糖,如果你能让沈厉璟放过苏家,我愿意把苏氏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给你。”
“老公,你说什么呢,你把公司股份给这贱人。”
王芬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同意。
她跟了苏父这么多年,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手里才握有十的股份,这贱丫头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多?
对于王芬的不满,苏父并没有在意,而是一脸胜券在握的看着苏糖。
“怎样,只要你能够做到,我就给你股份。”
她虽然不懂经商,但从沈厉璟出手对付苏家开始,苏氏制药的股价一跌再跌,如今的股份又能值几个钱?
“不好意思,你们苏家的股份,我不感兴趣。”
见苏糖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苏父勃然大怒,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几步想要给她一点教训。
却在看到苏糖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时突然瞳孔猛地一缩。
脖子勒得发疼,细链子被拽断,苏父硬生生的将玉佩从苏糖脖子上抢了过去。
“这个东西,是你妈留给你的?”
他死死地紧握着玉佩,早已发福的脸如今阴鸷狰狞。
那块玉佩的确是妈妈临终前留下的。
她这些年一直戴在脖子上,就跟妈妈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如今突然被人抢走,苏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扑上去抢了过来,生怕会被苏父摔碎。
“贱人,竟然还敢留着那人的东西。”他恶狠狠的骂着,看向苏糖的眼里是嫌恶和憎恨,“你和她一样都是贱人,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老公,你怎么了?”王芬也是第一次见自己丈夫如此,目光立刻小心翼翼起来。
“我们走,苏家就是破产,也绝不要这贱种帮忙。”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苏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枚玉佩竟然会让那么厚脸皮的人破防?
她指腹摩擦着上好羊脂触感的玉佩,心情沉重的放进了口袋。
入夜,下起了小雨
沈厉璟慵懒的半靠在枕头上,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苏糖那张乖巧白皙的小脸。
这女人今晚不对劲,放洗澡水的时候忘记加冷水,差点没把他给烫熟了,后来穿衣服系扣子时系错几颗。
如今又走神被他抓住。
沈厉璟故意动了动腿,果然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苏糖扭过头去,水亮亮的明眸带着好奇的盯着他,仿佛在问他想要做什么。
“有没有职业精神,就你这样以后还想当医生?”
苏糖默默白了他一眼,手上力度加大。
“没有医德。”
他冷嗤一声,话里夹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