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女人先反应过来,回头打量了师九曜几眼。
“那是……”她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窥仙镜上,认出来东西后,脸色就变了。
瞬间变化成自己原身模样。
萧楚音出声道:“临溪,住手!”
那声音陌生又冰冷,与她往日的软软糯糯十分不同。
师九曜正在细细分辨她身上的异样,只见她慢慢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瞳孔里一片猩红,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见了!
那不是萧楚音!
不是他的妻!
师九曜此刻的内心煎熬加剧,他无法想象在他没进来之前,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的芯子都换了。
“真正的萧楚音去了哪里?!”他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尽量平稳的问道。
他不敢露怯,更不敢表现出一丝的乱,叫妖邪察觉便失了先机。
“呵呵~”
‘萧楚音’粲然一笑,一双血眸如火,盯着师九曜细细打量了许久,方才慢悠悠的道:“我得感谢你!”
“感谢你不遗余力,刀山火海的为她治好了这一双眼睛……”
“因为你治好了这双眼睛,我才有机会这么快就重见天日!”
“啊哈哈哈~”
方才一腔怒火升腾而起,无从把握,她的话醍醐灌顶让他瞬间明白了。
怒火也一息之间就压了下去,再抬头看向她,明白了她到底是谁了。
从明白这件事情以后,他亦如萧羽凡一样,对萧楚音的重见光明这件事忧心忡忡,这一刻得了这个结果,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你……你是……它???”他问道。
“不错啊小崽子,还能想起来!”
‘萧楚音’阴沉了半张脸,走近了师九曜,两人并肩站着,萧楚音的个子要矮些,它本来想拍拍他的肩,但这个身高差?
它不悦的皱起了眉头,重新取得的意志的喜悦在此时有些打折。
想想过去英武霸气的身姿,再看看现在的小身板。
哎!
“咳咳!”它重新站直了身体,负手在身后,郑重的说道:“念你助她恢复光明,于本座苏醒这事上立了功,就暂恕你们一族的封印之罪!”
师九曜垂着头,它说了什么没注意听,但她这样的说话口吻还是听过的。
曾经他囚禁了云霓的那段时间,她与他怄气,说话便是这般生硬。
但这里面还是有些不同,不如现在这般底气十足。
便是一听就知道是小媳妇在怄气。
“她……她还在吗?”他垂着头,哑着嗓子问道,看不分明神色。
“谁?”
它侧头皱眉,见到他那一脸死了老婆的悲伤表情,当即明白了。
“没死!”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神色了,竟还有些不适应,“你现在哭有些早了,等她死透了你再哭也不迟……”
话音未落,就收到一记恶狠狠的瞪视。
它皱了皱眉,不适应的还有忘记了不管是仙神还是凡人都有一颗不可揣度的摇摆不定的心。
它刚刚只是一时好心告知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了过河拆桥。
啧啧,真是好人当不得,好心不能有。
“主人,这小子是那金法王的后嗣,既然您已醒来,再此处先解决了他,日后便少了一个威胁”临溪上前附在它的耳边,用实在不怎么小的声音说道:“那金法王当年下凡传嗣后人与绝学,就是要永世困住你,几千年已过,他的血脉力量已经很微弱了,只有个别族人会凸显较强的力量,眼前这个人……”
“力量不弱!”
“那些老东西年岁大了,总要死去的,咱们解决完了小的,他们自然而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临溪出不去这个地方,但不妨碍她几千年来搜集外面的消息。
刚才师九曜一走进来,她就有所察觉,加上他眼睛上的窥仙镜便确认无误了,就是不明白为何她的主人叫她停手。
“哦?”‘萧楚音’斜睨身旁的临溪,忽然想起前面那个血阵上面的血迹,玩味的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临溪低头道:“惭愧!当年天帝并不想给您留下后路,咱们的这个老巢亦是被他用秘术封印了起来,属下出不去,但不妨碍有些机缘巧合的人和妖进来,自然而然就……就……”
从前她的主人不是这样多疑的人,但那是以前。
临溪知道,如果换成她遭遇了主人遭遇的一切,并不能比它更好。
那次大战以后,爽朗耿直的主人也多疑了起来,加上被关押了这么多年,憋屈郁闷,性子再扭曲一些,她都能理解。
‘萧楚音’忽然单手举过头顶,瞬间聚起了一团又一团的光。
霎时,整个店面颤抖不已。
黑漆漆的头顶开始斑驳凋零,那可早已枯死的古树也在一点点的裂开。
“你觉得本座现在恢复了多少?”它问道。
临溪望了眼头顶的手,实话实话,“只怕是一成也没有”
“那你觉得现在这个实力,能号召天下所有妖兽听命?杀上天界,胜算几何?”
“这……”临溪犯了难。
只怕是零成胜算。
不说杀上天界的胜算,就还没将各路妖啊兽啊什么的召拢来,天上就会有人杀下来将他们蒙杀在摇篮中。
届时若没有以一敌百的领袖带头阻杀,临溪只觉后背一片冰凉。
她们在这边讨论,师九曜就安安静静在一旁听着,打是打不过,何况这本就是萧楚音的身体,伤到了也不好。
况且真正的萧楚音被藏在了哪里只有它知道。
看起来它好像没有与他翻脸的打算。
是因为还有用么?
那就好,他就怕自己在它哪里没有用,还找不到机会接近,救出萧楚音呢!
他此时听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找到突破口。
“我要毁了这里!”
‘萧楚音’忽然说道。
“啊???”临溪有些懵了,“主人,这
……这……这是我们……我们的家啊!”
不是才找回来么?
自己的家不好么?
他们在这里住了好多年,有很多的回忆的好吗?毁了岂不是以后就无家可归了?
临溪在心里祈祷,她的主人只是说说而已。
因为从前它也总说住腻了,要搬出去的话。
但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光束落下,脚下整块儿的地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