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陌无忆,深沉绝杀的眼,优雅的面具没了,feng流公子的形象没了,潇洒如尘的笑没了,那俊美的脸上绝杀的恨意,突然他举剑直对独孤绝的胸口,只要这么一剑,那么他就可以为他的父母报仇雪恨了。
众人还未反过神来,陌无忆的利剑早已经对上独孤绝,红衣被这措手不及的一幕给惊呆了。
“你要做什么?”沐雪染惊吼一声。
独孤绝也微微的转眼,看着陌无忆那吃人般的面容,看见他眼角的光亮,竟还是一副单纯无害的表情。
“还我爹娘命来。”陌无忆高举着利剑,直对着独孤绝,俊脸扭曲,眼眸中尽收满目恨绝的杀意。
“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独孤绝的嘴角一滴一滴的鲜血流出,他缓缓的强撑着双眼看着陌无忆道。
“那是你自不量力的结局。”独孤绝冰冷的声音带着轻蔑,那声轻蔑直接的激怒了陌无忆心中那燎原的恨意。
那股恨意zhishe独孤绝的心房,如果恨意可以化为杀人利剑,此时的独孤绝恐怕早已满身窟窿。
对于独孤绝那一句“你就是当年那个自不量力的男孩。”沐雪染胸口剧烈起伏,她紧捂着自己的胸口,颤抖着,无力着,似乎想要抑制住从哪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疼痛,陌无忆就是当年那个男孩??
“我要杀了你。”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还未等红衣上前,陌无忆的剑已经快一步的刺向此时毫无缚鸡之力的独孤绝。
就是千钧一发之际,利剑却停住了,陌无忆抬眸对上沐雪染含着泪花的双眸,因为利剑在刺向独孤绝之际,沐雪染早已抵挡而上了,剑尖刺入了沐雪染的肩膀,流出了殷红的鲜血,瞬间在那黑色的衣襟开出一朵嗜血妖娇的黑莲。
“你疯了。”看着那黑色的衣襟开出一朵嗜血妖娇的黑莲,羽泽沂紧皱的眉头,怒气冲冲的将沐雪染的身子几乎是严密地紧抱在他的怀中,低斥着她,面色异常的难看,你是白痴吗?不是什么都能挡的,她又让自己体验承受了一次担惊受怕感觉。
却见沐雪染只是对他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这也许是我欠他的。”
转眼看着眼前很是沉痛的陌无忆:“对不起,对不起……”泪,一滴一滴的从沐雪染的眼里滴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
“为什么说对不起?”陌无忆隐忍道。
“或许你所有的悲,都是因为我……”她的声音很飘很飘,飘的就像空中的云彩。
身旁的羽泽沂,眉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皱紧着。
陌无忆心似乎很慌,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他踟碱道:“因为你………”
“一直一直,或许从我有思想开始我就觉得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吧,没有任何理由存在,无论是无以往的记忆,还是看到了以往的记忆,如果没有我,或许是没有遇见我,你的人生肯定会不同……”
“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沐雪染转过来,冷笑着看着陌无忆那变得苍白的脸,为什么?为什么?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与画面会突然在脑海里瞬间印现。
“我早就知道了……”陌无忆颤声的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沐雪染震惊,然后移步的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是那个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人。”
“呵呵呵呵………”陌无忆突然低头浅笑,几许寂寥。
“我怎能忍心伤害你,我只想杀了他,一切都是因为他。”陌无忆再次开口,冷眸直对独孤绝,语气无比的冷,那沧桑的脸上挂满了隐忍、愤怒、憎恶、悲伤、痛绝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脸上来回流转最终化为满脸绝冷的寒霜。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我……”独孤绝缓缓的溢出虚弱无力的声音,他弯起了嘴角在笑,那虚弱憔悴的脸庞笑的是风华绝代。
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执着,因为他的恨意,他毁了她,毁了他今生挚爱的女子。脚下的步伐且踟蹰着缓缓的向陌无忆走去。
“你动手吧。”
“宫主。”话刚落音,红衣等人猛然惊住了身子,红衣顺势向前几步,站在独孤绝的前面,伸出手臂挡住了独孤绝前面道:“想要动宫主,除非从红衣的尸体上踏过去。”
“红衣……咳……退下。”独孤绝缓缓的轻眯起眼睛,虽喘息着,但是语气中扔是不可违抗的命令沉冷。
红衣没有沉默,坚决的道:“不退!”
听到红衣的话,独孤绝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咳咳……”
“噗!”一口鲜血吐出,独孤绝那孱弱无力的身体缓缓倒下,那虚弱的眼睛半睁着,好像立即就要合上了,但是却又舍不得。
“宫主……”红衣等人惊呼,紧紧的握紧手掌,看着眼前。
“小…染,救…她。”独孤绝费劲全身力气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他今生唯一期盼的事情,他要她醒过来,不惜一切代价,毁天灭地,只要她醒来。
陌无忆紧握住手中的剑,冷冷的看着那奄奄一息的独孤绝,他忽然仰头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际,天际很暗很暗,似乎将要被黑暗给吞噬了,徒留淡淡的暗灰色,那颜色就如此时自己的心迹,他终于死了,他开心了吗??
他感觉到他心底的悲鸣,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就算他死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心在这时无比的空洞,没有大仇已报的开心心情。
羽泽沂冷冷的看着地上已奄奄一息的独孤绝,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他和他真有血缘关系吗??看着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不悦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心,为什么不高兴??他的心,应该满足才对?这个一直危险他的永世宿敌,还未等他亲自出手,那个宿敌就这样被铲除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开心不起来,不仅开心不起来反而………心骤然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羽泽沂的手在背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心底的烦躁被狠狠的压制了下去,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威胁过他的人,他定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他已经死了……”他低沉的嗓音在空中缭绕,明明那么低沉,却好像直达每个人的心底。
沐雪染蓦然睁大了眼眸。
蓝溪和蓝漓则是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张曾经俊美天地为之失色的脸庞已经暗淡无关,他的嘴角还有着血迹,那张早已憔悴无血色的脸庞,他在悲吟,在死亡那瞬间,心中还有牵挂那早已埋疾在心中的寄盼,他在悲,凄凉有绝望。
沐雪染敛下眸子看着死寂的独孤绝,嘴里喃喃的道:“放心,我会救她的,因为她亦是我娘亲”她忽然想起前世,娘亲,那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汇,今生上苍是想赐予她一个娘亲吗?她存在这个世间的理由似乎越来越多。
红衣沉下悲哀的脸,紧咬着牙,不然自己溢出那悲伤的声音,所以她狠狠的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沐宫主,我要带宫主的尸体会滟绝宫………”红衣颤抖的声音沙哑极了,因为这是他们必须所做的事情,因为他还是他们的宫主。他们的主子,有什么时候说不上好与坏,即使如此,他们的眼里亦只有臣服。
“沐宫主如若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召唤我们!”滟绝宫宫规,无论谁是滟绝宫的宫主,他们都必须无条件折服,顺从。这或许是愚忠………
“去吧,如若有需要,我自会去滟绝宫。”她更本不需滟绝宫宫主之位,回想。日后,她或许会用得上这股势力,就算日后用不上也没关系,她不损失什么。
“还有那个………”
“我知道,我一定会救醒她的。”再次看向那似乎很是安详的脸庞,沐雪染赤红的眸又开始泛起了水雾,无需红衣提醒,她亦会救醒那叫烟雨紫涵的女子,不是因为独孤绝以性命换取她的一命。
“是!”红衣等四大杀手不顾伤势的严重,将毫无生气的独孤绝抬起,须臾之间就消失在了这一方。噬心跟随在其后,在临走之前亦还回头深深的相望沐雪染一眼,一眼过后,一行人没有一丝停留,消失而去。
蓝溪和蓝漓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去,因为他们追回他们要的东西,他们亦没有任何的理由。
夜色即将来临,黎明暗淡,没入暗色云霄,几人之间气息沉寂,但是万籁俱生,一切将会又是新一轮的崭新,树叶依旧葱郁,娇花依旧艳丽,暮光之下的鸟儿迁徙,世间所有依旧都是依遁着依旧自然旋转。
唯独那早已经消失的冰冷,残留一具空壳,不复存在。生命何其渺小,竟能消失的如此透彻,让仍旧活着的人,记得那冰冷的寂。
独孤绝被火化了,这是独孤绝死前的意思,他不想被尘土淹没,他是要在那烈焰中将他对烟雨紫涵的那份情一起蒸发升华,他要充斥在这整个世界,亦如他对烟雨紫涵的爱,围绕在亦存留在这个世间的烟雨紫涵,原来亦有这样的爱!!
爱亦可以这样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