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云霓被抓的时候,师九曜气归气,但还是很着急的,将地牢和师叔祖那边守得死死的。
一上午心不在焉,知道柒染醒了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苏木理所当然的便认为他这是来释放云霓的。
师九曜侧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眼神苏木懂得起,仿佛在说早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这会儿少多嘴。
于是他很识相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并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师九矅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言不发的转头往回走。
“九曜……”
忽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他回头看见了陆商。
在和他目光相接的时候,陆商低下了头,改了称呼,“少主……”
“请求少主告诉弟子……她……她……是怎么回事?”
陆商关在地牢里的这两日,思绪像野草一样疯长,脑子里的于珊活跃了起来,思念和悔恨折磨的他坐卧不安。
他师傅数次来安慰他,声称会为他讨回公道,会讨伐师九矅。
可陆商心里头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冤。
他违背了宫规,爱上了于珊。但又害怕承担违反宫会的惩罚,不敢承认这份情于是远遁回宫,最后逼得于珊自裁。
她死后又止不住的思念,便提出来温养尸身不腐的法子。
没想到这一步又错了,他亲手将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想起这些,内心便如烈火焚灼一般。
而这些情绪只有师九曜能懂,也唯有师九矅能与他沟通,他太需要宣泄了。
可惜师九曜没有时间,他不咸不淡的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快成了,晚一步就会成大乱,好在现在已经被带回镇压在净室”
这话他之前说过,现在又说了一遍,已经是很有耐心的安慰他了。
“对了,如果你能劝动你师傅那个老顽固,他不拦着,早些超度,也算是你最后为她做了一件为她好的事”
说都说了,他就不免多说了一句。
那具养尸带回来之前就被前去的弟子超度过,但他们的修为有限,又在外面,效果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令尸变有了短暂性的后退,看起来不像是有攻击性了。
但陈绍那个老匹夫便以为他是借题发挥,势要留着等正副宫主回宫讨说法,拦着不让超度。
是生怕将‘证据’超度没了,影响他发挥。陆商虽然被扣在地牢,但他在牢里……
金杯银盏、华服锦被,连地面上都铺着柔软温暖的羊皮毯。
这奢侈的生活标准,比在外面还体面。
陆商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只觉眼前光影晃动,师九曜已经走远了,只得自己满腹愁闷的坐回矮榻上,等着师傅今日来看他。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师傅陈绍今天忙着呢,根本没有空。星耀宫诸人,除去惩戒堂在他领导下不会听命于师九曜,其他的人都没见反抗,于是十分不放心将‘证据’留在别人手里。
因此,他今天计划了一件大事,偷走‘证据’!
……
师九曜回到后殿,萧楚音坐在贵妃椅上,手上拿了一卷竹简正细细摩挲,竹简被摸的光滑油亮,显然是她最常‘看’的。
她的旁边已然升了盆炭火,身上也盖了厚厚的毛毯。
师九曜皱眉,“既然禁不住冷,那便不要将门窗都打开”
整个卧房所有的门和窗此刻都大开着,伴着穿堂风来来回回吹得呼呼的。
萧楚音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下,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我发了不少的汗,屋里都有味儿了,不吹吹怎么成?”
说着脸上立刻飞上两朵红霞,乖巧的模样看得师九曜心头一暖。
一边的傀儡人正在换床单被褥与纱帐,做好了这些又熏上了香,这才将门关了,窗户虚虚的掩上。
一室恬静。
因为萧楚音的存在,师九矅更觉得多了份温馨。她的眉眼弯弯,面容恬静而淡然,自有一股从容之态,好似时光都因她而温柔了起来。
岁月静好。
这期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就安静的坐着。
师九矅觉得不能轻易破坏难得的氛围。
“咳咳~”萧楚音低咳出声。
师九矅立刻问,“要不要去床上躺躺?”
不听见他的声音,萧楚音几乎都忘记了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都怪她研读《清心咒》太过专注了。
柔声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闲?”
“今日事少,而且已近黄昏,你身体不好便早些回来陪陪你”
“哦……”
萧楚音含糊的答了一声,又定定面向一个方向发怔,不知再想些什么。
师九矅捏紧了手,竟隐隐有些紧张。斟酌着怎么开口问能问的和善些这个空档,旁边净房出来一个傀儡人,没有感情的说:“夫人,您的洗澡水已备好!”
萧楚音点头,不疾不徐的掀开毛毯,穿绣鞋……
师九矅动作快,萧楚音脚放下去他便一个箭步上去,替她穿上鞋子,又扶着她站起来,似乎还要拉着她继续走。
萧楚音停步了,弯腰抱起了身侧摆放着的这个干净的中衣、亵衣、足袜等等。
师九矅:……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要看的!
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再也不敢看萧楚音一眼。
显然已经忘记她目不能视。
刚才他竟还扶着她往前走……
里头‘哗啦’一声响起水声,师九矅僵在原地,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只觉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立刻有些心猿意马。
持续的水声响个不停,他知道该出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此刻脚像钉在地面上了一样,他、他挪不动。
听着那哗哗啦啦的水声,脑子里不自觉的便想象了一出美人沐浴图。萧楚音身形消瘦,纤纤细腰不足盈盈一握,个子……
打住!打住!
师九矅有些抓狂,他的思想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
简直不敢相信!
一转身看见萧楚音随时放在贵妃椅上的竹简,《清心咒》三个字清晰可见。
他就像看见一颗救命稻草一样飞奔过去,盘腿坐在地上拿起竹简默念了起来。
起初还好,平复了些些格外烦躁的心情。
贵妃椅上有她淡淡的清香……
念咒效果开始有点不好了。
这卷竹简被它摩挲的油亮油亮的,顿时眼花一样,眼前竟出现根根雪白、细长的指节一寸寸移动……
师九矅从默念改成了小声念。
“哎呀!”
随着里头传来的一声娇叹,师九矅努力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断了。
他一动不动的怒视手中的竹简,仿佛是要看出一个洞来,许久以后,再没听到一声半句,他觉得可能是他心中有所念才出现的幻听!
自我调整了一下,准备再重新念一遍。
“郎、郎君——”恰在此时里头传来了羞怯的叫喊:“你在吗?”
师九矅稳了稳神才故作冷漠的开口,“有事?!”
“嗯!”里头肯定的回答后又迟疑的问,“能、能进来帮帮我吗?”
师九矅手中的竹简不香了。嚯一下站起来往里头走去,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似的。
萧楚音整个后背暴露在外面,没想到一进来冲击有些大,师九曜顿时紧张了,再三平复才哑着嗓子问:“咳~帮、帮什么忙?”
萧楚音双手反到了背后,一双纤纤细手摆弄着亵衣打成的结。
“这结,好像打死了,我、我解不开……”她偏过头,小脸满是焦急与娇羞,“一不小心拴得太紧,憋的慌……”
师九曜:……
这是什么虎狼词?原本还避忌着眼神往不该瞟的地方瞟,这下一句话直接将他带过去了。
一眼看到鼓起的小山丘,师九曜顿时觉得浑身气血翻腾。平日里只觉得她清瘦,娇娇弱弱如弱柳扶风,不曾想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有肉。
“不行吗?”大约是他许久没有动静,也没有回答,萧楚音觉得他不乐意,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师九曜收回自己的思绪,走了两步,接过她摆弄的那个结。
手的手指无可避免的碰上她的手指,有些微凉,这股凉意顺着指尖流进心底,成为一股沁人心脾、解人馋的生津酸梅。
结确实打得紧,师九曜也花了下巴会儿才最终解开,先开始为避免碰着她的肌肤,故意扯得远动作轻,哪知前面的萧楚音一直憋着气,他无奈才不再扯着。
结一打开,萧楚音整个人都顿时松了口气一般,仿佛鱼儿离开水太久甫一回来,张开嘴使劲的吞了几口水。
“谢——”萧楚音转头本来想道谢,谢子没出口便脚底一滑,“啊——”
才洗过澡,地面淌有水,她也没穿鞋自然很滑。
这一摔怕是要摔结实了。
萧楚音怕痛,紧闭双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做了心理准备迎接这痛。只是痛没等到,倒是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从浴桶出来捣鼓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凉透了,感觉到师九曜身上的温度,便有朝他挪了挪,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嗫嚅道:“傀儡人不会,这些从前都是云姨帮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师九曜喉头滚动,全身僵硬,萧楚音滑的一下,亵衣随风飘动,加上他过去接人的角度,什么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