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杀人者何人
东文2025-07-28 14:465,163

  楚天笑眯眯的望着马柯,道,“以菩提子让萧非闵沉眠,将其杀之。因此,这驿馆外的重兵,上下衙役,官员皆未曾听到丝毫动静,故断定行刺者乃一江湖绝顶高手,任众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杀萧非闵者,正是你这个萧非闵的身边亲信……此法的确十分精妙,不过楚某不明白的是,为何你不将还未然尽的菩提子拿走,若你将其拿走,则此法可称毫无破绽矣。还有,为何此屋会一片狼藉,似乎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你究竟是在翻寻何物,是你自己说,还是楚某使一些手段让你说?”

  马柯双目中闪过一丝苦涩之意,菩提子本应取走,然却未料到李翰与冯正炘来得如此之快,不仅未曾将翻乱的房屋恢复原样,未燃尽的菩提子亦未曾取走。

  菩提子与檀香极为相似,江湖中能知晓二人区别者并不多,而李翰等一众官员自不知晓,已断定行刺萧非闵者,乃江湖绝顶高手,因此马柯本有些不安的心却已安定。

  然让马柯始料未及的是,太子楚天竟已到了厢县,且识得菩提子,又不知以何为依仗,笃定其即为行刺萧非闵之凶手。

  马柯畏惧的望了楚天一眼,传言楚天山南西道一案一时,牵连之官员名单握于慕容云之手,然楚天不知以何种妖术,竟让慕容云将名单道出,上下千余名官员尽皆伏诛。

  马柯忧楚天会以妖术施于己身,心头已是一阵战栗。

  于百姓而言,楚天是为仙人下凡,而于一众奸人而言,楚天则是传说中的妖物所化,诸多手段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法自行了断,马柯只得压下心中惊恐,颤声道,“寻一个账本。”

  “账本?”

  楚天眉头微颦,问道,“什么账本?”

  “小的知之甚少,只闻这账本上书有萧非闵与凤来上下诸多官员,朝中之官员往来之记录……”

  楚天一惊,果真要牵扯出诸多官员,又道,“你并非佛门之人,这菩提子又是从何而来?你本为护卫萧非闵之人,为何又要将其灭口?你之上峰,是否为佛门之人?”

  语罢,马柯眸中已为震惊之色充斥,颤道,“殿下英明,小人的确是听从一佛门僧侣之令行事,菩提子正是此人交予小人,至于为何要灭萧非闵之口,小的却是不知,只管听命行事。”

  ……

  李翰等一众官员在院中面面相觑,不知楚天此举之意,又不敢惊扰,心中有些许忐忑。

  不多时,又有哀嚎声传出,声音凄厉,让人闻之毛骨悚然,汗毛倒立,不知屋中究竟发生何事,却又无人敢去一观究竟。

  众人惧者,自然不会是马柯,而是楚天这个国之储君。

  楚天所行诸事,已让其名传四海,诸多传言更是让天下人或将其奉为神明,或将其视为妖物。

  终于,屋中凄厉的惨叫停歇,下一刻,众人闻开门之声,楚天自屋中走出,而其身后,马柯已周身鲜血淋漓,蜷缩在地,气若游丝。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行礼。

  “杀萧非闵者,正是此人,此人已废,将其押入大牢好生看管,莫要让其自尽,若出了事,定不轻饶。”

  闻楚天之语,众人大惊,众人又怎会想到取萧非闵性命者,竟为其亲信护卫,实在是出人意料。

  然众人心中自是对楚天之语有些许怀疑,据一众官员所知,马柯已跟在萧非闵身边三年,又为何会行刺萧非闵……

  又闻楚天轻声道,“江湖有一物,名曰菩提子,与檀香之状相似,有淡淡清香,若修为高深者吐息之时燃菩提子,可让其宁神,可若是无修为之人燃菩提子之香,定会陷入昏厥之中,人事不省。之所以未有动静惊动驿馆之人,正是马柯燃菩提子之香,萧非闵闻之昏厥,正因如此,方会神不知鬼不觉,让尔等以为是一江湖的绝顶高手行刺萧非闵……”

  闻言,众人方面露恍然,心中对楚天之智不禁更为钦佩三分。

  而李翰面上却有几分疑惑之色,问道,“禀殿下,萧大人遇刺之时,下官一行曾与屋中勘验现场,见现场一片狼藉,又见萧大人指缝中有一细小布条。故下官等人以为这布条是在萧大人遇刺之时从行刺之人衣袍上取下……若照殿下之言,萧大人在遇刺之时已然昏厥,那块细小布条又作何解释,遍寻屋中,并未看到有与布条相似之衣袍……”

  楚天皱起眉头,冷眼一瞥屋中的马柯,淡淡道,“布条可是你所留?”

  楚天之声于马柯听来,已比索命之梵音更让其心惧百倍,短短半个时辰,已让马柯觉得若能安然死去实为一大幸事。

  双目无光,如一瘫烂肉,马柯已心神崩溃,闻楚天之语,连忙摇头,道,“小的不知道什么布条……真的不知道……小的知道的已尽皆告知殿下,殿下明鉴……望殿下给小的一个痛快……”

  楚天眸子眯起,喃喃,“布条……怎会莫名出现一布条……”

  思虑片刻,方道,“布条现在何处,速速取来。”

  不多时,一官员双手奉上布条,楚天接过,布条长不过二寸,上有些许丝线,楚天细观,又置于鼻尖轻嗅,却未察觉又任何异样之处,只得将布条置于怀中,眸子一瞥众人,淡淡道,“去县衙。”

  众人得令,遂跟于楚天身后,数十人往县衙而去,众人眸中之色虽极为惊骇,然又亦有几分不解。

  众人不知已跟了萧非闵三年的马柯,为何会要处心积虑的将萧非闵置于死地。

  楚天行于众人之前,面色阴沉如水,马柯虽道出不少事,然其所道之事皆无足轻重,不可解楚天心中之疑。

  而诸事中,却有一事让楚天心头震惊,竟闻马柯言其为暗楼之人。

  平山南西道之乱时,梁郡涌入六百余名杀手,人人皆为四境之上的修为,竟要比大楚最为精锐之师血卫修为更甚几分,若非血卫有两千之众,又以战阵对敌,要除这六百杀手,绝非易事。而这群杀手,皆为暗楼中人。

  暗楼之名,楚天只在梁郡听闻,江湖中似乎并没有名暗楼的杀手组织,楚天曾问过吕一,可吕一亦不知晓。

  不曾想竟在这厢县再闻暗楼之名,楚天惊骇万分,喃喃,“暗楼……暗楼……究竟是何种存在,为何逢乱事,皆有暗楼之影?佛门……暗楼……二者究竟有何关系,莫非暗楼身后即为佛门?”

  楚天摇了摇头,眸子深邃,马柯所言之事虽无足轻重,可却也楚天知晓许多。

  之所以杀萧非闵灭口,马柯虽不知缘由,然楚天却已有些许猜测。“于天阳逃走的灰袍人为佛门之人,而马柯之上峰亦为佛门之人,灰袍人因楚天显露修为而落荒而逃,而后到凤来告知此事。无论这些逆贼是否猜到我之身份,见我之举,定是来者不善,又见萧非仁落入我手,萧非仁定知晓太多不可告人之事,忧其会将诸事道出,从而牵连到其兄长萧非闵。而萧非闵为凤来郡守,定知晓得更多,又握有账本,担忧其为萧非仁牵连,从而让一众逆贼浮出水面……因此,只得行灭口之举……”

  “佛门,佛门又在其中扮演是何等角色……账本……账本如今又在何处……布条……”

  “南凤渠……南凤渠官船倾覆自三年前始,马柯亦是三年前至萧非闵身边……”

  楚天此刻已笃定,诸事定与南凤渠运盐官船倾覆一案有关。

  不似在梁郡潜入敌营之中,如今楚天甚至连逆贼身处何等,是为何人都不知晓。

  ……

  不多时,楚天携众人已至县衙,径直走向内院,再入放置冯正炘尸首的书房之中。

  初到书房之时,楚天已于香盘之中发现有未燃尽的菩提子,故已然知晓冯正炘并非自缢身亡,所谓畏罪自杀,其实是有人谋划周全的谋杀。

  因楚天已推断到凶手是谁,故去查察驿馆中是否亦有菩提子。

  于萧非闵遇刺的房中恰见未燃尽之菩提子,而能入萧非闵之屋者,定与其关系匪浅,也正因如此,楚天方猜测凶手即所处之屋与萧非闵相邻的马柯,故传马柯至屋中,恰在其身上嗅到丝丝淡淡的菩提子清香,如此,方有后续之事……

  “传一众小厮。”

  楚天轻声道。

  语罢,随即有官员连忙去传唤小厮,而余下之官员,则楞楞的盯着楚天,眸子闪烁。

  “莫非……莫非冯大人并非畏罪自缢?若不然,殿下怎会令传唤小厮。”

  一众官员如此想到。

  “定是如此……初至此屋之时,殿下曾将香盘中灰烬放入丝帕之中随身携带,而殿下言马柯之所以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萧非闵斩杀,正是因燃菩提子……可……又是谁杀的冯大人……”

  能为官者,自然不是什么太过愚笨之人,已猜到冯正炘并非如所见那般是为自缢身亡。

  然众人疑惑的,却是谁为杀害冯正炘之人,又为何要杀冯正炘,动机为何?

  不多时,一官员领着几名小厮至楚天身前,小厮满面皆为惶恐之色,莫说是国之储君,纵是平日里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品官员都可让一众小厮胆战心惊,闻太子殿下传唤,又怎能不惊……

  “这便是传说中仙人下凡的太子殿下楚天么……”

  众小厮心头一颤,有些呆滞,只因关于楚天的传言实在太多,有些传言太过离奇,道楚天迈步脚下即有祥云,金口一开,即有莲花朵朵,更有甚者,言楚天有三头六臂,可幻化分手,如此方可在梁郡深入敌营,平山南西道之乱……

  幸得楚天不知这诸多传闻,不然还不知会作何感想。

  鬼神之说自古皆有,非一人可改之。

  “大胆,见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跪下行礼,尔等不想要项上人头了不成?”

  一官员见众小厮愣神,遂怒斥道。

  众小厮闻言,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草民……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天一瞪怒斥出声的官员,冷哼一声,又扭头望向一众小厮,面上绽出温和笑意,轻声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不必惊慌,孤又不是吃人的猛兽,怎的会如此惶恐,莫非还比尔等家中的母老虎更让尔等心惧不成?”

  一众官员愕然,楚天如今之状,却与之前于驿馆之时判若两人。

  “若非在驿馆亲眼瞧见马柯之惨状,却要被殿下如今之状所骗……”

  一众官员如此想到。

  而一众小厮,闻楚天玩笑之语,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惶恐不安,低下头颅,以余光偷偷瞄向楚天,要细观这传说中的人物。

  楚天淡淡一笑,道,“据李翰之言,诸位皆为县衙小厮,冯正炘之妻阮怡端着菜肴至此,欲劝一日未曾进食的冯正炘多少吃一些以果腹,而阮怡敲门许久见无人应答,情急之下,让尔等破门,而后阮怡入屋,见冯正炘之尸首后受到惊吓而昏厥,尔等随后入内将冯正炘尸首从麻绳上取下,是否?”

  一小厮点头,道,“正是如此……太子殿下,我等皆为下人,实在是不知道冯大人为何会自缢呀……”

  楚天一笑,道,“尔等是人,而非下人。”

  顿了顿,又道,“在阮怡让尔等破门之前,尔等在何处?可是在这院中?”

  小厮摇头,道,“禀太子殿下,冯大人因南凤渠覆船一事,郡守大人遇刺一事心神不宁,入书房后没有再出来过,夫人恐我等在院中会惊扰到大人,故让府中小厮丫鬟皆不许靠近此院,直到夫人令我等几人破门之后,我等方才敢入院中。”

  楚天点点头,淡淡一笑,果然不出其所料,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又望了一眼官员,道,“传阮怡。”

  官员与一众小厮出屋。

  不多时,官员领着阮怡入书房之内。

  阮怡双目红肿,面上有未祛之泪痕,神色极为萎靡,不过一众官员却并不意外,夫君身亡,又怎能不悲。

  且不说是为相伴多年的至亲之人死去,一个妇人没有夫君,与其子又该如何存活,纵其夫君身前为一县之主,可死后亦不过一抔黄土,没有谁人会在意,又怎能不受人欺凌……

  “妾身冯氏,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怡跪倒在地,行礼道,声音或是因哭了太久,已十分沙哑,又无半分生机,似已心死之状。

  楚天眸子一眯,道,“见冯夫人之状,孤却有些许惋惜,冯夫人若是去做一个戏子,定可名扬天下……”

  众官员双目一凝,不知楚天为何会出言讥讽一个刚刚丧夫之人,且其夫君为一县之主,纵无功劳,亦有苦劳。可如今身为太子的楚天,不仅未曾出言安慰,反而道如此之语……

  众人心中皆有不喜之色,然转瞬间又化为惊色,据众人之前猜测,冯正炘并非畏罪自缢,而是有人蓄意谋杀,众人一惊,暗道,“莫非……莫非杀冯大人者,竟是其朝夕相处的发妻?”

  众人目光于楚天与阮怡间流转。

  阮怡则是面露不解之色,有些许发蒙,楞楞的盯着楚天。

  只见楚天从怀中取出丝帕,将丝帕摊开,露出丝帕中之前从香盘内倒入的灰烬,内中还有未燃尽的暗红色之物。

  楚天迈步,缓缓走向阮怡。

  几步之距,众官员却见阮怡面色已变,眸中已尽是慌乱之色。

  楚天双目盯着阮怡,将丝帕移至阮怡身前,淡淡道,“冯夫人可识得此物否?”

  阮怡双瞳一缩,猛的摇头,颤声道,“奴婢不知此为何物……”

  楚天轻笑一声,道,“此灰烬乃孤从置于书房的香盘中道出,怎的冯夫人会不识此物?”

  阮怡面色一变,忙道,“禀太子殿下,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这是檀香所燃之灰烬,可让人宁心静气,夫君生前常于书房中燃此物……”

  楚天轻叹一口气,徐徐道,“檀香……檀香之状与此物极为相似,然此物并非檀香,而是菩提子,此物为冯夫人亲手点燃,冯夫人又怎会不知?”

  “殿下,你在说什么,奴婢怎的一点也听不懂……什么菩提子……”

  阮怡虽神色慌张,却也颤声道。

  楚天冷哼一声,手捏二指,一指点向阮怡,青色剑气顷刻间涌入阮怡体内,只闻阮怡一声轻哼,面露痛苦之色。

  剑气掠入体内经脉之中,阮怡只觉自己已无法动弹分毫,周身已被禁锢,唯双目露出惶恐之色。

  楚天目光如刀,直刺阮怡双目,阮怡目光躲闪,楚天嗤笑一声,道,“你以为自废武功,即可安然无恙?一个半步六境的武夫自废修为,着实有些许可惜……”

  阮怡双目瞪怒睁,她不知楚天为何会知其并非什么弱不禁风的女子,而是一杀人如杀鸡的半步六境之武夫。

  “殿下……是不是弄错了,冯大人于厢县为官多年,冯夫人一直伴于其身旁,一年前曾有人行刺冯大人,幸得冯夫人以身挡剑,方救下冯夫人,为此冯夫人身受重伤,险些身亡,若冯夫人是一半步六境之武夫,昔日又怎会……”

  有与冯正炘生前关系不错的官员道,声音有些许颤抖,忧此言会致楚天不悦,惹祸上身。

  却闻楚天笑道,“若是这眼前之人并非冯正炘发妻呢?”

继续阅读:第158章 有人托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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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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