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构思策划案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抓住了MaggieQ比较神秘的特点，想要就此做一做文章，而且当时她却是也思考过万一MaggieQ不同意露脸怎么办。
但是纵然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能有什么办法让MaggieQ心甘情愿地露脸，只期望到时候MaggieQ会自己突然同意了，尽管这好像并不太可能。
思忖了片刻，白真才迟疑地回答道：“反正跟MaggieQ的合同不是都已经签了吗？我们可以再附加一条合同条款。”
“那万一MaggieQ那边一看附加合同不同意呢？”
“不同意的话就谁违约谁赔钱，相信就顾氏而言的话，赔偿款一定不会少，MaggieQ虽然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知名设计师，但毕竟才发展了没几年，要她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来，就算她能拿得出来估计也要卖房子、卖车地才能凑齐。”
“到时候，究竟是赔偿违约金划算还是就露个脸划算，相信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白真的做法虽然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未免太过狠毒了。
虽说叶北鸿是怀着一颗公平、公正的心参与这次策划案的讨论的，但是面对这么狠毒的做法，直接就损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了，要是真按照她说的那么来，自己说不定真的就要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了，她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白小姐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过于激进了吧，这不就是像极了某些娱乐公司压榨旗下艺人的霸王条款了吗？”
白真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也可以这样理解。”
“白小姐不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吗？顾氏可是个有诚信的大公司，而且作为国内顶尖的国民品牌来说，有着十分庞大的受众群体，对于国民品牌来说，老百姓最看重也最在乎的就是品牌的诚信问题了，要是为了贪图眼前的这点儿利益而丢失了国民信任度，实在是得不偿失。”
白真不屑地轻笑了两声，用摇头表示了自己的不认同。
“叶小姐能有这样的考量是正确的，但是这样做未必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国际市场对于当今企业来说有多么重要吗？别说是整个汉江市了，就算是整个国内来说也找不出几家企业敢说自己打开了国际市场，拥有国际资源！”
“现代人不再像之前的人一样了，大家都不差钱，虽然国民品牌值得支持与回忆，但是终究抵不过新颖、前卫、与国际接轨的国际大品牌有吸引力，所以我觉得比起国民信任度来说，国际市场在现在的社会当中更加重要。”
白真是经济系的高材生，天生伶牙俐齿。口才出众，温吞的叶北鸿自然不是它的对手。
但是不管是出于对个人利益的考量还是对社会大环境的剖析，叶北鸿觉得白真的做法始终是太过偏激了。
当初Julie来跟顾氏谈合作案的时候，确实是提出了不少苛刻的不合理要求，但是当时顾氏一心想促成跟MaggieQ的合作，连最基本的讨价还价都没有，将Julie提的不合理要求一个不落地全盘答应了。
叶北鸿还记得其中有一条不平等条约是这样说的：
“如果今后不管是哪一方对合作提出异议，想要终止合作，都需要赔偿一定的违约金，顾氏理赔的违约金就按照当时MaggieQ设计身价的市值两倍来计算，而MaggieQ这边违约所需要理赔的违约金不论何时都为零。”
Julie回来以后得意洋洋地拿这件事情跟叶北鸿炫耀的时候，连叶北鸿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过分了，简直是不平等条约中的不平等条约。
但是Julie却解释说这来就是商业谈判的管用手段，商业谈判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大家所追求的公平不过就是自己心中能接受的最后的底线。
只要底线不破，那么在此之上一切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叶北鸿对于经济、金融、商业合作这类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她抓住了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自己这边违约一分钱都不用陪！
只要有这条在，白真的一切做法都是徒劳，估计顾城南在把合作的策划案交给她去完成的时候，也没有给她看过当时跟MaggieQ签署的第一份合同。
顾氏跟MaggieQ的合作还没有公之于众，这份合同现在应该还是属于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关键人物才能知道的机密文件，所以除了当事人以外，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合同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叶北鸿想到了反驳白真的方法，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个方法看起来比较合情合理，不像是开了上帝视角的人民币玩家一样让人不齿。
叶北鸿的目光落在了靠在椅背上，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顾城南的身上，他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跟白真挣得面红耳赤的。
“不知道顾总还记不记得当时跟MaggieQ签的合同里的具体内容？”叶北鸿突然看着顾城南问道。
顾城南笑笑，“当然记得，我只要看一遍就算想忘都忘不了。”
叶北鸿点点头，“很好，那顾总还记不记得当时合同里对方有没有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但是顾氏这边还答应了的？”
顾城南连思考都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道：“那可真的是太多了，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的？”
听到顾城南这样说，叶北鸿有些不好意想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大概就是关于违约与赔偿这一块儿的。”
顾城南略一思量，便开口说道：“关于违约金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当时我是派秦特助全权负责跟那边的接洽事宜的，也不知道他那个憨憨是怎么想的，面对这么不平等的条约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要不是他做的我真的会以为是别人收了那边回扣了！”
叶北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