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入舞姬中魅惑皇上,在我庆幸即将成功爬上龙床时,他却认出我是罪臣之女。
情急之下我谎称对他:“仰慕已久。”
可他玩味般笑着说:“若是仰慕已久,当初为何不与朕订婚,而是选了五弟。”
1.
三年前,我还是兵部尚书的千金。
可因为父亲的养子萧子修“大义灭亲”,告发包括父亲在内的一众官员,与五皇子结党营私企图屯兵谋反。我萧家从此家破人亡。
我萧以宁,作为父亲的独女,从此立誓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三年后,我混入舞姬中,为皇上献舞。
明眸善睐,身轻如燕,我很成功地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晚宴结束,内官将我领去皇上的寝宫。我战战兢兢来到皇上寝宫,跪在地上叩拜。
他蹲下身,用折扇抬起我的脸。
终于看清皇上的脸,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皇上也才二十出头,也许是小时候进宫时见到过吧。
“侍寝的规矩都懂吧。”
“小女明白。”
皇上闭上眼坐在床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五官更显深邃。
太安静了,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指间发凉,抖着手慢慢解开他的衣裳。
我心里也没底,可成败在此一举。
“朕很可怕吗?”他微微睁开眼。
“没有的,没有,陛下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小女十分仰慕陛下。”
他将我搂过,命我坐在他大腿上。我害怕地僵直着身子,生怕坐疼他。
“你不是懂规矩吗?怎么坐着不动?朕的耐心可不多。”
我鼓起勇气,将衣裳脱去,与他肌肤相贴,将脸埋入他的肩颈处,落下轻吻,嗅到淡淡的桂花香。
他突然粗辱地将我推倒在床,狂热的吻和炽热的肤感从四面八方将我笼罩。
喘息声间,他好像唤我“宁儿…”
什么?心脏猛地顿住了,难道皇上认出我了?罪臣之女设计爬上龙床,这可是大罪!
“还不愿坦白吗?”他故意压下身来,将我弄得生疼。
“小女…小女知罪,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女对陛下仰慕已久,这才昏了头脑欺瞒陛下,求陛下宽恕…”
“仰慕已久?”他玩味般勾了勾嘴角:“若是仰慕已久,当初为何不与朕订婚,而是选了五弟。”
我吓得不知所错,结结巴巴。
“我…我…这都是先皇的意思,小女没法做主啊。”
“既然你现在选择跟着朕,就忘了过去老老实实跟着,把朕哄开心了,自然有你的荣华富贵。”
“小女遵命…”
我长吁一口气。他居然没有深究。
那夜没有想象中难受,落红沾污了龙床,他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懊悔地囔囔“对不起,早知你是第一次,我就轻柔些…”
许是窗户闭得太严,屋内闷热,两人出了满背的汗。
我顺利地留在了皇上身边,做他的贴身侍女。
他说他仅登基两年,根基不稳,需要依仗皇后母族势力,此时不愿纳新欢,避免让皇后不悦。
无所谓。
我又不是来攀高枝的,等事成之后,我也会回到我心爱之人身边。
“殿下多日不去后宫,会叫人心疑的。”我娇嗔道。
其实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我不愿与皇后树敌,节外生枝。
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漫不经心地练着书法。
“无妨。朕政务繁忙,她会体谅的。”
“不嘛~”我嘟起嘴,轻摇他的手,冲他撒娇:“殿下就当是让小女歇息歇息。”
他将笔放下,一把将我搂紧,大手钳住我的后颈。
“朕这几日是把你惯坏了吗?都敢指使朕了?”
说罢,将我抱上床,吹灭了床头的蜡烛。
一夜云雨后,我再次睁眼时,皇上已经上朝了。
“姑娘快些起身吧,皇后娘娘往这边来了!”一位公公气喘吁吁地跑来通传。
我手忙脚乱地洗漱好,站在角落。
“那位新面孔侍女留下,其他人都退下。”皇后指着我说。
“明眸皓齿,粉面桃花,长得颇有一股清新温婉之相。本宫还以为是个狐媚子呢,看来是我小瞧皇上的眼光了。”
糟了。
我跪地,赶紧把脸埋在地上。
“皇后娘娘过誉了,奴才…奴才不敢当…”
一个宫女大力将我拽起,另一个宫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皇上喜欢和你待一起,本宫不跟你计较。但这肚子…”皇后撇了撇端药的宫女。
那位端药的宫女得到示意,大力捏开我的嘴,眼看黑乎乎的汤药就要灌进肚里。
我知道,这是绝子汤。不可以…
我含糊地大声叫喊,挣扎着。
“奴才绝不会忤逆皇后娘娘!奴才为娘娘马首是瞻!求娘娘…求娘娘绕了奴才这次吧!!”
皇后再次撇了端药的宫女一眼,示意她停下。
我跪着爬到皇后脚边,浑身颤抖着。
“奴才什么都听皇后娘娘的,娘娘若是不想要奴才怀孕,奴才便日日服用避子的汤药!日后…日后若娘娘有需要,奴才愿意献出自己的肚子,生下的孩子都记在娘娘名下!”
“奴才…奴才无权无势,只能仰仗皇后娘娘您啊!请皇后娘娘三思啊!”
我只能赌一把。赌皇后对皇上是否情深。
若皇后只是担心我会生下长子,威胁她的地位,那我不生就是了。
若皇后对皇上有情,是嫉妒我…那我恐怕逃不过这劫了。
“哼。”她冷笑一声:“你这小脑瓜,转得挺快,怪不得皇上喜欢你。”
她托起我的脸端详一番:“不像寻常市井舞女,有趣。”
“本宫就信你一回,要是敢先于本宫怀了龙种,本宫保证,那孩子见不到太阳。”
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了。
幸好。
不能生育,和不愿生育是两回事。况且,我与霄逸哥哥的约定,还作数。我还要留着身子,等大仇得报后与他生儿育女。
这是我从十三岁就开始的梦。
2.
事情还要从一周前我第一次接客开始说起。
我的初夜竟然卖了二十两黄金,比我这条贱命还昂贵。
多可笑啊。
身为雏妓的我,绾着素发,安静地坐在床沿等着我的第一位客人。
烛光中他黑色的轮廓逐渐清晰。
原来卖下我初夜的,是我的杀父仇人。
“功名利禄,权势地位,你如今都有了。还要来此羞辱我吗?”
我站起身来向他走近,胸口止不住起伏。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一声“哥哥”,他身子微颤。
他是我父亲的养子,我名义上的哥哥萧子修。
三年前,他告发父亲结党营私。那场变故后,父亲被斩首示众,家中男丁流放远疆,女眷充入青楼。
唯有他,告发有功,加官进爵。
“全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低沉微弱。
我有些诧异,他竟然在道歉?
我抬起指尖轻触他的脸颊:“三年了,哥哥你变沧桑了。”
他注视着我,双眸闪烁着烛火的微光。
趁其不备,我另一只手将簪子用力往他颈上插去。
“啊”一声闷哼,他用力推开我,跌跌撞撞后退几步,用手捂着淌血的脖颈。
我手握金簪,再次扑向他。烛影摇曳之间,他单手将我制服了。束发的金簪也被他甩出好远。
果然,没能一击毙命,就没有杀死他的机会了。
“宁儿,你做什么!”他怒吼。
“我想你死。我想将你千刀万剐,我想将你五马分尸!”
他将我一把提到床上,死死扣压着。我激烈地挣扎着,双腕被他一只大手钳得生疼。
“宁儿,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但请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想帮你脱籍!我想给你自由!”
我恼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
他突然俯身,将我的背死死压住,双手紧紧抱着我,脖颈伤口上的血低落,沾红了我床榻上洁白的验身布。
“不,宁儿。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我懂了。
我不再挣扎,轻笑一声:“差点弄混了,客官是来要奴家身子的。”
“客官要松开些才好,奴家才有位置,好好服侍客官啊。”
他怔住了,轻轻将我扶起。
“宁儿,你怎么这样和哥哥说话呢?”
我垂眸,身子一软,倒入他的怀中。
他如今二十岁,圣恩正浓,多次亲征,战功赫赫。单凭我这点薄力,怎可厮杀得过他。
唯有用毒。
我要让他下次再来时,有去无回。但前提是,我要哄他开心,确保他还会再来。
他犹豫不决,一双想要搂紧我的手抬起又放下。我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乱无章法的心跳。
红色的花瓣散落在朱红色的地上,屋里焚着幽幽的清香。
意乱情迷之间,他吹灭了蜡烛,将我的衣裳脱去。
我闭上眼。他炽热的唇轻轻触碰上我微凉的红唇,我将双唇微张,已经做好了被凌辱的准备。
霎时间,我眼前浮现出另一位男子的脸,他朝我笑着,眼里有光。我和他三年前就定有婚约,但终是情深缘浅,那场变故,让我俩各自飘零残败。
霄逸哥哥,我好想你。眼泪从我紧闭的双眼中溢出。
他停了下来:“宁儿,你不愿意吗?”
我没有睁眼,可泪水还是一股一股往外流。
他沉默良久后,拉过被子将我盖好,坐在床边久久不动。
我立起身子,轻轻伏在他后背。
“是奴家让您不悦了吗?”
他却推开我。
“宁儿,你喜欢我吗?不,你喜欢过我吗?”
“小时候他们都嘲笑我,说我不过是尚书大人因年迈无子,才领养的一条狗。京城满门皇亲贵胄,没有一个孩子愿意主动找我玩。”
“只有你,宁儿,只有你夸我,只有你坚定地将我看作家人而不是家仆。”
他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定,双手捧着我的脸。
“你还说,长大了要嫁像哥哥这样的男子。”
我曾经确实很敬重他。他比我大四岁,是父亲五十岁那年在寺庙领养的男婴,取名子修。
父亲娶了三个妻妾,可年近半百还无子嗣。在大家都认为萧子修会是唯一的继承人时,四年后我出生了。从此,我才是那个唯一的尚书千金。
我和他一起长大,在懵懂无知的年纪里,他是对我最温柔的人,我喜欢黏着他,就像小跟屁虫。
我那时以为,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哥哥更才华横溢,更英俊体贴的男子了。
但是我十二岁时遇见了五皇子镜霄逸,与他订婚,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记忆。
“客官说的这些,奴家不记得了。”我淡淡地说。
他突然大声呵斥:“不要用这种自称!我说过会帮你脱籍的!”
我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