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沉默一瞬,终是不甘心,“你可想清楚了,无垢岛找到了人证,说见过你,你这次想全身而退很难!”
扪心自问,他这次可是完全为了他们娘儿俩的安全着想。
“即便没有那证人,他们一样会将事情算在我的头上,有什么好稀奇?”黎天资已经走开几步,闻言回头道:“总是忘不了,我和渠芙茗玥的关系,反正和你们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我就不能独善其身,这些年我早已经习惯了!”
说完,阔步走回黎朗清身边,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成黎朗清歇气赶紧递上去水。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话,黎朗清乖巧的笑了笑,看向黎天资的眼里满是星光熠熠。
很快娘儿俩收拾了东西,开始往山下走去。
荻原站在远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回响着黎天资刚才的话。
那个女人害死了老主人,小主人常年卧床,渠芙茗玥灰飞烟灭,固然可恨。
思及当年,是是小主人太过自负,看上了明艳狠决的她,硬要掳回去,可黎天资也是个硬骨头,即便怀上了小公子也从未放弃过反抗。
听她刚才那些话忽然觉得很是感触。
想着想着,荻原忽然笑了起来,倒是很符合她的个性,走到哪里都都不肯轻易服输。
话说另一边,黎天资与黎朗清母子俩,前脚进了院子,羽西水后脚黑着脸就跟了进来。
“跑哪里去了?四处都找不着,这段时间你们娘儿俩要反天是不是?”
“掌门!”黎朗清恭敬敬礼。
“师兄这么大火气是干嘛?我这不是带着清儿去修炼去了么?他作为青枫坳首徒往后出门不能给你丢脸不是?”黎天资笑着给三人倒了水。
“丢脸?我看咱们现在就是足不出户也就够丢脸了!”羽西水冷冷道,一杯茶水灌进肚,对黎天资发起了脾气,“你怎么搞得,上回不是说善好后,怎么……”
“咳咳!”黎天资撇过头,故意咳嗽了两声,“清儿,娘有些不舒服,你去师伯哪里拿些治咳嗽的药”
“啊?!”黎朗清练了一天累坏了,刚坐下屁股都还没有捂热,本想一边休息一边听两人的谈话,好掌握些‘机密’,结果掌门刚开口,他娘又要支开他。
“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咳嗽了?孩儿看也未必就病了,准是呛了水了!”
话音一落,立即受到一记来自于黎天资的不友好凝视,他心头一凛,但仍旧不想走,现在掌门在,他娘定不会发飙罚他。
如意算盘打好了,顺手还给自己添了一杯水。
“啪!”的一声巨响,有人用力拍在桌面上了,吓得他手中的茶壶险些摔在桌上,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你这个倒霉孩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你娘的话不管用了?!”
黎朗清错愕的看向羽西水,他一脸盛怒,显是真生气,于是将目光求救的投向自己的母亲。
“还不快去给你娘拿药?!”
羽西水又一声吼。
黎朗清连自己母亲都不敢看了,连连答应,也顾不上累,站起来一溜烟就跑了。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黏娘,有些过了,得赶紧给他娶一房媳妇!”
羽西水想起这些年过来,黎朗清老是坏事,今天‘新仇旧怨’加一起,更激怒了他经年的怨愤。
“掌门师兄有心就好办了!”黎天资投过去感激的目光。
自从和萧氏相亲失败,回了青枫坳羽西水就不想再听她提起黎朗清的婚事,今天还是头一次听他主动提起,怎么能不激动?
“对了!你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现今那俩妖怪让无垢岛上那个老女人捉住了,气愤愤的说是她失踪的那两个徒弟,现下正赶过来的路上,要找你算账你呢!”
让黎朗清一闹分了心,现在羽西水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意图了。
“我可提醒你啊!他们要找的是你,是你!并且有确切的证据!”
羽西水着重强调了‘是你’和‘确切的证据’,黎天资按耐下心里头的恶心,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是我怎么了?很稀奇吗?这些年这样的脏水泼的还少吗?”
“不少!”此话没有令她慌乱,也在羽西水的意料中。
她慌不慌没关系,他今天是过来表明立场了,意思表达清楚了就行了。况且他特地过来,也算提前通知了,算得上有情有义。
静了一瞬后,羽西水又开口道:
“那俩小丫头如果恢复神智,加上上次作证的那个小子,不说铁证如山,师妹,这回师兄可能真帮不了你了!”
到底跟了他多年,这些年他有什么不平事、愤恨事总是与她分享,诺大个青枫坳,即便是自己的夫人也不曾有这样的亲近。
黎天资如果不在了,光想想,羽西水一时竟还有些不习惯。
“咱们不说这些了”黎天资回避道:“师兄,说真的,这些年感谢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朗清才得以长大成人”
她双手端起茶杯,有以茶代酒的意思,很是郑重,羽西水顿时肃然。
黎天资接着说道:“你与朗清身份上是叔侄,可在感情上,他无疑早已将你当做自己父亲一般,往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她这番‘肺腑之言’在羽西水此时的心里,无异于是在托孤。
意思懂得起,毕竟不是第一次被托孤了,一回生二回熟,况且托孤的还正是父女俩。
他郑重的点点头,也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师兄妹碰了个杯才喝下。
“说起来,父亲当年临终时,口传了我一套心经,要我傍身,本想待清儿成婚后再让他慢慢来练,可现在看似乎等不到哪一天了……”
黎天资状似无心的感叹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着有信,羽西水眼眸马上眯起,急急问道:
“等等!师妹,你说的可是青枫坳自上上代掌门开始就焚毁,只由掌门口口相传的无相心经?”
他接任长门很长时间里不能服众,与他不知道无相心经有很大关系。
这么多年他时常惋惜、叹气,自己的气运是好也不好,好的是先代掌门临死前亲自指定他为继任,不好的是,先代掌门死的突然,又受重伤,好端端的人到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根本没来得及向他传授无相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