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欢几句话怼的张公公半天没泛上言语。
洛长欢还在气头上，怒发冲冠不可侵犯。
“张公公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长欢以为您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今日一看，跟丞相南笙睿彼此彼此，死忠一个……”
“可是……古往今来都有这么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我不知道陛下给了你们什么承诺可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因为你们口口声声的九五至尊，从本质上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话罢，拂袖而去。
留下张公公，傻了眼：
“这这这……这……”
洛长欢走进内室，她脸色幽寒，动作僵硬，很敷衍的拱了拱手。
“长欢见过陛下，不知陛下传长欢进宫有何事？”
冷冰冰的样子可真是叫献帝看着难受。
眉头狠狠皱起。
“看来你这丫头也是怪怨朕了。”
献帝又显得无可奈何，合上奏折，示意洛长欢坐。
洛长欢冷声拒绝：“谢陛下好意，但长欢自知没那个身份，还是站着的好。”
一来就撩蹄子，给献帝整的哭笑不得，还要努力堆积笑脸的哄她。
“好好好，都随你，你开心便好。”
屋子里熏着香，是一股淡淡的竹林香，阳光透过弓形窗户照射进来，古色古香的美。
献帝盘坐在金丝楠木矮桌前，矮桌上堆的是满满的都是奏章，连木榻上也堆放了两大摞，毫毛笔搁在笔架上，旁边伺候的是个瘦弱小公公。
“小德子，你先上去。”
献帝散了散大袖，站起身来。
小公公拱手：“喏。”
恭恭敬敬的退下。
很快，整个宫殿就只剩下洛长欢跟献帝两人。
洛长欢居于一侧，低着头，冷冰冰的，全身上下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层冰雾，渗人的慌，嗖嗖的往出冒冷气。
献帝面窗逆光而站，脸色憔悴两鬓斑白，一夜之间好像憔悴了好多。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也不见，一丝血色。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诡异，死一般的安静。
良久。
终是献帝沉不住气，打开话题。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话落，转过头来。
＂陛下这话何意？请恕长欢不能理解。”
洛长欢冷冷抬头，眸光如水，不卑不亢。
四目相对。
献帝言辞闪烁，明显心虚：“就是关于朕跟母亲那些事儿。”
＂陛下……跟我母亲？什么事？”
洛长欢玩味一笑，眸光倏的尖锐冷冽，锋芒毕露的刀子，嗖嗖嗖往献帝身上直射。
献帝越发没了底气，连说话都变的忐忑，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千寒……昨夜什么都说了，朕知道你们憎恨朕，朕不敢求的你们谅解，但请你相信朕，当时出现那种事朕也很后悔，正因为如此，朕决定把皇位传给千寒。”
啥玩意儿？
皇位！
洛长欢眼神一闪。
卧，槽，真的假的，别说这老头儿可真大方。
回头再一想，自私自利的伪君子，嘴里说出的话又有几分真实？
她冷笑：“陛下当长欢十三岁小孩儿呢？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献帝的不信任。
献帝心痛难忍，一个大男人说着红透眼眶：
“长欢，你别这样，父皇是真心的，父皇……有愧于你，父皇……”
“停！什么父皇？陛下请您不要随便攀关系，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没错，多少人哭着喊着做梦都想成为您的儿女也没错，然，我洛长欢与众不同，我姓洛，父亲洛怀桑，母亲乌氏，自小健康长大，不觉得低人一等。”
冷肃无情的话刺激的献帝老泪纵横，哭出了声：
“长欢，你别这样好不好？难道你要父皇跪在你面前才肯原谅吗？”
作势就要跪倒在地。
呵呵……呵呵呵……
洛长欢极轻极轻的笑，冷视献帝，满脸不屑：
“原谅为何要原谅？”
献帝泪然，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那你说究竟怎样你才能原谅父皇？”
“别，千万别再我面前自称父皇，往好听的说是我高攀不起您，说得不好听了您不配。”
愤恨在她心头荡漾，鼻子酸酸的想哭，她却咬牙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向后退开两步，霸气全开。
“事已如此，我们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不论我家小侯爷如何对您，在我眼里，您现在都一文不值。”
“过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着是给您一巴掌，还是跟小侯爷一样拔刀相向，但看到你时，突然觉得都没所谓了，我只要求你放过小侯爷，不要再难为他。”
“传位给他，也叫难为吗？”
献帝哭着抚摸心口，心好痛，犹如几千把刀从不同方向向他刺来，眼瞅着血肉模糊，还要努力粉饰太平。
洛长欢的心何尝不难受，何尝不撕裂的疼？可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
今日就算宰了这狗皇帝又如何？
张公公说的没错，她还年轻，小侯爷南笙千寒还年轻，不能因为成年往事放弃他们大好青春年华。
斯人已故，仇恨明了，该杀的杀，该处理的处理，至于眼前这位……
洛长欢还没想好。
沉默半响。
她冷冷的道：“我再说一次，不是所有的人，都想称霸一方万万人之上，人各有志，最起码我不是，当然我相信我家小侯爷也不是。”
“我们不稀罕你的什么九五之尊，只希望以后半路两边各走一方，我们不难为你你也休的再难为我们。”
一番话语，言简意赅又毋庸置疑。
献帝听后，重重跌落在地，痛哭流涕：“老天，朕都做了什么。”
眼前这孩子，还有那被打入死牢的南笙千寒，多么正的三观，这不正是朕求之不得的人才吗？
可……
献帝擦伤一把伤心的眼泪，讷讷点头：“朕答应，朕答应你。”
洛长欢走出乾清宫，仰头望天，云卷云舒，鸟雀掠过，一片祥和。
算是结束了。
她常常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迎面看到竹阳怒气冲冲而来。
洛长欢怔了下，有些绕着走，却被竹阳的人故意拦住。
竹阳来势汹汹。
“洛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