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失去了意识,口中被塞了厚厚的布团,见荻原走过去安昊就示意跟自己一起进来的几个人,几个人合力一人一脚将地上的两个人踹醒了。
醒来辨别清自己的处境后,两个人惊吓的乱动。
像两条巨大的毛毛虫,嘴里呜呜呜的叫,全身扭得像麻花一样。
只不过两个人的行动轨迹不太一致,一个致力于往人群后的角落里爬去,一个致力于往荻原的方向,爬到他的脚边,还用脸去蹭荻原的鞋。
众人:“……”
也太会当他舔狗了。
萧氏的暗卫都是这么没有骨气的吗?
关键是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谁不想有机会在荻原面前当舔狗。
轮得到一个外面来的,还是即将被弄死的俘虏?
这样一举动,几乎分分钟就获得了所有人的恶意和不满。
荻原也觉得有意思,没有动,看他表演。
果然这人还有后手。
他蹭完荻原的脚后并没有歇下来,继续穿过他面前的许多腿,像个蛇一样钻到阿松面前,像在荻原面前一样蹭他的脚。
阿松吓了一跳,心道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话说自己哪里有资格和荻原享受一样的待遇,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顿时气上头来,抬起脚一顿狂踢。
像蛇一样灵活转动的人呜呜呜的叫个不停。
“阿松,住手!”
隔了一会儿荻原出声阻止道:“他好像有话想说”
地上的人听见这话激动的快哭了,拼命的点头。
“安兄弟捉的这俘虏,花样还挺多的啊!”阿松这一阵的运动量还挺大的,微微有些喘,望向安昊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客气!”安昊伸手抱拳,“活命是人的本能,谁在知道必死无疑之前都想奋力搏一搏,不是很正常么?”
两人斗嘴的这一空挡,那头已经取下俘虏口中的布条。
“舌头没了?!”
地上的俘虏口中一片鲜红,火光照进去还能看见血肉模糊的某个东西的根部,不知是在痉挛还是想说话,促使得它在动。
布条取下来后,血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溢出嘴唇淌满了衣裳。
取布条的人看了眼布团上,塞在嘴巴里的那部分几乎被血液浸满。
原来堵上布条不是为了不让他们说话,是为了止血,不让这人那么快死去啊!
“啊啊……啊……啊……”那人痛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勉强坐了起来,一会儿对着荻原啊啊啊的乱叫,一会儿对着阿松啊啊啊乱叫。
“他确实想说些什么”阿松也皱起了眉。
这个俘虏想表达的意愿太过强烈了。
虽然被拔了舌头,要知道他想说的信息也很好办,只消松开绳子让他写就成。
但他一个俘虏,还是一个被安昊俘虏来的,他凭什么松绑让他写出来?
他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站得像根木头一样。
那边,缩到墙角的那个也被提溜了过来,取下布团和先前那个人是一样的待遇。
荻原让人松了绑,“给你们个机会,想说的写下来”
但绳子松开了,并没有让他们的情况好一点儿。
两个人的手臂自然下垂,手指都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模样外翻且张扬着,已经超越了正常的模样。
“下手……挺重的!”荻原望向安昊道。
“自然!”安昊不觉得有什么,他很坦然,“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给跑了就不好了,我没打断他们的双腿已经算好的了!”
“丢进万虫坑吧!”荻原挥挥手,让人将他们拉走。
阿松知道荻原多疑,刚才一直不满意他那么相信安昊,直到这时候听到万虫坑三个字才平衡了一点。
万虫坑练毒,里面收集了全天下最毒的毒物,以活人喂食。
但喂食的时辰是很讲究的,不是这会儿有个人想喂就随便喂,而是必须按照高人算出来的时辰和人数去喂。
那就是说这两个人确实让他生疑,多半后面是要问问的。
看安昊那个小子的表情,定是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个规矩。
他邪魅一笑,静候他出洋相的时候。
——
萧楚音这一觉睡的结实,睡到自然醒,精神已全部恢复。
醒来看了好一会儿的帐子顶,彻底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正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均匀,睡的正香。
想起昨晚上他那么不客气不给她留情面的吼她,顿时嘟起了嘴。
暗暗发誓,不会再理他了。
翻身下床的时候也没注意,从他的腿上一路‘碾压’直至翻身下床穿衣服、穿鞋,起床找东西吃。
昨晚上看着院子,披上了一层厚重的黑纱,只见一角,不见全貌。以至于她这会儿看见都有些晃神,努力回想昨晚上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昨晚上看见的院子比眼下这个精致多了。
她记得厅门前的屋檐,工匠做的很漂亮,很雅致,今日一看,哪里有什么精致的屋檐,就是张扬跋扈瓦斜沿歪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屋檐。
她甚至怀疑,要是下大点儿雨还铁定会漏雨呢!
还有这两步台阶!
台阶是两步,绝对没有错。
但此两步绝对不是彼两步!
昨晚上是木质的,踩在上面很舒服平整。
现在这两步是竹子!
大小不一的竹子,走路不当心还会崴脚!
这和昨晚绝对不是一个地方!
“萧娘子,您醒啦?!”
跟前突然响起声音,吓了萧楚音一跳。她抬眼望去,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荆钗布裙,满脸挂着慈祥的笑容。
“我……这……”萧楚音有些懵,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是这疑惑未解又撞上另一个疑惑,满脑子的疑惑。
老妇人手里提起一个粗瓷茶壶,看着模样应该不是邻居吧?
等等,刚刚她准确的叫出了她姓萧。
“大娘,您……认识我?!”
老妇人歪头宠溺的笑笑,“准确的来说,老身是没见过娘子的,不过,倒是听人说起过。昨日晚上九曜那孩子忽然就过来了,我们年纪大了,深更半夜的就没起来打扰你们做事”
“娘子真是漂亮啊!”老妇人的笑眯了眼睛,说着就踏上了台阶,感觉她的动作很吃力,萧楚音就扶了一把。
老妇人受宠若惊,“哎哟哟,怎敢劳烦您!”
“大娘客气了!关照老人应该的!”
萧楚音扶着她的时候,她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直看得她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