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女人忙喊：「姐，我是周楠啊。」
我狐疑地瞧着眼前的女人。
她干枯毛躁的头发凌乱的披着。
眼窝凹陷的像是很久都没睡过好觉，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我捂住鼻子嫌弃地问她：「你这是刚从厕所爬出来？」
她拘谨开口：「姐，我们公司资金短缺周转不过来，你能不能再收留我几天？」
我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可是我马上就要退租。」
她急忙开口：「加上上次剩的一千六，我再出八百。」
呵，算她识相。
我本以为，她就是简单的租住。
没想到隔天，我姑一家子气势汹汹地来了北京。
我姑父揪住周楠，就是一顿暴打。
我姑在旁边哭着喊：「别打了，别打了，楠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什么？
周楠这才走不到一个月，孩子都有了？
真……
真是深藏不露。
周楠瑟缩在墙角，嘶吼着：
「你打吧，最好把我也打死。」
姑父气的站都站不直，大喊着她丢光了周家的脸。
我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姑姑满面愁容地拉住我的手。
「然然，你可是咱们老程家最有本事的娃，你可得帮帮楠楠。」
「大城市的女人，谁还没流过产。我家楠楠这么漂亮，只要你肯帮衬，就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看来，姑姑一家上门不是为了打周楠，而是让我帮她找个接盘的人。
上一世，她非说我周围的朋友条件优秀，让我帮周楠介绍几个。
我每挑一个，周楠回来都会吐槽。
她说我给她介绍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上她？
还记得周楠回门宴那天，她把我灌醉后扔给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
我的嘴巴被布堵着不能开口，但眼睛里满是不解、愤恨。
我绝望地哀嚎着。
渴望她能看在从前的恩情上放过我。
她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咬牙说：「看看吧，这就是你之前给我介绍的男人。」
「我看他们配你还差不多！」
原来，我所有的好意和付出，在她眼里全是打压。
这么多年，我对她的好，她全然无视。
甚至，还觉得我是在害她。
想到这里，我平静地说：「姑，结婚这事全靠缘分，等楠楠创业成功，肯定是人排队想要娶她。」
「你说是吧，楠楠？」
我俯视着地上狼狈的周楠，只觉解气。
她擦了擦泪，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爸妈，你们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笑了。
周楠看来还挺有底气呢。
6
姑姑一家，坚决没同意她接着留在北京。
二人连夜把她带回了老家。
听我妈说，周楠未婚先孕的事都传开了。
起因是有一个老男人，跑到医院大闹一场。
他吵着说自己人到四十，才有第一个孩子。
凭什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直接把孩子打掉。
我姑气的当场住院。
周楠的名声，在老家彻底坏起来。
十里八乡，都没人敢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周楠也因为轻信了老男人能带她出人头地，把手里的钱全都给了老男人。
现在是人财两空。
她每天把自己锁在家里，自暴自弃。
而我把上一世用来接济周楠的钱，全部用来提升自己。
几乎可以说，我身边的优秀追求者从来没断过。
十一放假，我把小男友带回家中。
姑姑一看见他，眼里就泛着精光。
在饭桌上，她有意无意地讲着周楠有多优秀。
还说周楠新开了家美甲店，最近生意特别红火。
果不其然，周楠一进门，眼睛就直勾勾地落在我男友身上。
她热络地喊着姐夫，还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晚上，我和男友送去酒店回到家，推开门就看见一大家子坐在一起。
我爸我妈表情极为严肃。
姑姑热情地迎上来。
「然然，你那个男友个子是真不高，怎么能配得上你？」
我脑子飞速运转。
我姑继续说：「我这边有一个好婆家，不仅家里有钱，小伙儿还长得帅。」
周楠笑嘻嘻地跑过来：
「我姐怕是不高兴傻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问她：
「我爸我妈都还没说话，轮到你们先挑他的不是？」
我姑的脸色立马耷拉下来。
「你看看你妹，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对象也没。」
「我看你带回来的小张就不错，介绍给我家楠楠认识认识。」
我气的嘴唇都开始发抖。
好啊。
周楠惦记男人，都惦记到我头上了。
我说白天那么殷勤的加微信干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稳了稳心神。
「姑，不是我不让，只是小张他爸妈对儿媳妇的要求比较高。」
周楠立马生气说：「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本科毕业！」
「而且我正在创业，赚的肯定也不比他少。」
周楠说着，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推了我一下。
我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
她后退两步直接倒在地上。
我姑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把扫帚，指着我爸就骂起来。
「哥，当时分家产的时候，爸就把家里财产全给了你。可是爸去世前是不是我一连照顾了几个月。」
「你小时候拿铁揪砸我眼睛上的疤到现在还有印，哥啊，怎么家里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
说着，我姑就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现在，我闺女不过是想要个男人，你们都不肯给。」
表妹也跟着哭哭啼啼。
她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
「姐，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不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但是，姐夫你能不能让给我？」
7
听到她的话，我反胃至极。
我直接一个跨步，揪住周楠的衣领，在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甩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是你自己私生活不检点，关我什么事？」
「这世上哪有姐姐，让男人给妹妹的道理。」
我指着撒泼的姑姑一家人，对我爸我妈说：
「你们还没看清楚她们的人品吗？」
「今天让你女儿让男人，明天她们就能杀了你女儿啊！」
我双眼含着热泪，胸口不断起伏。
我姑见状闹着要死在我家。
家里乱成一麻时，我爸狠狠一拍桌子。
周围都噤下声来。
「不就是一个男人，让给你妹妹又能怎么样！」
霎时间，我的脑子嗡一下炸开了。
我仿佛被施了咒语，僵硬的站在原地。
「爸……」
我不可置信的呼喊他。
我姑朝我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而此时，我委屈到难以言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我妈也跟着抹泪。
不过我并没有难过多久。
大概三分钟后，我带着歉意说：「爸，不是我不愿意让，是我就怕楠楠心气高看不上小张，她现在正在创业早晚得有大出息。」
「但是小张，他，他其实有不育症。」
「我就是在医院和他认识的。」
周楠一听，果真变了脸色。
我继续添油加醋道：「不过你也别介意，不生孩子能省好多事。」
周楠脸上的嫌弃愈加明显。
我姑轻咳两声：「不生孩子哪能行？那是不孝。」
我不屑地说：「人家爸妈都开明的很，没有这么多说法。」
我姑尴尬笑笑，拉着周楠赶紧逃离了我家。
睡前，我爸一直想来找我道歉。
都被我拒绝了。
第二天睡醒，我没有做任何停留。
找到小张就和他回了北京。
然而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许多。
因为见过小张的人，都在夸我和他般配。
说我俩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
周楠逢人就解释，小张有不育症。
大家都觉得周楠是脑子有了问题。
一个月后，周楠相亲遇到一个工厂老板。
老板油腻秃头不说，还有两个孩子。
周楠嫁过去就要当后妈。
姑姑在家哭的伤心欲绝，可周楠坚持要嫁给那位秃头老板。
她还扬言，一定能比我过得好。
我妈打来电话说：「你劝劝楠楠吧，她每天绝食。」
我淡淡说：「妈，周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断了她的豪门路，她只会恨你。」
我妈缄默不语。
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那她结婚那天，你可一定要来。」
我怎么可能不去？
毕竟周楠还给我发了微信，指名道姓让我当她的伴娘。
她说：「姐，你不来见证我的幸福，我是不会快乐的。」
说的和我是她痴缠多年的情人一样。
这一次回家，我身边的男友已经换了一个人。
他的样貌并不出众，但人是难得的好。
不仅温柔体贴，还情绪稳定。
只是没想到，样貌成了周楠攻击他的武器。
8
我和男友赶回家里后，只见周楠搂着她的油腻老公。
她娇滴滴地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那大龄剩女姐姐。」
她故意把声音放低，但我还是听到了。
她说：「老公，她对象可真丑，还没你半点好看。」
我和男友对视一眼，全当有狗在吠。
婚礼马上要开始前，她从我面前经过。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就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我姑闻声赶了过来。
她心疼的扶起周楠，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楠抽噎几声：「姐姐，我知道你因为我现在创业成功，比你有钱，你嫉妒我。」
「可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这样？」
我瞬间啼笑皆非。
眼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根本解释不得。
只好认错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绊的你。」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句散了散了，这事才就此作罢。
我按捺住想扇周楠的心，对着她的背影笑笑。
也罢，她也不会得意太久了。
婚宴开始没多久，处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就在周楠慢慢走上红毯时，一个女人冲进了宴会厅。
她气势汹汹地上台，发疯似地把所有装饰都摔在地上。
保安要上去阻拦，也被她一一挡下。
我站在一旁，假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我和台上正在撒泼的女人，两天前就已经见过面。
而我，就是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最大帮手。
她夺过主持人的话筒。
清了清嗓音，指着周楠骂道：「大家快看看，这就是害得我老公出轨的贱女人。」
「天杀的，我还没见过你个这么不要脸的小三！」
女人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台下一阵唏嘘。
我听到有人小声嘟囔着：「早就听说这周楠私生活不检点，没想到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周楠脸色变得煞白。
她不住地摇头说：「我没有，我不是。」
「你，你冤枉我！」
她无助的看向台下的我，眼神里写满了恐慌。
我的眼神从她身上轻飘飘地扫过，全当没有看见。
人在做，天在看。
既然周楠做了这样的丑事，就不要怕被人抖出来。
女人的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
她们搂住周楠老公秦照的腿，哭着问：「爸爸，你不要妈妈了吗？」
秦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女人飞快地扑到周楠身上，就是一顿暴打。
两个保安拦都拦不住。
周楠仓皇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头。
好好的一个新娘子，愣是成了落水狗。
场面混乱至极。
最后还是我，找到一个话筒对着所有宾客说：「今天招待不周，多有见谅，宴会到此结束。」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往外走。
直到宾客散尽，我男友走过来宽慰似的搂住我的肩膀。
周楠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把气一股脑的全撒在了我的身上。
「现在我成这样，你满意了！」
我不甘示弱，把手上的捧花拽下来，朝她扔了过去。
9
「给小三当伴娘，我嫌晦气。」
她铜铃大的眼睛瞬间含满水滴，止不住的痛哭起来。
姑姑刚才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们一进门就哭得泣不成声。
秦照的前妻像只打了胜架的公鸡。
她说周楠可以嫁给秦照，但是这场婚礼必须取消。
而且，她作为和秦照白手起家的老员工。
秦照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八十，都要留给一双儿女。
秦照本来对她心怀愧疚，加之被她这么一闹，婚礼本来就无法进行。
于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面对这个结果，周楠不满极了。
她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商量对策。
「就他那模样，我要不是因为钱怎么会嫁给他？」
「我还指望着他能帮我投资，现在他的钱全都给了那两个小孩儿，我可怎么办？」
周楠依偎在姑姑怀里哭个不停。
我心里烦躁。
「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你哭个什么劲儿？」
「既然打算创业，白手起家又能怎么样？」
周楠听完恍然大悟。
这场风波，最以周楠的忍耐画上句号。
回到单位后，我听说周楠又开了好几家连锁的美甲店。
全都是秦照给她投的资。
她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妈讲秦照有多爱她。
甚至于，周楠还把自己的车换成了辆劳斯莱斯。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成了富婆。
不过，她过的好坏全是自己的造化。
我并没有过多理会。
面对她在朋友圈的冷嘲热讽，我也只当看不见。
在工作上，我由于表现十分优秀，被公司提拔成主管。
日子渐渐忙碌起来，收入也有明显增加。
还在北京付了个房子的首付。
上一世，我因为周楠在公司抬不起头。
降职不说，还处处被领导穿小鞋。
到了35的年纪，跳槽不成，只能天天和三四个人合租在两室的小房间。
这一世，我终于拥有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但是日子总不会这么平静。
当我再次得知周楠的消息时，是她老公挪用公款，出事了。
秦照手里的钱和股份，大部分都给了前妻。
但是周楠这边不依不饶，非要让他进行投资。
秦照没钱，只能想歪主意。
他原本想用周楠赚回来的钱填补公司的账户，可没想到周楠越来越虚荣。
她丝毫不听秦照的劝阻，大手大脚的买豪车和奢侈品。
最终被秦照前妻发现，一举告上了法院。
我原以为这件事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谁料姑姑和周楠，又来北京找到了我。
我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风尘仆仆的姑姑和已经显怀的周楠。
姑姑见我过来，立马冲上来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说：「乔乔，你可要帮帮你妹妹啊！」
我知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钱补齐。
凭周楠赚的几个钱，就算把她所有的美甲店卖了也无济于事。
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想到了现在事业有成的我。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区说：「姑，我也是有心无力。」
「前不久我刚在那儿买了个房子，实在是拿不出一点钱。」
话一说完，我就有点后悔，生怕她们盯上我的房子。
果不其然……
10
周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哽咽说：「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还没出生的孩子吧！」
姑姑拉住我的胳膊：「你把那个房子先卖了，等以后楠楠发达了一定会还给你。」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姑姑一家，简直就是把我家当成提款机！
当初周楠上大学，姑姑坚决不让。
她说女孩子有什么好读书的，早点找个人嫁了才是正事。
周楠哭着跑到我家，说她自己有多想上学。
我爸心疼她，于是决定一力承担她大学四年的学费。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姑姑一家的苦肉计。
她们仗着我爸对姑姑的爱，就这么肆意妄为伤害我们一家的感情。
她们骗我爸还不够，现在又想来骗我。
门都没有！
我冷冷笑道：「我拿什么信你们会还，周楠和她老公都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赚钱吗？」
周楠一听不乐意了。
「我什么样子？」
「我就是被他连累了，要不然我在北京买下十个房子都不成问题。」
姑姑接话继续说：「你爸欠我的，就等于你欠我的。」
「你必须替他还了。」
我一听就乐了，别说我不知道我爸没欠她什么。
就算是真欠了，法律也有规定，子女没有义务替父母偿还债务。
「抱歉，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我爸欠的，那麻烦去找他。」
说着我就要离开。
不成想，姑姑坐在小区门口就开始撒泼。
「快来看看啊，这就是我亲侄女。」
「自己在北京享福，家里人是不管不顾。」
周楠哭的梨花带雨，跟在旁边附和。
周围的人朝我投来讶异的目光，但没有人做任何停留。
姑姑误会了。
她以为大城市的人，和村里的妇女一样爱八卦。
她错得离谱。
她这么做只能让我坚定不帮她的决心。
我叮嘱保安千万不能把那两个疯婆子放进小区，就刷脸进了门。
周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可她们铁了心的要让我出钱。
所以无论是我上班也好，下班也好，都在小区门口堵我。
幸好，家里的地下车库直通地铁站，这让我少了很多麻烦。
除此之外，家里打来的电话，我全部拒接。
我知道，我爸一定是，要给我讲那些个老掉牙的陈年往事。
我并不关心曾经发生了什么。
我只在乎，这一世我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只是，一切都事与愿违。
我在上班时，突然收到周楠发来的一张图片。
图片里的我闭着眼睛，一丝不挂。
裸露在床上，摆出极度暧昧的姿势。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脑子里泛起无数个杂七杂八的念头。
手头的工作一个也做不下去，我颤着手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她。
「图片你从哪儿来的？」
她迅速回过来一句：「别管我从哪儿来的。」
「你只要知道，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发到朋友圈里。」
紧接着她又发过来一句：「你家对面的咖啡厅，半小时内必须出现。」
我的心脏骤痛，当即向领导请了假。
路上，我不断回想前面谈过的两段感情。
究竟会是谁趁着我在睡觉的时候，偷偷拍下我？
又是谁会把照片发给她？
11
一踏进咖啡厅的门，周楠就朝我挥手。
她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
我走过去，端起桌上的咖啡就洒在她脸上。
周围的所有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周楠惊呼一声，抬手就要打我。
幸好，被我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
「你疯了？」
她冲我咆哮开口。
我抱臂冷眼看她。
「周楠，你知道你犯法了吗？」
她明显有点心虚。
「那又怎么样，你还能告我不成？」
「是你自己不检点，你能怪谁？」
看来她是一杯咖啡长不了记性。
我冲上前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说，照片从哪儿来的？」
她艰难开口：「你，你管不着。」
这时，我从窗外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勾了勾嘴角，随即放开了她。
她像是被解开封印一样。
扭头就冲着咖啡厅里的客人大喊：「快看看啊，姐姐打妹妹，还有没有王法？」
只是话到最后，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因为她也看到了警察。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出示自己的证件后，周楠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出去。
在车上，周楠试图给姑姑打电话求救，被我一把将手机夺到手里。
「周楠，除了靠男人和告状，你还会做什么？」
她红着眼睛怒视着我，一言不发。
在警察的逼问下，周楠很快就承认了图片是她一时鬼迷心窍，用ai合成的。
我心里长舒一口气。
录完笔录后，周楠被拘留了。
消息很快传到姑姑的耳朵里，她不知道怎么进了我们小区。
堵在我家门口愣是不让我回家。
她说要是我不让周楠出来，她就一头撞死在我家门口。
我才不理会她这套威胁论。
只告诉她，她要是再这么闹。
别说周楠出不来，她也得跟着进去。
我爸打过来电话大骂我不孝，被我全部挂断。
可我妈打过来的电话，我不得不接。
她给我说，周楠的美甲店全部都是亏损。
而周楠买豪车的钱，也是借的高利贷。
她完全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在创业路上，她见了太多富贵人家。
早已被物欲侵蚀。
我说：「这个钱，我是一分也不会借给她。」
「而且她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姑姑天天在我家门口坐着，我都不予理会。
可那天，我一到家就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家里的房产证也不翼而飞。
我一下子就猜到，是姑姑进了我家的门。
我迅速给物业打电话，要求她们务必尽快核实情况。
姑姑也给我打来电话说：「好歹咱们还是亲人，你也得多体谅体谅我。」
我气急，直接挂断她的电话报了警。
在警察的协助下，姑姑不得不把房产证还给我。
出警局时，姑姑拦在我面前，红肿着眼睛说：「楠楠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她？」
我蔑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说：「姑姑，如果你不做今天这样的事，也许我已经原谅她了。」
我再一次真切地感受了姑姑一家人，利益至上的龌龊思想。
对她们的同情，就是让我自己坠入毁灭的深渊。
「现在只能等她拘留期满。」
说完，我转头离开。
姑姑在后面大喊：「楠楠她从小没受过苦，她会受不了了的。」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就活该被侵害？
活该辛苦打拼下来的家，因为她卖掉？
12
周楠从拘留所里出来后找了我一趟。
她含泪对我说：「姐，我真后悔辞职创业。」
我笑笑，世上辞职创业的人千千万。
可人各有造化，结局是好是坏都是命。
遇事只会埋怨她人的人，怎么会成功？
我正要开口，她又说：「姐，我记得你一开始是劝我不要离职。」
我心里咯噔一声。
淡淡回她：「你是一个成年人，要不要离职别人无法左右。」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全都怪当初自己太任性。」
「对不起，姐姐。」
「你能再帮我一次吗？」
我摇头。
「机会只有一次，是你自己不珍惜。」
周楠走后，爸爸打来的电话被我接住了。
他在电话里怒斥姑姑一家的行径。
他说，还好我没有听他的话，轻易原谅周楠。
我听着听着哭出了泪。
我毕业后一个人在外打拼，父母都是农村人，因为舍不得路费很少来北京看我。
上一世，我唯一能常见到的亲人就是周楠。
所以，我对她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可她却狠心将我害死。
还好，这一世我提前认清了她的真实面孔。
能够只为自己而活。
周楠从北京回到老家后，本想把孩子打掉。
但是，医生说她再做流产手术，以后极有可能再也怀不了孕。
万般纠结之下，周楠还是决定留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由于利益捆绑的缘故，周楠不得不想办法把秦照救出来。
可她终于凑够了钱，打算还款时，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出现在姑姑家门口。
她叫嚣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秦照的亲生骨肉。
周楠气的当场晕倒，孩子也没保住。
看完秦照前妻给我发来的消息后，我把手机关掉，闭上了双眼。
窗外的阳光极尽温柔。
你瞧，坏人自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