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
洛长欢抬头，环视那一一个个“患者“。
各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光着脚，脚上连双草鞋都没的穿。
洛长欢心叹：古代的人活着可真不容易！
总共来了六个人，洛长欢以此给他们分发“口罩”。
“口罩“是用旧衣服洗干净，提前准备好的。
关老头按照不同病情介绍说。
“这个上了岁数的病得最轻，稍微有些发热，等吃一些清热解毒的，应该能痊愈。”
“这位妇人，情况就相对厉害了些，她不但有发热症状，且肚子疼，应该刚刚感染痢疾。”
＂还有这个，又比她严重些，已经拉了两天了，你看他脸色就知道，不过，相对而言，他也还算是病的轻的最起码没感染天花。”
打眼看。
这位患者确实是痢疾严重，隔着“口罩”能清晰看到他突出的颧骨，眼窝剧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洛长欢拿出一药丸，吩咐他吃下。
紧接着，到了几个关键人物。
关老说：“这几个都是已经确诊的天花患者，就是病情严重程度不同罢了。”
“外公……您稍微……向后靠，让我把把脉瞅瞅。”
洛长欢示意其中一个过来，她摊手，手腕相接，她那好看的眉头紧皱。
此人看着还算有精神，实则脉象不是大起大落，情况不太好。
“这几人……只是冰山一角，城中十万人，有差不多七万就是他这种情形，老夫是尽力了，捉襟见肘，实属无能为力，剩下的只能靠你了。”
关老头说到这的时候，红了眼眶。
无论他什么身份，面对病人，他始终父母心。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也绝不可能让外孙女洛长欢冒这个险。
“外公不必太伤心，先让长欢想想。”
以此了解患者的情况后，洛长欢陷入了沉默。
是久久的沉默。
有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就病情对她来说，并非什么大的挑战。
问题是，患者太多。
恐怕这也是外公力不从心的主要原因。
不是说不能救，是大面积的患者摆在你面前，又缺少药物支撑，怎么救？
洛长欢试着用意念打开医学介子，查了查。
虽说介子库药物千奇百怪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所有种类的药物都是有数量的。
就现在最需要的阿司匹林来说，最多也就是救百十来人的量，那还是每个人只扎一针的量。
输液就更别想了，暂且不说大家接不接受，就那些东西，还不够练手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怎么办？
洛长欢陷入绝境，真后悔当着羽落的面说了大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没了回头路。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沉思半响。
突然，当余光瞥向那最严重一人裸露在外的豆豆时她眼神一闪，什么想法油然而生。
于是，她不顾安危，直接用手去触摸那人爆浆的豆豆。
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是吓坏了关老头。
“丫头，你干什么？”
用力一把推开洛长欢的同时，老头儿火冒三丈。
“洛长欢，你疯了？忘了你跟老夫是怎么说的了？灾难面前我们谁也没办法，有的只是尽力而为，你这样知道有多危险吗？传染上了可要怎么办？”
我？
“你什么你？以为你母亲带你来这个地方容易吗？还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活的不够凄惨？就算不为我们考虑那南笙千寒呢？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老夫如何向她交代？”
老人家激动万分，气的胡子乱颤，手臂胡乱比划，恨不能抽洛长欢两巴掌。
可是，洛长欢一点也不怨恨他，咬了咬嘴皮子的主动承认错误。
“外公，别生气了，长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你还敢有以后？”
老头儿气结，拉起洛长欢的手就要走开：
“走走走，你这丫头太让我担心了，还是老夫一个人面对的好。”
“不，外公您误会了，长欢不是有意的，我不过是突然想到个法子，然后着急了，没想太多，所以，才那样的……”
洛长欢鼻音浓重，这就拉起了哭腔。
老头儿的心瞬间就软了，马上回头哄她：
“不哭不哭，乖乖，外公不应该吼你，说话声音大了不过，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人家知道您是为了人家好，所以人家更应该帮你分忧啊。“
洛长欢哭唧唧，抽抽搭搭的哭也是可怜。
老头儿瞬间手无举措，啥脾气也没了，耐心十足，满眼宠溺：
“好！好！好！那你说你想到的法子。”
营部帐篷。
“什么？接种？”
南笙千寒听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眸光锐利刀子一样，直视关老头，仿佛要给他看透。
天花患者躲都躲不及，怎主动接触他们，这不胡闹吗？
洛长欢心系老头儿，这就出来替他说话。
“不是，您可能是误会了，听我跟你详细解释，这个所谓的接种不是字面上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别咬文嚼字，往清楚说。”
南笙千寒很生气，冷冷看着自家媳妇儿，狭长的眸子漆黑一片，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压的大家喘不上气……
洛长欢也是提着一颗心，哆哆嗦嗦不太敢看他，硬着头皮子解释道：
＂这个所谓的接种，就是采用天花患者身上的成熟包浆粉用在正常人身上。”
“什么是包浆粉？”
“包浆粉就是把成熟包浆从人身上菜来后，放在火上加工成粉末状，再将加工成的粉末按照一定剂量让未得天花的人服用，如此一来，正常人身上会形成天花抵抗素，有了此物，就不怕天花传染了。”
＂有几分把握？”
＂这？”
洛长欢顿了顿，而后一本正经的说：
“不能说百分之百有把握，但用了此方法，我相信死亡率会控制到原来的三成，又或者说比三成少。”
“后遗症呢？＂南笙千寒反问。
洛长欢不加思索张口就来：
“不瞒你实说，这个后遗症确实有点大，不对，准确的说，接种包浆后几个时辰内，接种者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