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纪云翎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今天这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太后寿辰准备的,而且碍于上一次发生的下毒事件,整个皇宫所有步骤检查都做的极为严格完美。
皇上更是调派了不少人手专门保护这里,可以说整个大殿固若金汤。
太后侧头对皇上道:“你不是有要事和大家说吗,今天正好都在,就直接说吧。”
皇上用手掩了掩唇,咳嗽了一声道:“是这样,后位空悬许久,朕心念先皇后,所以才迟迟没有再立。可如今太后身体不适,掌管后宫太过艰难,贵妃身份又不够,有些事情办起来多少不太方便。所以朕和太后商量过了,就赶着今日册封一位新后。”
这一大段的话从皇上口中说出,顿时让众位宫妃惊呆了。
大殿之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变化。
唯有柳贵妃面上露出喜悦之色,眼底透着浓重的灼热。
她用手抓紧了帕子,脸色都跟着涨红起来。
多年心愿,近在咫尺,她心里如何能不激动。
纪云翎乖巧的坐在太后身侧。
她微微皱眉,心里抬了起来。
如果皇上真的册封了柳贵妃为皇后,那么这对她来说是个太坏的消息。
还不是皇后呢,柳贵妃就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真要成了皇后那还了得?
静嫔笑着开了口:“皇上,这皇后的人选,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主意吧,柳贵妃为您操持后宫多年,现如今看来终于得偿所愿了。”
柳贵妃被静嫔这番话说的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已经抑制不住。
“静嫔妹妹还真是会说话,本宫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身为后宫女子,理应为皇上分忧。”
皇上却突然道:“不是贵妃。”
听到这样的话,柳贵妃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僵硬住了。
静嫔也被惊了一下,她脸色有些激动,不过却尽量压抑着。
“皇上,那这位新皇后究竟是谁,不知道嫔妾可否见过。”
不光是她,所有人心中都极为疑惑。
在场的所有妃子都开始互相看了起来,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什么怪物。
柳贵妃霸宠多年,不管身份还是背景,皆在后宫是一等一的,如果她不是皇后的话,那能是谁?
皇上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他将关子也卖够了。
“贤妃,你出来。”
众人皆惊,目光看向躲在背后,一直一言不发,面容平静的贤妃娘娘。
她整个人依旧,如浮风若柳,漂亮安静的好像一张画儿一样。
施施然的走到中间,贤妃躬身给皇上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平身。”
老皇帝声音轻柔,目光极为缓和,“爱妃入宫多年,还为朕生下六皇子,劳苦功高,又慧智兰心,从今日起朕册封你为皇后,不知爱妃可否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下方的那些嫔妃,眼神之中的嫉妒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谁能想到,这个在后宫之中一声不响,平日里更不善争抢的贤妃,竟然会是最大的赢家。
纵然坐上皇后之位,也并不代表万事稳妥,可将来就算死了,那也是皇后的荣光。
“臣妾愿意。”
皇上欣喜不已,他面容含笑,直接让人将东西拿上来。
太后居然也没有反对。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里都是唏嘘着的。
唯有纪云翎,她目光落在人群之内的六皇子身上,他依旧满脸无辜,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子开了口,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恭喜六弟了,母妃坐上皇后之位,从此之后你便是皇上嫡子。”
萧允晨摆手,他十分慌乱:“太子皇兄,不管是嫡是庶,你都是储君位列东宫,我哪能跟您比呀,而且你看我这模样,是那块料吗?”
他这一席逗趣的话,倒是打消了不少人的敌意。
萧允晨这句话说的很对,就算他母亲坐上皇后之位,可是这储君之位已定,并不能改变什么。
贤妃不骄不躁,脸上一点儿兴高采烈的喜悦都没,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公瑾贤良之态。
柳贵妃气得牙痒痒,一双眼睛都跟着红了。
她算计了皇后之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希望,可是却被一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给截胡了。
旁边有太监宣读圣旨,贤妃恭敬行礼,将那封封后圣旨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这宴会的一开场,就足以惊爆眼球,让人琢磨不透。
柳贵妃目瞪口呆,已经完全呆滞了。
她坐在旁边,腿脚发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贤妃接旨之后,坐在了皇上身侧新准备出来的位置,那个地方距离龙椅最近,可见地位尊贵。
她轻轻抬起头,眼神之中极为清幽,唇角含笑,眼底带着浅淡的波动。
贤妃忽然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她不远处的纪云翎。
纪云翎被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她如今才发现,可怕的不是柳贵妃那种明面上的嚣张跋扈,而是那种平日里隐藏极深,谁也看不透,关键时候却能给人致命一击的蛇蝎美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也就只有贤妃这种笑到最后的人,才能养出六皇子那种心思深沉的儿子。
纪云翎明白了贤妃眼神中的意思,她是让她做好准备,收拾太子。
可这种事哪里有那样简单,更何况这是宴会,众目睽睽之下。
这封后一事,今天皇上只是下了旨意,提前给众人打个招呼定下此事而已,改日才会举行封后大典。
所以,这一来一回,也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如此一来,气氛变得很是奇怪。
宴席都已经按照要求摆放好,大殿中间载歌载舞,一片欣欣向荣之色,皇上笑着和一些皇子打招呼,询问太子等人最近的课业和公事。
唯有萧无疾,坐在人群之中不惊不燥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别人不明白为什么,纪云翎却知道原因,萧无疾的身体伤势严重,这样出来一定很疼。
所以他饮酒,也是为了麻醉自己减轻疼痛。
趁着太后和贤妃等人说话,纪云翎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向他走去。
他可不能一直都这么喝下去,不然伤口更难愈合了。
突然,半路上却被萧涟瀛挡住去路,他皱眉问道:“不是不让你来了吗,你为何该来?”