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急得不得了,“当然人家不承认了!你们找错人了嘛!”
见丹蔻一副呆呆的模样,道:“岑岛主在何处?可否为在下引见?”
“啊???”丹蔻仍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小脸皱巴巴的模样,似乎在想缘由。
秦仙更急了,“哎呀,姑奶奶,快去吧!这正是你们眼下的关键!”
“什么?!你说那天黎天资曾去敲过我两个徒儿的房门?”岑允慈听到这话,失手捏碎了一个茶杯。
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
秦仙认真的回答道:“没错!那日在下再仙门镇半夜渴醒,恍然间想到了那天的情形,也是如此。而那时我摇头晃脑站在窗边想要吟诗,恰巧住在对面的那间房忽然亮起了灯,窗户没关,因此门口那人的长相,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为何知道那人就是黎天资?抑或是你怎么认识她?”
岑允慈联想到这几天的遭遇也变的谨慎了起来,要知道黎天资在青枫坳的身份十分尴尬,在外面的来往不如羽西水那样频繁。
秦仙则是脸一红,“去年钱江观潮迎月之时,在下同好友一同去了,恰好遇到羽西水带着黎前辈也在,黎前辈仙人之姿一望自然难以忘怀!”
果然闻得此言岑允慈立刻皱起了眉头,从新上下打量起秦仙来,那眼神似乎在说,啧啧,好好一小伙怎奈眼瞎?
秦仙更是不好意思,摸摸鼻尖缩着头。
“那好,如此,我们明日上门先叫黎天资那妖妇出来,诈上一诈!”岑允慈眸眼深邃黑亮,暂且是信了。
秦仙一介悠闲洒脱的散仙为何要管这桩闲事?不过是一腔热血罢了。
要说他有什么计谋,或背后受什么人指使,岑允慈实在想不出。
只能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白叫她的徒儿们蒙上不白冤屈。
况且自从遇上秦仙事情顿时豁然开朗,可见大方向是没有错的。
“秦少侠今日若不再走它处,可歇在我处!”
陈云慈在开口对秦仙便又客气了三分。
秦仙怪不好意思,再三揖了揖,“岛主盛情本不该拒,奈何在下在望仙镇上还有二三小友等着在下小聚……”
他心说,这全是女流之辈,他一个男的留着也不合适啊!人家客套归客套,他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识相。
岑云慈便也不再留,秦仙起身便折回镇上,在帐篷门口遇到丹蔻,对上她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镇上的叫花鸡明日给你带一份?”
丹蔻狂点头,秦仙脸上溢出一个大大的笑,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果真走了。
翌日。
却说青枫坳是热闹非凡,经过几天的预热,无垢岛‘大战’青枫坳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事的没事的,都放下手中的要事赶了过来看热闹。
羽西水心中期盼的‘大热’到底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到来了。
秦仙到的时候显然双方已经干过一场了,正在中场休息中。
羽西水脸黑如锅底,岑允慈也是面沉如水。旁边的黎天姿则是连个白眼二个白眼的翻,从脸上的轻蔑和不可一世的态度完全可以看出上半场无垢岛没讨到半点好。
“兄台,让让~”
“麻烦让让~”
秦仙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密密实实的挤着人,大家都专心的盯着前方,不想错过精彩,对于他这种想要挤到更前面的人十分排斥,都坚守着自己的位置一点也不肯让。
因此秦仙走的十分艰难。
时不时还要承受别人的白眼和几句牢骚。
“有没有素质?大家凭本事占位置,来的晚的还想挤真不要脸!”
“就是!谁不想第一时间吃上新鲜大瓜?就你急?”
秦仙讪讪赔笑,灵光一动扯了个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见谅见谅!我本来来的挺早,可是正要开始了,媳妇儿说没吃早饭饿了,我又出去买饭去了!”
说着举起吊在手上的鸡。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他的态度稍稍和善些,更有感同身受者自动让了路,道一句,大家都不容易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满眼激动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感慨。
也有人稀奇:“大兄弟你媳妇儿一大早就吃叫花鸡?胃口可真好啊!”
旁边的人道:“人买回来就中午了,吃叫花鸡不是刚好?”
众人恍然大悟。
秦仙终于穿过匆匆人海跑到无垢岛的阵营,因为丹蔻站的位置太靠前,他不好正大光明走过去,只好弯着。
“喂!”
“丹蔻!”
喊了几声,丹蔻都没反应,秦仙扯了扯她的剑尾。
丹蔻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手中的剑大力一挥只听见啪一声。
秦仙:“……”
捂着脸目瞪口呆,委屈极了。
“喂!!”他稍稍加大了声音,丹蔻终于回头了,“啊!”
秦仙瞪眼:“姑奶奶您小声点行不行!”
“你脸怎么了?”
丹蔻终于上道了,也弯下腰退到后面来和秦仙蹲在了一块儿,看到秦仙脸上一块儿红印忍不住笑了。
秦仙狠狠道:“你说呢!”
“谁叫你偷偷摸摸的,我以为是登徒子呢!”
“我不偷偷摸摸,这么多人鸡够谁吃?”
他晃了晃手中的鸡,丹蔻激动的接过来,“哎呀,我连早饭都没吃,就等着呢!你怎么才来!”
“哼!”
丹蔻三下五除二的就拆开纸包,拆到一般忽然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给秦仙道:“秦兄,这是我们无垢岛的通信符,给!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随时通信了,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别忘了告诉我啊!”
秦仙欣然收下,动手帮她拆了手上的纸包,“少开一点,否则一会儿香味全溢出来了,你的师姐们全看过来,看你尴尬不尴尬……”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你们无垢岛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血口翻张就像污蔑我们青枫坳,今日赖这个明日赖那个,没有证据闹什么!”
黎天姿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啐道,便是没有看见其人,光闻其声也能猜出她到底是个什么嘴脸。
“哼!黎娘子既然要证据,也好,我岑允慈定会叫你识得什么叫做铁证如山!”似乎知道今日讨不到什么了,岑允慈低低的叱了几句,一声令下门人全部站了起来 ,准备要回去了。
她一岛之主断没有兴趣同一个泼妇骂街,有伤风化!有失身份!
况且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没指望能直接承认了。
过来讨说法不过掩人耳目,想要确认一下而已。正好,今天黎天资什么态度,羽西水什么神色都尽收眼底。
可怜她这几年竟识人不清,与豺狼为伍!
蹲在地上专心致吃鸡的丹蔻对此毫无所知,以至于站在身边的人群陡然散开以后,她吊着鸡腿的模样格外清奇。
“师、师傅……”她弱弱的喊了一声,举起吃剩的小半个鸡,道:“来点儿吗?”
岑云慈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狠狠刮了她一眼,抬脚走了。
丹蔻反应过来跳起脚追上去,想小蜜蜂一样围在左右。
“师傅别生气,十三知道错了!”
丹蔻在弟子堆里排行十三,每每惹得岑云慈大发雷霆以后,总搬出这个数字来撒娇。因为她是岑允慈捡来的,捡来的时候两岁左右,一声漆黑又脏却生了双会说话的眼睛,逢人就笑,可爱的紧。
岑允慈发了善心便将她捡了回去,亲自抚养长大。丹蔻的所有师姐们都没有这个待遇,到后来她虽然天分不是很高却十分刻苦,岑允慈又破例将她收做了弟子。
因此丹蔻与岑允慈之间的感情是独一份儿的。
在她赖着问第八遍去哪儿的时候,岑允慈终于淡淡的瞥了眼她,“萧氏!”
并顺道对秦仙道了谢,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事务繁忙,他又是一介男子不方便长期为伴,再三谢过秦仙的告知之恩,并送上一枚玉牌道:“将来秦少侠若有难处,尽可上无垢岛,为岑允慈一定会竭尽全力,以抱少侠今日之恩!”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青枫坳势强,秦仙大可不必管这件事,可他却帮人帮到底,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能像从前一般逍遥自在了。
那些抱青枫坳大腿的客卿、散修定不会给他好脸。
秦仙收下玉牌,下意识的就看向丹蔻,岑允慈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蒙上了一层寒,亲自扯着丹蔻走了。
是夜。
黎天资换了一身黑衣,利落的又往南边的森林去了。
昨晚上是荻原找他,今晚上换成她找荻原了。
即便她觉得岑允慈就是有人证又如何?何况空口白话就想定她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棘手的是,羽西水那个混蛋居然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他娘的经常反水,她是受够了!
也忽然意识到将一切希冀压在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身上是多么的愚蠢,必须要给自己和朗清找好后路。
她站在林子中吹响了手中一节玉哨子,三短一长。
不一会儿一声黑衣的荻原应声而来。
他负手清冷的问道:“夫人这是想通了?”
黎天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比羽西水更让她畏惧,因为他更不可掌控。
与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是她眼下也没有更多的选择,跟羽西水动不动就像推她出去抵账相比,这些人至少不会主动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