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对劲?
萧楚音往屋里扫了一眼,头转回来压低声音道:“刚才在祠堂你就说不对劲,怎么我遇到个故人,又是不对劲,怎么那么多不对劲?”
“正是如此!”师九曜也说不好这种感受,但是有股直觉十分浓烈,“她和祠堂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所以我说不对劲!”
萧楚音彻底震惊了。
呆望着师九曜片刻,忽然一笑,终究觉得不太可能。
秦可儿和祠堂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
若说姓氏,这个地方,站到大街上大喊一声姓秦的,少说出来百八十人。
原本就是一个秦姓的集聚地,没什么特别可言。
再说,祠堂里记载的那位秦仙,是进的清风阁,秦可儿所在的是仙乐教,两地相差万一不说,便是这两派本身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说的多的,这里的人若是知道秦可儿的来历,定是会比追捧秦仙更为疯狂。
“我也在想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师九曜拧眉,心里一想到带给他的那种直觉就实在难以放下心来。
“及时找不到,也不可掉以轻心,或许……或许……他们的联系并不是彼此身份上的联系呢?”
萧楚音似是被说动了,想了一下,问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师九曜如实说,“倒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
其实,他们已经判定进去或许就有危险,那么这道门他们也可以选择不进的。
那危险自然排除。
“执着?”萧楚音有些蒙圈,“我执着秦师姐???”
“嗯哼~”
“没有吧!”师九曜拿衣服显而易见的表情让她莫名有些嫌弃了起来,“不过是在路上偶遇了一个熟人,然后觉得她的情况有些奇怪,产生了好奇心而已,哪里执着了???”
她眼睛一转,“你莫不是对秦师姐当初送我出阁给了毒药相伴,耿耿于怀吧?”
师九矅气结,“你要非这么说也行!”
他确实有些。
萧楚音白了他一眼,药都被他收了,他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
抬步走进了屋。
罗汉床上歪着坐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
穿着一身白衣,半张侧脸非常英俊。
倏然,一道凌厉的视线扫了过来。
萧楚音当即一个激灵愣在当场,心头一凛。只觉他的视线太过冰凉,并且十分的不友好。
里面夹着的敌意太过于浓烈,很难让人忽视。
他们进了屋子冒犯了他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她身后的师九曜居然开了口。
“兄台可是酆山土星紫道长门下弟子?”
屋中人齐齐回头望向他。
萧楚音亦是惊诧不已,她来寻熟人,没想到师九曜也遇到了熟人。
再回头望向那男子,敌意已经不见了,意外的神色挂在脸上,但眼神仍旧冰冷,呆愣愣的望着前方不知视线停留在哪里。
“快进来坐!”秦可儿有些尴尬,一手替男人扶着后背一面招呼萧楚音他们过去,又道:“他人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
“七郎,你别这样,楚音妹妹是我的熟识,街上偶遇,不辞路远来看一看我们!”
转头又对男人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萧楚音和师九曜,想起来咱们还去吃过他们的喜酒呢!”
她咯咯一笑,“这会儿居然还不认识人家,你说多好笑?”
话音一落,男子又是一阵茫然,转瞬黑起了脸,他冷喝一声,“滚!!!”
周身顿时爆发出无数的冰冷,萧楚音和师九曜坐的远些,都感觉又被冻伤,近在咫尺的秦可儿不知道又是如何了。
“七郎~”秦可儿口气软了下来。
男人双眼一闭,良久,又轻声说道:“我口渴,没有水了,你去烧些热水来!”
眼睛瞥向她。
萧楚音觉得,她并没有看到如他放轻缓了的声音一样,目光变的柔和,仍是不可化解的坚冰。
不禁跟着打了个寒战,同时也为秦可儿的处境寒心。
“还有客人在呢!你不打算泡茶待客?”见秦可儿没动,他补充了一句。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秦可儿慌忙去帮他顺背,直到咳嗽声消失,气息渐渐平稳,才在他威逼的气势下无奈的离开。
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晃,果然是空的,才抱歉的看了眼萧楚音,提起茶壶往屋外走。
“秦师姐……”萧楚音乘机拉她的手腕,只觉满腹心疼,“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站起来。
秦可儿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可恶的丈夫?
对自己的妻子那么恶劣不说,指使她做事情还那么理所当然。
“不了!”秦可儿婉拒,“你和师少主在这儿坐这,屋舍简陋,你们是客人,怎么能干活!”
“没关系的!”干活是其次的,萧楚音主要是心疼她,又是当着外人的面被丈夫下了面子,肯定心里不会好受,有人陪着说不定会好点。
“听话!”她拒绝的更干脆了,“师少主和我家七郎好像认识,你们坐一起也可以聊聊天,他……说不定心情会好点!”
说着便拿着茶壶不容辩驳的走了出去。
客随主便,萧楚音也不好再坚持。
院子很小,她站在门口看着她进了厨房,厨房里的光线有些暗,离得远了就看不见里面的画面了。
无奈转头坐了回来。
扫了一圈屋中的情形。
最里面用屏风隔着,应当是起居室,过来就是一张罗汉床,少数的家具,和一张桌子就到了门口。
确实很简单。
但罗汉床上的那个人却是神色大变,萧楚音几乎就认为只要秦可儿一走,他的态度还能再恶劣几倍。
但事实几乎是相反的,他不但不恶劣,怎么说呢,此时仿佛被人撕开了伪装,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只两眼炯炯有神。
而且很确定,眼里没有排斥和敌意。
“你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恩,我知道!”师九曜平静的回答。
“知道?”他的眼里布满疑问,但似乎没有精力和时间追究,只说道:“知道那就快走!不能再呆了!”
他忽然眼睛看向屋外,焦急了起来。
“我已经害了很多人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人听一次我的劝告,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